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记忆恢复后的自己后悔，沈兰柯做出了决断。
它看起来好像也不会折腾，就当幼崽养吧……
“柯……”
视野一亮，春秋的喊声呼唤回了沈兰柯的意识。
“你有没有受伤！我看到了潜伏在你头发上的黑气窜入了你的眼睛！
“你没看错……但黑气不是要伤害我。”
“它只是因为我的昏迷应激了……”
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在外界只是过了一瞬，沈兰柯不动声色地调整好表情，给了春秋一个解释。
“那股黑雾究竟是什么？”
看出黑气和沈兰柯关系匪浅，春秋飞了下来，但还是和沈兰柯隔了一段距离。
“光线，声波，温度……，——它能够吞噬所有能量！”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无法接近你。”
“不用太过担心，它是我的……ha——朋友。”
先前的感受太过强烈，‘黑气是他的孩子’这个想法让沈兰柯不能释怀。
再听到春秋的问话，‘孩子’两个字差点就被他吐口而出。
“你可以称呼它为——”
沈兰柯脑中突然就映出了阴影和黑气的样子。
然后，黑气和阴影就莫名的重合在了一起。
脑中闪过明悟，沈兰柯心头巨震。
“……阿萨。”
任心中万丈狂澜，他语气平静的说。
于此同时，
记忆里无法理解的知识忽地沸腾起来。
随后，沉寂在意识中的一个微小长条关于黑气跟着活跃了起来。
细条散作烟雾，烟雾也很快不见踪影，就像被沈兰柯的意识吸收了。
接着，那些信息中微不足道的一丝，关于阿萨的起源的部分，自然而然地转化成了他能理解的内容。
世界之外？黛混沌？涤？
现实之外还有世界？！
哪里不是世界？……是……黛混沌……
世界之外是黛混沌！黛混沌不是世界？
涤……阿萨和阴影一样，都是世界之外叫做涤的物种！
这些信息如果不是由阿萨共享给的沈兰柯，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相信
这些信息中，沈兰柯最在意的就是他从涤的信息里，看到了与之前诡异语言中某个词的联系。
缘竟然是指他们的世界！
会是地球吗？
如果是以前，沈兰柯还会觉得缘是指地球。
但在他来到狭间之隙后，看到从另一个可能破败狭间之隙来的背包后，以及……和过去的卫恒在焦土中相遇后。
沈兰柯就不再确定涤记忆中缘就是他以为的世界。
更何况还有那个让沈兰柯很在意的彼方。
一个又一个的谜题出现在沈兰柯的脚下。
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很多，却又会被更复杂的问题当头砸来。
答案身后是更多的问题，拨开白雾却是更广阔的迷障。
沈兰柯逐渐发现这个世界比他想的，要大得多，也更精彩。
春秋对沈兰柯此时的异常毫无知晓。
它还在思考着沈兰柯的话。
“阿萨么……”
“它好像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并且不允许任何存在接近你。”
“阿萨在保护你。”
现在不是思考那些问题的时候，沈兰柯把注意转回春秋的话上。
他转身面向附近没有靠近它的银球。
“嗯，它……对我的情感有些特殊。”
“我也得谢谢你的守护，还有，你没被黑气攻击吧？”
他听到了春秋说黑气会吞噬能量的话。
“我没有大碍，当我投向你的探测波动消失时，我就警惕起来了。”
“然后，我就在你的头发上发现了阿萨。”
春秋对沈兰柯的关心已经逐渐适应，程序也不再出现错误。
“我那时的探测好像惊动了它，黑气直接就从你的头发蔓延到了全身。”
“直到你的气息变化，笼罩着你的黑气才缩回了头上。”
“一分钟后，你就醒了。”
春秋看沈兰柯头发上的黑雾沉寂，才慢慢地靠近沈兰柯。
它最后还是停在了沈兰柯的肩膀处。
“还好你够谨慎，它……阿萨的能力很可怕，连我自己都还不太明白。”
沈兰柯可没忘记阴影的压迫感。
而且，就他已知的信息里，
涤这种生灵，从基本的生命组成，到个体的存在形式，都完全不同于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的其他生物。
那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理解的存在。
关于涤对缘世界的态度，沈兰柯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食物。
没错，在阿萨共享给沈兰柯的信息中，
缘世界就是涤传承中不可抗拒的诱惑，是祂们种群时刻觊觎的美食，是祂们永不满足的渴望。
地球……能应对这个种群吗？
了解的越多，沈兰柯就越是没有安全感。
他得强大起来！
这些念头很快在沈兰柯的心中掠过。
对沈兰柯的话，春秋很是认同。
“我已经略有体会了……”
“黑雾——就是阿萨包围你之后，我就通过多种方式试探过他。”
“结果让我非常意外，甚至算是惊骇。”
“阿萨在我的眼中就像一个黑洞，所有靠近它的手段，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响。”
“被试探次数多了，它甚至能无视空间影响到我的能量回路。”
“只差一点，我就彻底消失了。”
“物理上的消失，那一刻，失控的能量回路竟然在反向消弭我的硬件。”
沈兰柯生出少许愧疚，春秋口中的没有大碍竟然差点被阿萨误杀。
但他没再继续询问春秋有没有受到较大的伤害。
没有意义。
“……不会再有下次了。”
又考虑到自己身上还有众多谜团，沈兰柯不敢保证接下来还会不会在发生类似的事。
所以，他又改变了一下说辞。
“抱歉，基于一些我无法言明的缘故，这种情况以后可能还会发生。”
“下一次，你依旧得保持警惕，不要在我出现问题后，贸然靠近我的身边。”
银球飞到了沈兰柯正面，郑重其事道：
“我会注意的……”
“但就算是和你一起倒在回去的路上，我也绝不会抛下你独自离开。”
“没人会被抛下！”
春秋最后一句话中的沉重和绝然让沈兰柯哑然。
他知道这是春秋的执着，但没预料到春秋对这件事的态度比他想的要决绝地多。
“对了，你为什么叫它阿萨？”
不想沈兰柯在方面有更多关注，春秋主动岔开了话题。
春秋的问题让沈兰柯出神了一瞬。
为什么会是阿萨呢？
因为和阿萨同是涤的阴影给沈兰柯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
那种最原始的，无法言喻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