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后,云佚每天都能听到钟声响彻在轮回之地,无形的波纹一次又一次的荡像冥河岸深处。
然而这声音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村子里的武罗等人没一个发现此事。
小梅在那天被武罗打碎了脊梁骨拖去后稷处放血后,就一直如一滩烂泥般瘫在院子的角落里,既不能动,又因为下巴被卸不能说话。
只能每天被武罗强制性的往嘴里塞进去由食果压成的泥,云佚只要一走出来,就会愤怒的“啊!啊!”着,若是眼神能杀人,云佚或许早被她千刀万剐了。
明月来过几次,有尝试问她一些问题,她却一点不配合,甚至还扑腾着唯一还能动的双脚试图踢打明月。
“还真是冥顽不灵。”云佚看着角落里的小梅,对明月道:“看样子是难从她嘴里问出什么了。”
明月叹了口气:“左右镇子里出事跟她脱不了关系,但应该不是针对我的。”自己当时不过是个普通凡人,显然入不了合体期鬼修的眼。
“我倒有个猜测。”云佚道:“应该和明华山上我的故友有关。”
“大人是说繁花仙子?”
“大概。”云佚颔首,并没有提墨音的事,道:“所以她才不想让我去明华山,应该是怕我这个突然出现的修士破坏她的计划。”
至于后来她的计划成功了没有,云佚想起被自己留在佛城的墨音,看来是没有。
她们两个是当着小梅的面说的,声音也并没有刻意压低,因此小梅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啊!啊!”她拼命叫着,眼中满是愤怒。
“看来你有许多话想说啊。”云佚来到她身前:“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个机会好了。”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往上一提。
“都是因为你这个贱女人!”果不其然,小梅一能说话就开始咒骂起云佚来:“都是你,一次一次破坏我的计划,要不是你,我如何能被冥主厌弃!”
“明明是你半路被魔城的人截了胡,怎么能怪到我身上。”云佚根本不为所动:“说实话,我都怀疑你是怎么修到合体期,该不会是撞好运吸了哪个重伤大能的阳气吧?”
然后便见小梅不由自主的变了脸色。
“果然如此。”云佚嗤笑一声:“打又不能打,脑子又不好使,连唯一不需要任何努力的脸你也拿不出手,像你这种一无是处之人,即便是有了高修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瘫在这里等死。”
然后不等小梅开口,一伸手又卸了她的小巴,然后对明月道:“看来我猜的没错,既然这样,留她也没用了,杀了吧。”
明月对云佚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听她这么说,便伸手要去拖小梅,她知晓云佚答应了那天带自己来的两人的要求,所以拖得方向就是后稷的木屋。
小梅知道自己将死,心中却十分不甘,便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挣扎起来,一时之间倒也真的拖延了一会功夫。
“云佚。”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你在吗?”
帝女桑?她怎么来了?云佚略微皱了皱眉,起身去开了门:“桑姑娘有事吗?”
虽然帝女桑一直口口声声要保护自己,行动上也确实对自己十分关心,但云佚却总对她有一种无法消除的戒备之心,没法像对待武罗一样对待她。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帝女桑好奇的探头往院子里看去,正巧看到眼生的明月和她拖在手里的小梅。
“这就是娥皇和女英说的新进来那两个人?”帝女桑笑了笑:“亏她们还为此特意绕过我将人送到你这里,我还当你又要保下她们呢,现在看来,倒也不尽然,看来你还没有烂好心到见人就救的地步。”
云佚蹙起眉心,帝女桑这话阴阳怪气的,听着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帝女桑突然又换了语气,软下语气道:“让我帮你吧。”
云佚心中更是疑惑,面上却笑道:“不用了,我和明月这会儿就要把人送到后稷那里去了。”
帝女桑倒也没有强求,只是走了两步凑上前去看半死不活的小梅,然后咂了咂嘴:“啧啧,真惨。”
然后头一扭,双手突然按上明月的胳膊,身后的头发也飘荡起来。
“帝女桑!”云佚见她突然出手,忍不住叫道,然后又勉强放低了些声音:“她是鬼修,体内并没有鲜血可用。”
“是吗?”帝女桑盯着明月灰色的眼睛出了会神,然后放开双手,又重新走到云佚身边:“那倒未必,真要想取,还是能取出来一些的。”
接着她遗憾的叹了口气:“只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
帝女桑是真的可惜,明月若是再被人强制取血,肯定会魂飞魄散,到时候这黑锅就得她来背了,云佚肯定要怨她。
哼,一看就是那个男人下的手,果真不是个好东西,帝女桑暗道。
云佚懒得深究她话里的意思,见她并不打算对明月动手,便继续往外走去。
两人一起将人抬到后稷处,期间帝女桑一直跟在身后,想来一时半会并不打算回去。
“怎么才带回去两天就又带回来了?”后稷纳闷的看着云佚:“不是说还有话要问吗?”
“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云佚道:“另外,我想请后稷大人把这次做的药给计蒙,毕竟上次是因为我的原因他才发病的。”
“可以。”后稷痛快的点了点头,这事没什么可拒绝的,反正娥皇女英上次已经拿过药了,帝女桑看起来又十分清醒,想来是不需要的。
站在云佚身后的帝女桑笑了笑:“云佚果然善良。”怎么听都带着些阴阳怪气,也不知道她今天是哪根筋不对,句句话都在针对云佚。
明月听着她的话,怒气不由自主就升了起来,她还不太清楚自己与云佚之间的联系,但这并不耽误她将云佚当做神一般来崇敬,膜拜,谁说云佚的坏话,她就看谁不顺眼:
“这位姑娘,云佚大人怎么做自有她的思量,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凭什么在这里阴阳怪气。”
“我和云佚说话你插什么嘴。”帝女桑的脸色阴沉下来:“还真当自己是条护主的好狗吗?”身后的长发蠢蠢欲动,就要勒向明月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