“什么?人不见了?”
郁雪坐在椅子上,阴鸷的眼神将前来报信的侍卫看的冷汗直冒,一边在心中感叹大小姐的威压更重了,一边战战兢兢的回到道:
“回禀大小姐,两个时辰前人还在,晚上侍女去送晚饭时,屋里已经没人了。”
究竟谁有这么大本事,轻易便能从郁家带走一个大活人,还没有任何人察觉?郁雪心中疑惑,开口问道:
“我宫殿周围的结界和禁制呢?为何没有反应?”
“属下去查看过了,虽然结界还在,但是威力却小了不少,仿佛凭空被削弱了一般。”
“真是好本事啊!出入我郁家如遇无人之境。”郁雪的声音阴冷,“去查!看看到底是谁!”
侍卫答应一声,刚要转身下去,门外忽然又有人来报:“大小姐,郁言上人回来了,请你去议事厅一趟。”
“小叔叔回来了?是只叫了我一人去吗?”郁雪问道。
“不是的,听说族里的嫡系都去了。”
闻听此言,郁雪心中暗暗思忖道,几天前刚离开郁家说要去佛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要召集族内嫡系,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时间她也顾不上找失踪的牧花了,急匆匆的便往议事厅而去。
议事厅内,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的郁明也顾不上自己还在生郁言的气了,只坐在椅子上皱紧了眉头。
今天难得坐在上座的郁言一脸严肃的看着座下的众人道:“既然人已经来齐,我便不多啰嗦,直接说正事了。”
他道:“想必大家都知道,如今已到了人族生死危关之际,鬼修和妖修压境,不知何时便会冲破最后一道屏障。
为了给我们郁家留存一些火种,郁风尊者决定,将郁家所有的嫡系全部转移至另一个地方,并由我领头。”
这是他和自己的哥哥郁明商量好的,一致决定先不把郁家已经和冥主达成协议的事情告诉他们,以免有人心中不愿,横生枝节。
有郁家嫡系道:“情况真的危急到了这种地步吗?不是听说尊者们已经压制住了冥主的仙器鬼哭,将他拦在佛城外了吗?”
郁言摇了摇头:“若真的还有一线生机,郁风尊者也不至于会出此下策了。”
大厅里气氛沉闷,即便在座的众人能逃过一劫,到人族被屠杀殆尽那天,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好了,大家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一下吧!”郁明站起身来:“一个时辰后在议事厅集合,到时我们通过传送阵离开。”
众人纷纷离去,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下郁雪和郁明以及郁言三人。
郁雪先开了口:“爹爹,弟弟他……”
郁明一挥手制止住了她的话:“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而已,最多到时给他留些防身的法宝,也算我仁至义尽了。”
他本就不喜欢郁名扬,当年不过是醉酒寻欢,谁知不过一夜那侍女便有了孩子。
本来他是想直接秘密将人处理掉的,只可惜这事不知怎的被他的宝贝小雪知道了,心中不忍,硬要留下那个怀孕的侍女来。
虽然将人留下了,郁明之后却越想越不对劲,怎么都觉得是那侍女心思阴险,偷偷将这事告诉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心中憋闷的郁明在那侍女生下郁名扬后,默许了仆人对母子俩的欺辱折磨,直到几年前郁名扬的母亲死去,他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对郁名扬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苛刻。
不过即便如此,郁明也完全没有想在这种涉及到郁家生死存亡的事上带他一起,说穿了,他心里就没有将郁名扬当做自己的儿子过。
看出自己父亲主意已定,郁雪只能将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心道,弟弟啊,实在抱歉,姐姐也帮不了你了。
一个时辰后,所有的郁家嫡系站上了郁家主峰内暗藏着的传送阵,离开了郁城。
郁家的旁系直到第二天才发现了这件事,到了此刻,即便他们再愤怒,再不甘,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绝望地等死了。
此事很快便传的满城皆知,云佚坐在怀玉堂二楼的窗沿上,看着城内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的众多百姓。
“郁家,郁家呀!真不愧是能够传承上万年的家族,这保存自身的能力,真真是让人自愧不如。”
楼下,已经被鸱接来的郁名扬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师父,这件事是不是和云——”
“慎言!”鸱打断了他的话:“乖乖吃饭,吃完饭自己修炼去。”
乖乖闭上嘴的郁名扬大口扒饭,反正有师父护着自己,郁家那群畜生,管他们去死呢。
“云佚姐。”牧花的房间就在云佚隔壁,她在屋里待不住,便来敲云佚的门。
“进来吧!”云佚道:“正好你来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啊云佚姐?”看出云佚的脸色不对,牧花忐忑道:“莫不是,莫不是小叶他——”
“你想哪去了。”云佚一点她脑门:“有我在,还能保护不了你们两个嘛!那也太小看你云佚姐我了。”
牧花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那是什么事?”
云佚沉吟着,“你知道当初为何郁言要收牧叶为徒吗?”她一字一顿道:“你们两个——是郁家的血脉,若我所料不差,应该还是嫡系。”
“怎么可能?”牧花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不信:“若我们是郁家的人,为何会出现在灵气贫瘠的小世界里,郁家为何不认我们?”
云佚缓缓道:“我大概猜到了为何他们会不认你们——你们的父亲,是妖修。”
牧花瞪大了双眼,一时被这件事震惊的无法言语,半晌才低声道:“既然不认,那便算了吧。”
在这件事上,她无法责怪任何人,怪自己的娘亲为何要与妖修结为道侣吗?可若是没有了他们的结合,也就不会有自己和弟弟的出生。
若怪郁家,人修与妖修本就敌对,郁家怎么可能会接受族人与妖修私自结为道侣,更不要承认他们生下来的孩子。
况且,牧花眼神迷茫,即便爹娘去世时他们年纪还小,可那短暂的,却无忧无虑的幼年时光,她却永远也忘不了,他们,终归是一家人啊!
看她神色,云佚最终还是没有告诉牧花她父亲还活着这件事,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