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二号,经历数日的报备筛选之后,玄天派掌门继承人的选拔大会,也终于正式开始。
来自五湖四海,共计三百多名青年才俊参与了这一次的选拔,其中不乏一些武功高强的女流。
选拔的流程相当简单,三百余人在比武场捉对厮杀,在三日之内,决出四名优胜者。
最后四人,需要参加枯云大师设立的最终考验,谁能通过,谁就能成为枯云大师的关门弟子,并且将继任玄天掌门之位。
而每一场比斗,都会由玄天派邀请的武林前辈作为评审与监督,以防有人徇私舞弊。
玄天派的山门已经封闭,几乎所有人,都在玄天正殿的广场周围见礼。
当然,越是靠近场中,身份地位便越是尊崇。
王公贵族,世家门阀,宗派子弟,江湖名宿,不一而足,但所有人来到这里,都只有一个目的。
参与玄天派掌门继承者的选拔,见证这十几年来,江湖中发生的第一个重磅事件。
比斗,进行得如火如荼。
参与选拔者的实力,被限制在了一流之下,三流之上,且年岁要在三十以下。
也就是说,唯有二流武者,有资格争夺优胜者的名额。
而众所周知,二流武者的界限,在武道之中最为模糊,且上限和下限差距极大。
强者如孟弃之流,只差一步便可迈入一流,杀普通二流武者,易如反掌,如杀鸡宰猪一般。
而弱者,与三流武者几乎没什么区别,对付几个身手厉害点的山贼都勉勉强强。
而年龄的限制,则在某种程度上,挑选出更有武道天赋的年轻人。
作为玄天派的掌门,将来要独挑大梁,武功自然不能太差。
事实上,能够从三百多名江湖豪勇之中脱颖而出的四人,已经算是非常厉害了。
穷文富武,这个年头,武功厉害的人,尤其是年轻人,说实在话,也没有多少。
不像枯云大师年轻之时,那才是高手辈出的年代,二流武者如同过江之鲫一般,随处可见,在江湖上根本没啥地位。
可惜经过战乱与肃清,死了太多太多桀骜不驯的江湖人了。
客席之上,一名身穿紫袍,头箍玉带,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不断地摇着头。
“无聊,无聊透顶,这看了半天,怎么全是些水货,一个厉害的人也无。”
男子右手之处,坐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神色与他恰恰相反,一脸的兴奋和激动。
看那面容,不是淮南小郡主赵瑾又是谁?
“王兄,我怎么觉得,他们打得精彩极了!不过还是不过瘾啊,打了半天,也没见谁流血受伤,这些人出手也太轻了,像过家家似的。”
说完,她扭头看向自己的右方。
“南姐姐,你说是不是?”
听到赵瑾的问话。
这名身穿白裙,面覆白纱,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莲宗圣女南锦屏微微颔首,轻声答道:
“选拔初启,这前头的几十人,实力参差不齐,强的太强,弱的太弱,自然打得不够激烈,往往用不了几个回合,便是分出胜负,这种情况下,没必要下重手。”
“估摸着,应该也是玄天派刻意为之,负责筛选与初审的那位玄天前辈,是真正的一流高手,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郡主若是想要看到真正精彩的厮杀搏斗,今日是不成了!”
赵瑾眼珠子转了转,好奇问道:
“那南姐姐,会不会也参加选拔?”
南锦屏面纱之下,神色莫名。
“我乃白莲宗圣女,怎会参加玄天派弟子的选拔,更何况,师尊她老人家,也未必比不上枯云大师。”
“不过嘛……如今这里高手云集,有机会,我自然要与某些人切磋一二,也好分个高下。”
女子的目光,穿透面纱,在场下其余几个方位匆匆一瞥,她的俏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睥睨之色。
西川剑阁传人,迦南佛子,江东小霸王,北地狂刀门传人。
可以说,近两年来声名鹊起的少年天才,尽皆汇聚在这连云山上。
她倒想看看,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天才传人,究竟是不是名副其实?
希望不要如同她过去遇见的那些天才一般,如同土鸡瓦狗,一碰即碎才好。
“嗯,说得对,就得让那些家伙知道知道,真正的妖孽天才,是什么样子的,到时候东南西北四大年轻高手,都败在你的手底下,那才好玩儿呢!”
淮南王世子赵骓,抬起靴子,踩在了自己的板凳上,顺手又拿起了面前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赵瑾嫌弃了望了自家王兄一眼,无奈道:
“王兄,你能不能把脚放下去,坐没坐相,陆玄早就不这样了,咱们出门在外,你别给王府丢人好不好?”
赵骓悻悻然放下腿。
“嘿嘿,习惯了!”
“不过你说到那家伙,我倒是想起了,今日一起来,就没见到过那家伙,他人呢?”
赵瑾耸了耸肩。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身边的跟屁虫!”
“奇了怪了,这么精彩的比斗,居然都不来看,不会是睡过头了吧?这种事,本世子相信他是完全能做得出来的。”
赵骓含糊不清的说道。
事实上,玄天正殿比武场的选拔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
陆玄正坐在殿中一处室内发呆。
他的面前,摆放着玄天派的黑白色道袍,以及一本心法秘籍。
枯云大师的条件,极为诱惑。
只要他愿意穿上这身弟子袍,对方便会将体内精炼多年的玄庭内力,毫无保留的尽数馈赠于他。
到那时,再配合那《玄门心法》,自己只需要花上几年的功夫,潜心修炼,好生消化,便极有可能一举迈入一流高手的境界。
这样一来,说不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流高手,就这样诞生了,哪怕花五年的时间,他也才二十六岁。
二十六岁的一流高手,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
枯云大师,对自己真的很好。
可陆玄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难道仅仅是因为看得顺眼?
不,怎么可能,一切所谋必有所图!
否则的话,这些东西,留给选拔出来的掌门继承人不是给好?
干嘛非得塞给自己?
于是乎,现在的陆玄,非常纠结,以至于他并未发现,那位方才还奄奄一息的枯云大师,此时竟然在兴致勃勃的,以木尺指导某个女子的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