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南锦屏无力的坐了下来。
她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不,不是这样的……”
此时此刻,那位一贯是自信满满的圣女,俨然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小姑娘,心中,一片茫然。
陆玄的话,无疑给她造成了强烈的冲击,将她过去形成的观念,冲撞得摇摇欲坠,几近崩塌。
看到眼下这般情况,陆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够安慰道:
“有些事情,我相信你能够想得明白,你只是经历太少,看得太少,想要推动天下大势,更张改弦,并非是一蹴而就的,更不可能用那种自欺欺人的方式。”
“你回去吧,你若真的只是为了变强,为了提升自己的武道境界,待得你想明白之后,再来找我。”
事实,陆玄说这一番话,也并非是为了要说服南锦屏,而只是让她跳脱出固有格局,看到真实的世界罢了!
南锦屏双唇紧抿,目光停留在陆玄身上,看了很久很久。
直至看得陆玄有些不自在起来,她方才收回目光,轻声道: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自大轻狂的权贵子弟,根本不知道何为民间疾苦。”
“现在想来,是我错了,你是个无比睿智之人!”
陆玄额头上浮现出道道黑线。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亏你!”
南锦屏黛眉微皱,忽然从怀中摸出一物来,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对小小的铜铃,通体泛着金黄色泽,看起来颇为精巧。
“这件物事,是我前阵子在城中偶然所得,如今,便将它赠与陆君,一年之内,只要你,或者任何人拿着它,找到我,便可以提出要求,但最多只有两次。”
“而且……而且不能提很过分的要求……”
陆玄怔住了,手掌揉捏着自己的脖颈,婉拒道:
“呃……我提的要求,一般都会比较过分,既然你又做不了,那还是算了吧,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比如呢?”
南锦屏有些生气。
这家伙,居然还在推脱,似乎根本不明白,她的这番承诺,有多珍贵!
“让你帮我杀人,你愿意做吗?”
“那得看杀谁,滥杀无辜自然不行!”
“那让你退出白莲宗,你愿意吗?”
“自然不行!”
“那不就结了?这也不做,那也不愿,这两个要求,你告诉我,有啥用?”
“放个屁还能臭臭人呢!”
陆玄双手一摊,嘀咕着。
“总不能真像赵瑾所说,真让你给我做暖房丫头吧?我可不需要!”
声音低若蚊蝇,但南锦屏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别胡说八道……我才不愿意呢!”
她的目光,落在了床沿之下,虽然陆玄掩饰得极好,但这家伙,似乎忘记将那里的靴子藏起来了。
她分明记得,那双淡紫色,款式精美,且绣着花纹的厚底冬靴,是属于心兰姑娘的。
“哈哈……开个玩笑!”
陆玄额头上冷汗涟涟,这娘们儿的听力真是不错啊,这也能听清楚?
南锦屏站起身来,沉声道:
“不管怎么样,东西我给你了,要不要提要求,是你自己的事情,期限一年,你若是忘了……”
说到这里,她的手指不自觉的在身后绕了绕,语气也低微了不少。
“那便忘了吧!”
“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遵守承诺。”
话音落下,她转身就走,没有给陆玄拒绝的时间。
待得前者背影消失在门口,陆玄关上门,这才自顾自的说道:
“一年之内,南北相隔万里,我诸事缠身,估计还真没啥用上这玩意儿的机会!”
摇了摇头,他拉开床帘,正要解衣上床,一只嫩白的小脚忽然蹬了过来,若非他反应极快,一把将之抓住,差点就直接踹在他的脸上了。
“你这是干嘛?”
陆玄吓了一跳。
床头之处,某人一脸怨气的望着他,声音冷若寒霜。
“你还说对人家没有心思?”
“居然……说什么暖房丫头,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去死吧!”
“你绝对是听错了,我说的是我不需要……”
陆玄抬起手掌,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而他的目光,则是一路向下,偷瞄着于心兰宽松亵裤下的浑圆大腿。
而近在咫尺之处,那洁白如玉,晶莹可爱的娇小脚指,更是散发着淡淡馨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好生把玩。
于心兰正要开口,却猛的瞪大了双眼,小嘴儿也张成了圆形,手掌紧紧的抓住了床单。
脚指上传来的异样感觉,令得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
“你这家伙……不要……”
“求你了!”
陆玄眼中浮现得意之色,伸手猛的一扯,宽松的外袍顿时被他扔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很快,喘息声便是自帐中传来。
然而,谁都没有看到,就在此时,门口之处,一道身影一闪而逝。
房门之处,传来细微声响。
陆玄赫然起身,细细感应,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于心兰两条玉臂搂着他的脖颈,疑问道:
“怎么了?”
“没事,好像门没关紧,我去看看。”
“嗯……那你快点儿!”
“嘿嘿,急了是吧?”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便是传来消息。
赵骓那边已经处理好一切,即将返程。
到了中午,对方与一众人马,果然现身,这其中,还包括了那位一流高手,被赵瑾称为大师父的老者。
只是现在的对方,看起来颇为虚弱,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
当然,具体发生了什么,陆玄没有兴趣过问,淮南王府在谋划些什么,他也不在乎。
当今天下,风起云涌,局势很快就要混乱起来,难不成就允许他有想法?
当然不是的!
对于自己来说,局势越乱,他能够蛰伏发育的时间也就越充裕,至于将来会不会是对手,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不过赵骓的回归,也带了几个不算太妙的消息。
离京方面,与戎狄谈判彻底破裂,北方局势岌岌可危,年下或有战事将启。
至于南面,则暂时压住了,淮南王的提前布局,替朝廷分担了不少压力。
但最坏的消息,还是源自于宫中。
据传,在一众老臣与翰林学士的进谏之下,嘉德帝有意起复长乐侯,也就是自己的老爹,重任大将军一职。
这让陆玄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