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瑶晚上正在行宫睡着,忽然感到自己轻轻飘起来。
似乎有人在喊着什么。
“啪!”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抽在人的脸上,“我们早就打听了,你女儿不肯嫁给张家,你彩礼找谁要去?兄弟们,来搬东西砸呀。”接下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今天不交钱那就把蜂场的地契交出来,再把你们一起卖到翠红院,母女两个一起服侍,哈哈,老子第一个来开你们的张,哈哈哈哈!”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程希瑶收拾停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娘,我嫁!”
通向橘园的大路上,迎亲的队伍抬着轿子上路了。河岸边的鸭子被唢呐声、鞭炮声惊动,嘎嘎的叫着,和狗叫声夹杂在一起,分不清。孩子们似乎是得了什么开心事,追着迎亲的队伍,小跑着,唱着歌:
“张家傻儿子,要娶花媳妇。
媳妇不肯上轿,傻儿子哭鼻子。
哈哈哈!”
迎亲的队伍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跑了出来,把小孩子从队伍旁边撵了出去。程希瑶坐在轿子里,披着大红盖头,眼里含着泪水。
“这张家的儿子好艳福啊。”走在后头的队伍里,挑夫们挑着猪肉、米酒、布匹,一路跟着走着一路发着议论,“可惜了家姑娘,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那吹唢呐的老头,鼓着腮帮子,在残阳如血的大道上,拼了命的吹,似乎是连肺都要吹出来。
张家的大院子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那些忙前忙后的媳妇们,把那流水席上的菜不断的送上来,又将那吃完的菜收回去。张家的傻儿子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胸口挂着一朵大红花,站在屋前的台阶上正傻呵呵的笑着。
“据说家姑娘不是有个心上人嘛,怎么没见他来闹呢。”酒席上,吃得半醉的人有的私下议论道。
“闹有啥用?”旁边一个老头声音似乎大了起来:“张家在咱们吴口镇可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他来岂不是自己找死。”说完又是一大口酒灌了下去。大家又接着“五魁首啊,六个六啊”猜起拳来。
“有人说那小子在县城泡上了一个有钱人家大小姐,忙都忙死了,怎么会来闹事呢?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是是是!来咱们再走一个。”
一长串鞭炮响过,大家在酒席上吃得正酣,全然不顾里屋里炕上伤心欲绝的新娘子。有的人吃得兴高采烈,说这新娘子自出生以来就很特别,嚷嚷着要把新浪灌醉闹新房。
一群人喝到半醉不醒的时候,哄笑簇拥着新郎官进了洞房。可进了洞房之后,只见红烛高照,床上正袅袅婷婷端坐着一位盖着红盖头的美人。几个闲汉刚打算跟进来闹洞房,可张家妈妈马上指挥着家里的仆役们把这些闲汉赶走,把门给关上。
夜,静寂无声,只有那歪倒的酒坛,倒在地上,从里面流出红呼呼的酒来,洒满了一地。
“呜哇!不要脱我衣服啊!”突然,张家的傻儿子,新郎官发出了一声惊叫。屋外的人们听了,互相望了一眼会心一笑。听到这新郎官的叫声,老于世故的人们都会心一笑。那些不端重的人们递着眼色,私下接着酒劲咬着耳朵,时不时发出笑声。而老成的人却叹息,这个新娘子怎么会这么急色色呢,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众人竖着耳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可没几声,房间里响起了床摇晃的声音,吱吱呀呀的,有的年轻不经世事的小媳妇们羞红了脸,只有张家妈妈脸上挂着笑。她事先教了儿子很久,还托人从省城带回几张春宫画,教了这么久总算没有白费气力。
“这傻子还挺带劲的呢。”有人咂咂嘴。
床上吱吱呀呀声响了一会儿,又慢慢低了下去,似乎还夹着女子的轻轻叫唤声:“轻一点,轻一点,慢些,慢些,不要急,把人弄伤了。”
张家妈妈开始撤席赶人了,识趣的人们一一告辞,只剩下残席冷羹满院。
在远处,一辆马车正在夜晚的大路上飞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马车在官道的小树林边停了下来。
马车里,穿着新娘婚服的程希瑶依偎在一个熟悉的身体里。
“刚才你从床底下爬出来,什么也不说就上去脱傻子的衣服,可吓死我了。”
“我怎么会让张家的傻儿子娶了你呢。”
“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
赢炽用脸紧贴着程希瑶,程希瑶也紧紧的用脸依偎着赢炽的脸,那么紧。赢炽用鼻尖在程希瑶的脸上轻轻扫着,又用唇吸着她的耳垂,在她耳畔轻轻吹着气。程希瑶的心似乎被这气息吹得飘了起来,身子渐渐融化了,她也用手摸着那张坚毅的脸,渐渐向下摸索着,触到了那坚挺的地方。
“今儿我要你做我的新娘,真正的新娘。”赢炽把唇贴在程希瑶的唇上,喃喃道。
程希瑶也顺从的迎着她,从唇间伸出了那温热的舌头,在对面的口中搅动着,和另一只舌头交织在一起。那一双原本捧着书本的手,深入了她从未被其他人触碰过的隐秘处,让她的身体渐渐酥软,她的表情变得矛盾难受。她一边拦着那愈探欲深的手,一边却迎着那唇把自己的呼吸与他交换。她感觉到身上似乎冒出了细汗,一种情欲的气味在这狭小的马车空间里弥漫开来。
“赢炽,轻一点,我是第一次。”她羞红了脸,闭上了眼睛,任凭那巨浪在她身上拍打,那惊涛骇浪起伏的波涛,让她似是在风浪中穿行。疼痛,夹杂着身体被撕开的感觉,她挣扎,她反抗,可他却愈加兴奋,愈加猛烈。在疼痛的感觉开始降低时,她也合上了节奏,似乎疼痛也慢慢淡了下去,一种快感和快乐从下面涌上全身。她开始能够驾驭这风浪,开始把握航向。终于,一阵狂风暴雨之后,他和她在一阵猛烈的紧张之后松弛下来,整个世界开始变得平静了。
“赢炽哥,咱们现在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