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看着夏蔓,夏蔓的心事都会写在脸上,因为王叔的离世,她感叹着,他自然知道,在荷包里拉着夏蔓的手越发紧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不会忽然离开你。”
夏蔓抬起头看着他,冬风吹着,他碎碎的发丝飘散着,帅气俊逸,夏蔓微微笑了笑,“至少你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蔓话落,看到了裴泽眼光里的颜色,并不是那么的温润,却也在一瞬间逝去,夏蔓也没多想,她只是珍惜对她好的每一个人。
“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夏蔓拿出电话,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秀眉微微一蹙,裴泽看了一眼电话,眼眸深了深。
这个电话号卡是早上母亲给她的,说是她曾经的号码,夏蔓将电话接了起来,“喂,你好!”
那方听到了夏蔓的声音,激动的哭了起来,“蔓蔓姐姐,你没事,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你现在怎么样。”
夏蔓听着对面泣不成声的女声,她眉头蹙了起来,完全想不起来,这个女声是谁,只是以为电话那边的女人以为她去英国治病治不好的担心,“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你是谁?”
那方听到夏蔓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有些震惊痛苦的问,“你把我们都忘记了吗?”
夏蔓微微蹙眉,“我们?”
“宝拉,权莫北,沐歌......我是沐歌啊。”
权莫北......权莫北......夏蔓脑海里搜寻着这个名字,是五岁时的那个邻家哥哥,只是,后来好像被她忘记了,现在又记了起来。
“沐歌?”
“对啊!我们都很担心你。”
夏蔓听着沐歌的声音,当即将她认定为了权莫北现在的妻子,她轻轻笑着说,“谢谢你,麻烦你给莫北哥哥说,我很好,没事。”
沐歌听着夏蔓口里的莫北哥哥,她并没有忘记权莫北,但是,只要知道夏蔓平安无事就好,她点头,“嗯,保重。”
“谢谢。”
夏蔓想,以后再慢慢认识她,以前一定是她的闺蜜,她在手机上存着沐歌。
“我们回去吧。”
见夏蔓打完电话,裴泽重新拉起她的手,指尖有些冰凉。
夏蔓抬起头看他,点了点头,“嗯。”
裴泽将夏蔓送到家,他并未下车,夏蔓转过头来看他,“你现在不回去吗?”
裴泽点了点头,“我还有事要办,你先回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夏蔓点了点头,她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裴泽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他微微呼了口气,车子里似乎还有夏蔓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他有些着迷。
“喂。”
他拨过去了电话,那厢接听电话,并没有说话,直到他轻声,才听到对方的声音,“我在办公室。”
“好。”
挂断电话后,裴泽双眸渐渐冰寒起来,上午,在楼梯上,陆琛云说——下午过来找我,谈谈。
于是,他启动引擎,往江瑞斯而去。
在陆琛云公司写字楼大夏地下车库停了车,裴泽不行进了电梯,他靠在电脑上,微微眯了眯双眸,陆琛云一定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世,他并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所以,他会面对,因为这个男人,是他恨之入骨的人,只可惜,造化弄人,他却是蔓蔓的丈夫。
“叮——”
电梯在十三层停下,裴泽走了出来,干净的办公室装修的风格一如陆琛云之人,内敛,稳重。
一位穿着西装的女人向他走近,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用很有温和力的声音轻声,“是裴先生吧,陆总已经等候多时。”
裴泽点了点头便跟着这个女人往办公室而去。
明莎注意看了看裴泽,男人长相很出众,绝对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种男人,她微微抿了抿唇,走到了陆琛云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陆总,裴先生来了。”
“请进!”
推开门,宽阔的办公室里,陆琛云站在阳台上,手里一支香烟,伟岸的身子迷离着严肃,明莎没再多看,对着裴泽微微一笑,将门关上。
裴泽向阳台边上的陆琛云走近,“找我有什么事?”
陆琛云修长的手指冷肃的将烟头掐灭,他转过头来,指了指商务沙发,示意坐下来谈。
裴泽坐了下来,双腿交叠在一起,看着男人深邃的五官,他眸色渐渐沉了沉。
陆琛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直视着裴泽,似乎想要从他眼眸里看出些什么,最后,他声音带着几分冷沉,“说吧,你想怎么解决?”
裴泽挑眉,他自然知道陆琛云说的是他父母的事,他轻佻的开口,“怎么,陆总想用钱来收买我?”
“错了,我要纠正你两点,一,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其二,我不需要拿钱收买你。”陆琛云摇头,眉目冷清许多。
裴泽轻笑,“是吗?”
陆琛云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也不说话。
当年,他虽然年龄不大,却因为机缘去了一家美国企业上班,他凭着自己的努力走上了公司高层,最后,他入了股份,而那家公司的股东有十一个,裴泽的父亲是其中一个。
一场商业混战,部分股东要将年轻的他赶下位,当时对他来说是水深火热,他通过一系列工作的开展,将自己的股份在公司扩大,高达百分之六十五,裴泽的父亲被挤下位。
那一场商业战争与他来说本就是为了成长而走的第一条路,股份越发扩大后,他将公司卖给另一家集团,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而裴泽的父亲找到了翻身的机会,重新回去,却没想到,陆家开始打压,最后该公司破产,自然,裴泽的父亲受到两次失败,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自尽了。
陆琛云眸色深了深,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成立成语化工集团,在美国收购十家化工企业,目前公司已经在纽约上市。”他顿了顿,看着裴泽的五廊,随后笑了,“裴泽,十年努力下来,你还没从中间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
裴泽看着陆琛云,他眼里没有轻佻,带着几分长辈教育侄儿的语气,这让他心里非常不悦。
陆琛云那时候刚从陆门出来,他养父给了他一个挑战,将他放进了那家集团公司里,给了他时间,让他坐上股东的位置,最后,看他如何操纵这家公司,如果他失败了,那么他会继续深造,对于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他不会让自己失败。
所以,如果那时候他失败了,如今也没有他陆琛云,更没有江瑞斯集团,他从来不是一个心怀慈悲的男人,在商场上,他只知道,懦弱等于失败,如果想要人生中一切离你远去,那么,你可以放水,然而,他陆琛云不是这样的人。
裴泽看着陆琛云,双眸似乎在思索着,但里面散出了精明的光芒,带着丝丝寒气,“你想说什么?”
陆琛云点燃了手里的香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沉沉的出声,“裴泽,我希望你对我的报复不要加在夏蔓身上。”
裴泽冷冷的笑了,“报复?”
“绑架夏蔓的人是你!”陆琛云忽然凑近了,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却也是冰冷。
裴泽眉心微微一跳,被陆琛云猜出来,与他来说并不是丢脸的事,因为,陆琛云猜不出来,那才是有鬼,“是我!”
陆琛云双目一寒,脑海里想起了夏蔓惨叫的声音,“男人之间的战争,我不想将女人牵扯进来。”
裴泽看着陆琛云,与他来说不是牵扯,在陆琛云的世界里,夏蔓是一个重要的女人,他要的就是他难受,得不到,他笑了笑,“蔓蔓已经忘记你了,现在,我是她的丈夫,我和她本就有着八年的感情,陆琛云,在这一点,你永远都是失败的。”
陆琛云知道裴泽说这些话是故意刺激他,他并不打算直接反驳,微微勾起唇,“是吗,裴泽,请你收起你的幼稚和那可谓的报复,你从步入商业,收下了许多公司,不止一家因为你的企业家破人亡,裴泽,你觉得,你是要怎么才能让他们不恨你,死吗?”
没有最大的敌人,只有商业上的朋友,裴泽有手段,有智慧,他并不想为自己宿敌,在裴泽的三观里,是他害得他家破人亡,这十多年里,在他的世界里是黑暗的,因为他陆琛云间接性让他成了孤儿,所以,他活在那种仇恨里,因为这一份仇恨让他有了今天,陆琛云理解,但是,他不会因此感到内疚。
裴泽眸色一蹙,陆琛云的声音带着几分轻蔑,更多的是说教,这完全不是他来之前想到的,是,他爬到现在,有许多人恨不得他今天就死,可他还是活的好好的,他看着陆琛云,五廊里透着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