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没有理会沈兰柯的故意矫揉造作。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沈兰柯的问题。
“我的情况有些特殊。”
嗯。
沈兰柯在心中点头。
但只说了这一句，卫恒就不再多言。
？？？
沈兰柯还在等着后面的话，谁知卫恒竟然就此打住。
心中冷笑一声，沈兰柯对卫恒这种话只说一半的行为很不耐烦。
卫恒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他还有事要问沈兰柯，暂时还不能和他闹掰。
卫恒和缓了态度。
他语气平平，像是在讲述其他人的故事。
“因为某种原因，我无法被常人记住。”
“在平常，也很少有人能注意到我。”
“你和两种情况都不一样，甚至能和我建立起更深层的联系。”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卫恒又沉默了下去。
沈兰柯知道怎么回事了……
“……”
虽然不知道卫恒这种问题的具体状况，但沈兰柯很明白，这一定就是虚影袭击的后遗症。
还有卫恒话里的“更深层关系”，
沈兰柯猜测卫恒是指他俩意识交汇、互相占据彼此身体这些情况。
他并不意外卫恒能发现这些异常。
但关于红线的事，沈兰柯打算永远藏在心中。
看到沈兰柯听完他的话却没有追问，卫恒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往心里去。
卫恒继续询问。
“我们这种情况，你知道原因么？”
他想知道沈兰柯成为例外的原因。
点了点头，沈兰柯绕过桌子，靠在离卫恒最远的沙发背上没有出声。
感受到人影靠近后背，卫恒眼神动了动，却没有实质制止。
对于沈兰柯只是承认却不说原因的做法，卫恒抿了抿唇，面色淡淡，没有显出任何不愉之色。
看男人这么配合，沈兰柯还是松了一点嘴巴。
他反撑椅背，头往后仰，身体靠着沙发，慵懒散漫地提醒卫恒。
“别妄想了，是我特有的能力，你复制不了的。”
“……”
静默了几秒，卫恒微微侧脸。
“我们还会出现什么情况？”
听到卫恒问这个问题，沈兰柯直起了头。
他转过身体，看着卫恒斜扫向他的视线，漫不经心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卖了一个关子，看卫恒视线没有移动，他才不疾不徐，继续了下去。
“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能以这种状态出现在你的身边。”
沈兰柯拍拍沙发，明明打到了表面，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卫恒扭过头。
沈兰柯靠在沙发另一边，而他与柔软椅背接触的地方，却没有任何触压的痕迹。
就像沈兰柯不存在一样。
沈兰柯也注意到了卫恒在看哪里，他干脆又故意往后靠了靠。
还是没有压痕。
“看，你能看到我，我也能接触到东西，但我却无法直接对接触到的东西造成影响。”
沈兰柯用实际演示给卫恒展示了自己的状态。
“这还只是现在的情况，我猜你之后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卫恒把头转了回去。
他左手搭在边缘，向后陷入沙发，微眯着眼好整以暇地听着沈兰柯列举。
“……”
沈兰柯对他这种坦然自若、洗耳恭听的样子有些惊讶。
好吧，沈兰柯想起他的实力了。
他确实有等闲视之的资本。
不过沈兰柯的考虑还是漏了一点。
卫恒能把后背露给沈兰柯，靠的不仅仅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还有他和沈兰柯注定要纠缠在一起的现状。
沈兰柯接着说。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他加重语气，“后面要说的这些话只是我的猜测，但也是最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只是这一句，给卫恒打完预防针，沈兰柯的语气就恢复如初。
“首先，我能保证我们的自主意识还是由自己掌控。”
“但其他……”
沈兰柯相信卫恒能明白自己的未尽之言。
“再往后，意识和身体不对版的情况可能会经常出现，……但应该是可控的。”
“你能在我的身体内使用你的能力，我控制你身体的时候能力也跟了过来。”
“我有预感——”
“如此深的联系下，我们的能力可能会在对方的身体，甚至是灵魂上，产生一定的影响。”
“当然——”
沈兰柯耸耸肩，“结果最坏不过是我俩能力共通。”
“话说，你的能力是什么。”话头一转，沈兰柯自来熟般，拍拍卫恒的肩膀，好奇地问。
面对沈兰柯突如其来的接触，卫恒身体微微僵硬。
沈兰柯当然发现了手下触感的变化。
他心中一哂，面上不动声色，故意把手搭在卫恒的肩上。
感觉沈兰柯没有拿开手的想法，卫恒肩膀一扭，挪开了紧挨着他的手。
没有得到卫恒的答案，沈兰柯也不意外。
卫恒的反应够他在心底乐一会儿了。
不再试探卫恒的底线，沈兰柯站直身体。
他抬脚走到卫恒右手边，斜坐在沙发边缘，盯着墙上的屏幕问了卫恒一个问题。
“你知道通感吗？”
不等卫恒回答，沈兰柯就自说自答了。
“就是你会思我所思，我能感你所触。”
“我说这话是因为，这可能就是我们之后会面对的情况。”
“而这还只是最好的结果……”
“意识不分你我，灵魂特质逐渐相近，这些都是可能得结果。”
“只是这样，起码我们还是独立的灵魂，有自己的意志，不过就是联系太过亲密。”
“如果真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这些选择我勉强还能接受。”
说到这里，沈兰柯的语气也严肃起来。
“我最担心的结果是——”
他深吸了一口。一字一顿到：
“同—生—共—死——”
卫恒直起了腰。
他还记得沈兰柯的提醒。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沈兰柯的语气太过郑重，卫恒莫名觉得他说出的事就是事实。
这些结果，卫恒……也不是很能接受。
沈兰柯放缓语气，话中之意却越发犀利和尖锐。
“你也不想被别人掌握着生死吧，哪怕我保证绝不会主动放弃生命。”
“但我的保证你能放心吗？”
“你敢放心吗?！”
“我自己找死，被人干掉，这时你要怎么办？你也跟着我死吗?”
“死在你根本不屑一顾的蝼蚁手中?”
“你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意识到自己有些情绪化，沈兰柯停了下来。
几息后，看着面前的空气，沈兰柯漠然：
“你不会愿意，我也无法忍受。”
“……”
沈兰柯几乎算是激烈的语气却没有了激起卫恒的不快。
他理解沈兰柯的感受。
“该怎么解除这种关系?”
卫恒看着沈兰柯的的侧脸，表情出乎意料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