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沈兰柯，你俩在打什么哑谜啊？”
看他俩眉来眼去，尽说一些听不懂的话，白晶晶忍不住出声打断。
“什么拍卖会，别把我们其他人当空气行吗？”
陈都灵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继续和沈兰柯说着些什么。
“——闭嘴吧你。”
金轶漫不经心嘲笑道:
“知道你为什么听不懂吗？还不是因为你不够格呗，去求求你哥哥白北泉，他什么都知道，要是他正巧心情好，说不定就直接告诉你了。”
“你——！”白晶晶对他怒目而视，想发作又忍了下来。
白家虽然是三大家族之一，但她这个下面的旁系二女，还没有资格和金家长子叫嚣。
“金轶，你别得意太早，总有人会因为你这张破嘴收拾你的！”
手指点着金轶的那张面目可憎的脸，白晶晶咬牙切齿撂下狠话，然后臭着脸离开了这个空间。
“那我就等着喽。”
金轶直起身，故意提高音量，朝她的背影阴阳怪气道。
离开的白晶晶愤怒地向后伸出手，狠狠对他竖了一个中指，随即就散发满身怒气，以踩穿地板的架势，用力踩着高跟鞋哒哒消失。
她更想踩的，应该是金轶的脸吧……
“哼……”金轶轻蔑嗤笑，又躺回了沙发上。
班里某个男生看不下去他的一系列行为，忍不住出声指责。
“金轶，你一个男人你能不能别一直斤斤计较了，能不能别老针对晶晶，之前她都说了她也是受害者，你女朋友的死又不关——”
金轶毫无征兆暴起，没有丝毫顾虑，抄起桌边酒瓶就朝声音的主人砸去。
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动了杀心，下的死手。
嘭！
玻璃与硬物碰撞后的炸裂声和女生惊恐的尖叫同步响起。
或许是因为一瞬间的失去理智，那个酒瓶没有砸准，而是在那个男生脸边的柜子上爆开，在柜子上留下了深深的凹痕。
与此同时，爆射的高速碎片中，不少都扎在了男生裸露的皮肤上。
男生的惨烈哀嚎瞬间就压过了所有声音。
他下意识抬手就要捂脸，又在碰到脸的前一刻紧急刹住了手，唯恐刺入脸上的玻璃会扎的更深。
“——滚！”
金轶垂着肩膀看他，手指指向离开的方向。
男生下意识屏息噤声。
从金轶那边射来的阴冷目光直刺在他身上，却让他的灵魂都忍不住战栗。
慌忙擦掉脸上混着玻璃渣的血，哪怕又多出来了几道划伤，男生也死死咬着牙不敢吱一点声。
他低垂着头，缩着身体，战战兢兢从金轶冰冷目光下急切逃走。
“好了，金轶，到此为止。”
沈兰柯侧身让开，陈都灵走过来拍了拍金轶肩膀，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或许还包括耳目超常的沈兰柯——的声音，轻轻说:
“别生气了，等我把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一定把白晶晶交给你处置。”
几声粗重的呼吸从喉间翻滚过，金轶终于冷静了下来。
见他恢复冷静，陈都灵在终端上发出一条消息，几个专门用于善后的圆球飞了进来。
见此，还坐着的人都自觉站了起来。
一阵光芒扫过，地上的碎片连同桌上的酒，以及所有的家具摆设全都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其他圆球的打印光线下，一张大红地毯先是在地面铺展开来，然后是对着门口，成圆弧排列的精致软椅一一出现。
陈都灵率先落座最中间的位置，沈兰柯走向他左边的位置，金轶沉默坐在了他的右边。
金灿紧挨着金轶，把自己扔进了被他要求换成柔软沙发的位置上。
比较出乎意料的是，赵硕竟然主动坐在了沈兰柯的旁边。
等他们挑好了位置，其他人也陆续坐下。
俊美侍者快速进来，全程目不斜视，利落将座位间的小桌上摆上水果和酒水，又在无声间迅速退去。
陈都灵拿起手边透明小桌上的酒举了起来。
除了包括沈兰柯在内的个别人之外，其他人都举着酒站了起来。
陈都灵开口，“相信大家也刚听到了我和沈兰柯提到的拍卖会。”
举着酒杯的人目光偷偷在的他们两个之间徘徊。
“那个拍卖会就在我们脚下。”坐在椅子上的陈都灵脚尖点点地面。
听众瞪大了眼。
他们意识到，碎镜不为人普通人知的冰山一角，可能就在自己的脚下。
陈都灵轻笑着看向沈兰柯。
“今天你们都比较幸运，在沈同学的邀请下，还坐在这里的各位，都能成为今晚这场顶级拍卖会的参与者。”
清楚听到与沈兰柯有关后，还举停着的不少酒杯都是猛地一抖。
赵硕惊诧侧头，望着沈兰柯冷淡侧脸上不为所动的神情，喉咙滚了滚，紧闭着嘴忍住了下意识的质疑和嘲讽。
心，颤抖了起来。
意，被纷杂念头占据填满。
透过荡漾起的红酒，那些一直都看不起沈兰柯的人，在杯面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或震惊，或僵硬，或嫉妒的脸。
“让我们敬沈同学一杯。”
陈都灵扫过众人神色各异的脸，嘴角勾起，喝下了杯中红酒。
几秒后，不管情不情愿，男女的声音陆陆续续响起。
“敬沈同学。”“敬沈同学。”
“感谢沈同学的邀请。”
……
沈兰柯难言地瞅了一眼莫名愉悦的陈都灵，冷淡开口。
“不用谢我，今晚的聚会是陈都灵提起的，参加拍卖会也是他早就计划好的，都与我无关。”
陈都灵挑挑眉，既不反驳也不承认，笑而不语。
但很显然有人信了。
他这话说出后，个别人既像是舒了一口气，又像是为自己坚持的得意，眼神流露出轻蔑的同时，神情暗自窃喜。
赵硕冷笑。
一群跳梁小丑……
叮咚。
叮咚。
叮咚……
前后四声几乎没有间隔的轻响，分别在沈兰柯，陈都灵，金轶，赵硕的衣服某处响起。
也就在这时，在沈兰柯进入夜宴后就失踪的卫恒，突然在房间现身。
沈兰柯下意识想往那边看，又马上制止了动作。
脸上不动声色，心底疯狂吐槽。
大佬，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神出鬼没，下次出现前提醒一下呗，我不是每次都能控制好表情的……
他用余光瞥向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卫恒。
卫恒对他点点头，目光瞥向地下，又抬眸平静看向他，随即消失在原地。
什么意思？
……你要去地下拍卖场？
带着对卫恒的各种猜测，沈兰柯把手伸进口袋中，将细微震动的黑卡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