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阎魔旱魃凭借魔心的超强修复力,硬接练峨眉仙者萍踪都能重伤不死,若非刀戟配合默契,将魔心击出旱魃体外,根本都不会有后面的事,阎魔旱魃只需召唤出菌丝补充自己的损耗,便能将所有人杀得一干二净。
等神刀圣戟将魔心击出阎魔旱魃体外后,魔君其实就已经死了,只是魔魂趁着还未离体的间隙,以菌丝融合魔躯,将自己转化为异种僵尸。
此次出征,阎魔旱魃为了以防万一,不光率领第一殿倾巢而出,他还同样携带了巨量的菌丝,趁着老乞丐扮作云梦舟将他牵制在鬼没河外时,就开始悄悄将菌丝埋入地下,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正式开战都没有停止。
等到阎魔旱魃与菌丝融合之后,海量的能量便顺着菌丝源源不绝地从地底输送上来,甚至助他长到千丈高下,如同传说中法天象地的大神通。
此时的阎魔旱魃,当真是吐纳为风,呼喝成雷,挥挥手星宿移位,跺跺脚山河动荡。再加上布满地底的菌丝为他提供能源,若是换云梦舟来,是豁出命都打不赢的。
就算他亮出能够克制菌丝的魔塔,一件半成品,放出的化血魔光顶多笼罩十余丈方圆,对于魔君的千丈真身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毫无影响。
也只有练峨眉才能以天越萍踪这般惊世之招,将阎魔旱魃千丈真身,连同藏于地下的无尽菌丝毁灭得一干二净,幸亏魔君先在萍山底部留下了金蝉脱壳的后手,否则便要直接化作尘埃了。
等到魔君最后破茧而出,其实已再无底牌,实力还不如最初与刀戟交手之时,不过仗着伤势也都被魔心治愈,而刀戟已经重伤,练峨眉也耗尽了元功,才放弃了本该直接撤退的计划,三次杀上萍山,要将一众敌人斩草除根。
因此同云梦舟交手的魔君,其实力还不足往日的七成,而云梦舟又是突施奇术强化自身,又是祭出专一克制的法宝,方才终于将阎魔旱魃诛杀。
可以说,此次除魔行动,刀戟,练峨眉,以及云梦舟三方缺一不可,而云梦舟虽然作为最后终结魔君性命的执行者,却是站在前两者的肩膀之上,严苛地说,甚至都可以算是坐收渔利。
听云梦舟解释完,慕少艾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如此,不过云仔你也不用太过谦虚,若非你之前多方筹谋,又力阻魔界援军,最后还彻底杀死了魔君,哪里会有此次戡魔行动的成功?更何况,你是确确实实救了我们的命。”
云梦舟还未答话,金八珍忽然盯着他手中魔塔问道:“我见云道长方才所用的那尊宝塔十分神异,不知可否说说来源?又为何能够克制魔族?我心里太过好奇,因此一定想知道答案,还请云道长见谅。”
当初计划用金八珍作为诱饵,安抚五色妖姬等云梦舟知道身份的魔界卧底,以避免魔君派出更多原剧中没出现过的卧底,因此放任魔界对金八珍的催眠时,云梦舟便想到,一旦金八珍催眠被解除,对制定计划的自己绝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毕竟,除非心甘情愿,哪有正常人会感激将自己作为棋子,置自己于险境的人呢?
而自打决意炼制魔塔,云梦舟便做好了被正道询问质疑的准备,方才在他说话时,不光是提问的金八珍,慕少艾、羽人还有燕归人三者的视线都多次掠过他手中法宝。
换位思考,若是他看到别人拿出魔塔这般看起来就不是正道路数的法宝,心中的第一想法也怕是那人绝不是什么好人。
而原剧中,金八珍是那种看到慕少艾因怒而杀人时露出凶狠眼神都要自己念叨几句“小慕怎么会露出那种如鬼一般恐怖的眼神呢?”的性格。
对于相识多年的好友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对将她当作棋子,利用她的云梦舟呢?
因此云梦舟对于金八珍的诘问丝毫没有动怒,而是温和地说:“异度魔界实乃苦境大敌,其底蕴之深,如今展露出来的不过十之一二,而邪魔功元对于寻常武林中人有极强的侵蚀性,三教修者虽然不惧侵蚀,但对于魔元也无克制之能。
“山人为此夙夜苦思,总算想出一个办法,便是以毒攻毒,以魔制魔。山人之前获取了别见狂华的神无道源力,元祸天荒的天荒道源力,以及六位鬼座先知的邪异之力,分别注入此塔,再以秘法炼制,使其能够克制一切异度魔界的邪魔。”
说着,他轻轻一点手中魔塔,塔身便亮起蒙蒙血光,九层之中,最下面三层光华凝聚,分别显出一个奇异的正方体,一节枯木,一枝樱花的虚影,看起来邪异中又透着一丝古怪的神圣感。
云梦舟大方地由几人仔细观察,而后说:“此塔被山人命名为镇魔塔,便是希望它能够镇压一切邪魔异类,还苦境百姓一个安宁祥和的世界。可惜如今此宝还未炼制完全,否则刚才便不会由旱魃魔魂逃逸了。”
“原来如此,是我多虑了。妾身给云道长赔罪。”金八珍对云梦舟拱手作揖道。
“哪里哪里,金楼主也是为苍生担忧,向山人询问罢了,何错之有啊?”云梦舟赶忙扶起她。
就在气氛逐渐缓和下来之时,萍山云人冷傲之声忽然响起:“能发天魔化血神光,你这镇魔塔怕是牺牲了千数以上的人命作为献祭了吧?”
空气顿时又冰冻住了,甚至比先前还要冷凝。
金八珍、慕少艾、燕归人,他们一个个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得惊疑不定。
云梦舟勾了勾嘴角,僵硬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从定中苏醒过来的练峨眉轻声唤道:“练姐姐,许久不见了。”
练峨眉并不回声,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云梦舟心中暗暗叫苦,他刚刚是见练峨眉还在心无旁骛地凝神炼法,对外界无有感知,才任众人探查镇魔塔的,就是担心被她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