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里,人声嘈杂,药香十分浓郁,一群内医来回走动,又忙中有序。
一两名堂官在一边冷眼观看,那些太医们,有的在捣药,有的在熬药,间或有三五成群在一起小声议论的,但是明眼人一眼看出不寻常,因为有数十名军卒在门内外守卫。
心儿冲了进来,急切询问:列位,我家主子病了,哪位太医来帮我家主子看看?
太医院堂官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是心儿,之前心儿在皇子妃身边服侍,有人认识,但是眼下便没有理会她,都是自身难保。
心儿见如此,愈发焦急,走到太医堂官身边,哀求:大人,您说说话吧,我是太子妃的人……
太医堂官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乃是太常寺的官员,你找太医的人,问我隔壁这个人。
心儿只好走向旁边一个五品院使,刚上前要张嘴,便被太医医使打断:“哦,我道是谁,原来是心儿姑娘,你之前不是程姑娘身边的人吗?怎么现在给皇太子妃娘娘使唤起来了。
院使刚说完,旁边一个兵士走来,看了看心儿,又看看院使,院使心中担心,只得背上药箱,跟着心儿离去。
走到门外,里面有人好奇,问身边的人:“刚才那位姑娘是什么人?是哪个太子妃宫里的?”
有人悄悄说:“对,这是太子妃身边的心儿,之前是四皇子,哦,不亲王府的。”
其他人笑了:“卖主求荣,不过如此。”
这时有士兵站在一边,大喊道:“你们乱什么乱?”
有一名太医嘲讽:那程希瑶不是和四皇子在一起嘛,被放在一个荒废多年的废宫了,据说就在冷宫旁边吧。”
一名皇子打扮的人坐在亭子中,看向满园鲜花,露出一丝笑容。
将军府装修得清雅别致,府中后花园有片小湖,水面荡漾,甚是美丽。
湖中有一小舟,舟上有两人。
中央,赢炽端坐,吹着萧,自得其乐。
舟后,程希瑶跪坐,面前铺有一张白纸,正执笔蘸墨书写。
三皇子看着眨眼间便到了岸边的程希瑶,扬了扬眉,瞬间坐到了赢炽的对面:你猜,皇上会怎么决定?
程希瑶白了三皇子一眼,又垂下眼帘,看了看赢炽:三皇子殿下,你怎么如此多事?
三皇子潇洒地摆摆手,走到岸边:不是多事,只是我对现在的局势很担心
萧声戛然而止,赢炽双手按在琴面上。
三皇子哈哈一笑:四弟不要担心!不过,皇上圣明,怕是与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是可惜了!
忽然有一个人闯了进来喊道:“皇上派人来传旨了。”
门口侍立的仆人连忙躬身:“安公公来了。”
宣旨太监面露喜色,立即欣喜地迎了上去:安公公,您终于来了,咱家已经备好了香案,快
快进来宣读旨意吧!
三皇子轻点了一下头,跟在宣旨太监身后,上了轿子。
三皇子一行离开三皇子府邸门口,朝皇宫而去。
三皇子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停轿。马车旋即停下。
宣旨太监上前询问:大人?
三皇子从轿子中走了出来。
宣旨太监:大人,陛下特许您可在宫中坐轿,您怎么下来了?
三皇子:坐了一路,有些累了,本宫先散散心。
宣旨太监愕然,当即急了:哎哟我的大人啊,陛下可正等着您呢!
三皇子没有理会,径直朝着宫内走去:如实和陛下禀明便是了。
宣旨太监脸色骤白:我的好大人,这话您敢说,奴婢可不敢学啊!
宣旨太监不敢阻拦,只能跟了上去。
眨眼之间,三皇子竟已不见了踪影。
宣旨太监连忙吩咐身边人,分散找寻三皇子。
三皇子悠然地散步,丝毫不见奉诏入宫的模样。
远处,隐约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心儿由远及近,匆匆跑来,神色焦忧,没有看路,与三皇子相撞。
心儿惊叫:啊!(紧闭双眼,即将跌倒)
三皇子及时圈住了心儿的腰身,让她稳稳地停在了半空中。
心儿睁开双眼,重新站立,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
三皇子:姑娘……
心儿小脸微红,轻轻推开三皇子,后退一步,定了定神,整理了下衣衫,双手合拢,深深一揖:多谢大人。
三皇子温文有礼:是小可莽撞,惊扰了姑娘。
两人同时抬首对视。
心儿说罢欲离,刚走两步,便停了下来,转身面向三皇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还请三皇子启奏皇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消息:“皇上驾到。”
身后的人跪倒一片。
皇上说:“四皇子已经答应和程希瑶分开,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心儿凄然一笑:希瑶姑娘啊,这就是你最爱的男人!这就是你倾尽一生用生命去爱的男人!后宫中的女人们,皆不过是他为了想得到江山而随意利用的工具和玩偶!
皇上透过屏风,紧盯着心儿。
心儿小心翼翼地把圣旨放在身前,双手伏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既然是皇上安排所希望的,我代为接旨便是了,希望陛你信守承诺,救程希瑶小姐性命!
皇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柔声:朕不想看到明晚有什么意外发生。三皇子,这个女子甚是有趣啊。
心儿:臣妾定不会让陛下失望。若陛下无其他事情,臣妾便不打扰陛下休息了。
皇上:朕明日会让内侍排好一切。
三皇子此时回到太医院。
三皇子刚走进来,太医署的人就立刻纷纷热切地打招呼见礼。
三皇子扫视了一眼,锁定了一人:张太医,随本宫走一趟。
张太医没有任何推诿,立时拿起了药箱,笑着走了过去:是,三殿下。
“、唉,帝王……最是无情帝王家,说的不仅仅是帝位之争,更多的是说帝王本身,看来四皇子有点可惜。“
合格的帝王,必须无情,也只能无情。他不仅要对敌人残忍,更要对自己残忍,方才是国家之幸。
皇族,有好的储君,是国之幸甚,却是后宫女人最大的悲哀。他可以宠你,纵容你,
永远不会爱你。女人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柔顺的宠物,有利用价值的,自然可以继续宠溺,继续纵容,而没有利用价值的,便只有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