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他不是一个好人了。”林白直接道：“他一直都是个好人啊。”
玉环哪里愿意相信他的鬼话：“我可没看出来你哪点把他当成好人。”
林白无奈：“看看就行了，难道还指望我抱着他痛哭流涕的感慨一番？”
玉环没说话，但是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你应该像是你刚才说的那样去做。
林白更加的无语起来：“活人是活着，所以当然比死人要重要的多。原身活着的时候，林霁对他很好，可惜也就是小时候的那几年到后来长大后的那几天，大家都认为，林霁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可是，原身难道对他这个哥哥全是怨念嘛？生前是质子，死后也留不住最后的一点体面。看起来两兄弟之间不亏不欠，实际上，所有的好处都被林霁一个人占了。
我现在只不过是不和他说话而已，难道就是在折辱他，欺负他？”
林白说的有理有据，根本就不愿意亏待自己一分一毫。
倒是叫玉环更加多了疑问：“你还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林白怨念的看了玉环一眼，指了指地上看似恭顺的小书：“是我想要装疯卖傻的嘛？北历都拿药水来药我了，我如果还是很正常的话，北历不得要直接弄死我。”
玉环奇道：“这是为何？那平南王不是对你……很感兴趣，前儿个我还知道，他想要把你养在自己的身边。”
林白现在看着玉环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智障。
“那样位高权重的一个男人，难不成真的会因为这点情欲就将国家大事抛诸脑后？我撑死，也只能是他想要取得的胜利果实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像是在外面买东西，饶来的一个添头，有我没有我，其实并不重要。
只是因为那次的经历对于平南王这个人来说，稍微的有些惊奇，所以想要把我这个小玩意好好的收起来赏玩，以前是娈童，现在……他想要我当他的男宠而已。”
玉环这下终于沉默不语了，看起来还有些落寞。
倒给林白看的有点可怜他.
“哎呀，你一看就是那种，从来都只看圣贤书的书呆子，我这人是饱览天下画册杂书，什么痴男怨女、攻心计谋、墙头马上、相看两厌的故事我没有看过哦，懂得自然是要你多的多。”
他一番安慰，十分用心。
玉环缓缓转过他那没有五官的脸，看起来阴沉沉的：“你一直在深渊里，是怎么看遍天下书册话本的，还什么痴男怨女……说！到底是谁和你谋私！”
这人、啊不，这小妖怪说变脸就变脸，其速度之快简直是叫人不敢想象。
饶是林白这种看惯了各种话本情节之人，也有些措手不及。
“不是、你不知道？”
玉环冷声：“知道什么？”
林白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脑袋，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一边正在鬼鬼祟祟的小书，他转过头来，只见林白双眼紧闭，薄唇抿的发白，两手抱着脑袋，似乎是极为痛苦的模样。
“我是在成年之际，天界要给我和那人举办成年礼的时候，被一群白胡子的老头指着我说我是什么‘孽子之命’，后来又不容分说的给我扔到深渊里囚禁千百年之久，可在此之前，我可是凤凰族群里的新生幼崽你知不知道！
幼崽！幼崽！”
林白说着还有些委屈：“你也不看看，天界那群东西，多久才会有一个幼崽诞生，不过是人间的画册话本，我想要这些，那不都是和雨神洒水浇花那样简单。”
这些轮到玉环沉默了，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为了什么找回魂魄的这种目的，非要来和这个臭小子一起。
骤然没有了人搭理自己，林白还有点寂寞。
只是他有些想要闹别扭，也不主动去找玉环说话。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他还抱着脑袋睡着了过去。
少年在睡梦中还在喃喃自语：“哥哥……”
凑在他床前的小书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一声嗤笑。
“什么哥哥，那都是要你命的瘟神。”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林白就看见了阳光男孩季云承顶着一张死人脸坐在他床边用死鱼眼看着他的模样。
林白：“……”怪吓人的。
拥有者良好的演绎素养的林白灿然一笑，只是比起昨日，林白的眼神似乎是更加懵懂了些。
“哥哥。”他说着还伸手去拽季云承的手。
季云承不给他拽着，但是有把这人当成了小孩看，害怕自己不给他抓，等下林白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很是别扭。
林白才不管他什么地方别扭什么地方不舒服呢。
季云承不给他握着，林白就吧自己的手往季云承的手里塞，小了两圈的手格外的白皙柔软。林白空着的手，还把季云承虚虚摊开的手指一根根的往里掰，势必要这人抓着自己手的倔强模样。
季云承：“……你和林霁一点都不像。”
林白装听不见。
不像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他不吭声，只是好像没有睡好，现在有些头晕。
现在更是脸季云承的脸看的都不是很清楚。
迷迷糊糊的样子落在了季云承的眼中更觉惊奇。
林白的手看着小，但却是带着些烫意。
“你……”季云承迟疑的抬起手试了试林白的额头，果然更是烫手。
季云承只是用了手背给林白试热，少年却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腻歪歪的蹭了两下。
晚睡早起的季云承才刚刚去处理了一番使团事务，外面已经开始落雪，饶是他身体强健，露在外面的手也有些微凉。
林白蹭的舒服，不知不觉中，原本光洁的额头已经被替换成了柔软滑腻的脸颊。
小书提着热水壶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那般痴傻清纯的模样，和记忆中不差分毫。
就连男人高大威武的身躯都没有改变。
小书的呼吸都险些急促起来。
季云承侧目：“怎么。”
“还不进来伺候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