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零零散散的碎布呈现在她的眼前,池月好奇地用手指拎了起来,还没有看清楚就被贺疏从手中给夺走了。
贺疏的耳尖红红的,让池月更加好奇这是什么东西了,可是贺疏遮得严实,让她看不见一点,她也只好放弃了。
“这是?”她一转头看见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乐器,好奇地问道。
贺疏将手中微微有些烫手的衣裳藏到了红布之下,走到她的身边:“此物名叫冬不拉,是从西域那边传来的。”
两根弦的乐器,池月还只见过二胡,这个倒是第一次见:“皇后娘娘会弹吗?”
贺疏看着她满眼的期冀,有些手足无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只见小姑娘肉眼可见得失落了。
“你若是喜欢,本宫可以给你找个老师。”
“不用了。”找个老师进宫,池月有些不好意思,“您能将这个借臣妾玩两日吗?您放心,臣妾一定让它完璧归赵。”
贺疏瞧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眼角带了笑:“拿去玩吧,放在本宫这里也是落灰。”
“谢过娘娘。”
于是池月一手抱着猫儿,让桃竹小心地抱着冬不拉。
“皇后娘娘,您给这只猫起个名字吧。”池月将猫儿送到了贺疏的眼前。
少女娇美的容颜在猫儿之后,贺疏却只能看见她一个人:“你喜欢栗子糕,就叫栗子吧。”
池月揉了揉栗子的头:“这个名字好听,臣妾替栗子谢过娘娘。”
她还赖在这里吃个晚饭,突然就有一个小宫女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紫琳厉声道:“没看到皇后和贵妃在这里吗?谁允许你冲撞进来的?”
小宫女吓得跪到了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还是贺疏张口问道:“什么事?”
“娘娘,杨修媛有喜了。”
池月一时间也愣住了,栗子“喵”地叫了一声,舔了舔她的手指。
贺疏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陛下知道这件事吗?”
“陛下和各宫娘娘都去了,奴婢这才急着告诉您,还望娘娘恕罪。”
贺疏有些头疼:“算了,你下去吧。”
紫琳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问道:“娘娘,我们?”
贺疏看了眼才刚刚回过神来的池月,她眨了眨眼,眼角还有晶莹的泪花。
池月背过身去,默默用袖口擦干了眼泪,将手中的栗子交给了一旁的小宫女:“娘娘,臣妾身子不适,就先走了。”
她说完甚至没有等贺疏说话就离开了,贺疏看着她的脚步凌乱,分明是为了某个人乱了心,握紧了拳头。
“紫琳,跟本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宫里的婢女都大气不敢出,生怕惹恼皇后。
贺疏的脚程很快,不过一会儿就到了杨修媛的宫中,宫里一片喜气洋洋,杨修媛脸上的笑意都掩饰不住。
这些人就算比她得宠又怎么样,还不是到现在都没有怀上孩子,哪像她,只侍寝了一次,就怀了龙种。
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是陛下最宠爱的子嗣。
“太医呢?”贺疏看着满面春风的杨修容,不禁沉了脸色。
李暨已经匆匆离开了,如今宫里只剩下一些想要攀附杨修容的低位妃嫔,见到皇后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行礼。
太医前脚才刚离开就又被人叫了回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贺疏瞧了他一眼:“本宫来得晚,叫你回来时想问问,杨修媛这一胎的情况,你可要如实告诉本宫。”
“杨主子的这一胎很是安稳,只要细心调养就好。”贺疏盯着他,没有发现半点撒谎的痕迹。
“那就好,杨修容这一胎本宫就交给你了,日后定要好好照顾,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千万不能出现什么闪失。”
她这一番话可不仅仅是说给太医听的,更是给这些嫔妃听的,这些人心里都各怀鬼胎,从前她们怎么互相算计,贺疏不想管,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她不希望这后宫中再伤害无辜的生命。
“微臣听命。”太医现在头都大了,他怎么就接过了这个烫手山芋,难怪这些太医一个都不肯来,原来是在这里等他呢。
贺疏心里惦记着池月,她忘不了小姑娘走的时候强颜欢笑的样子。
“紫琳,去星月宫。”
池月完全不知道她临走前的一场戏让贺疏一直挂念着她,她只是为了维持原主深情的人设,回到宫里之后,她就将自己和栗子一起关了起来。
“栗子,你尝尝这个,这个可好吃了。”池月拿了一根小鱼干递到栗子的嘴边。
看着栗子闻了又闻,浅浅地尝了一口就彻底爱上了这个味道,催促着池月喂给它。
“桃竹,贵妃娘娘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紫琳看着一个人守在门口的桃竹,替贺疏问道。
桃竹也有些担忧:“娘娘回宫之后,就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了屋子里,谁都不让进去。皇后娘娘,您快去看看她吧”
贺疏听完,已经闪到了池月的寝宫门口,她伸出手想要敲门,却又停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紫琳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摇了摇头,她家主子是彻底沦陷了。
贺疏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终于推开了她的房门,只见少女背着身子,肩膀一抽一抽的,抱紧了怀中的猫儿。
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她开心一点。
“桃竹,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的声音略带沙哑,让贺疏的心脏骤疼。
“是我。”
池月听清了贺疏的声音,连忙擦了擦眼睛,她刚才被栗子用尾巴挠到了脖子,笑出了眼泪。
贺疏看着红了眼眶的池月,默默伸出手,却在她的视线看过来时,狼狈地收了回来:“你哭了?”
池月笑了笑,可这笑落在贺疏的眼里就变成了强颜欢笑。
“臣妾没事,就是刚才猫毛飞进眼睛里了。”她实话实说,贺疏却是一脸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