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想要进去,却见到屋子里还亭亭站着的许莹,一时间又停下了脚步。
这该死的君子之心。
本是想要吴瑕玉想想办法,结果周昀一回头就看见他把那个小邪祟抱在身上的样子。
“!!师……师弟,你在作甚?”
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抱着邪祟啊,虽然这个邪祟长得漂亮,可是……可是他是男的,也是邪祟啊师弟!
吴瑕玉才不管周昀想了什么,他所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林白。现在已经到手,抱着小邪祟转头就想走。
“等等!”周昀是个命苦的。
“你快看那个邪祟身上是什么?”
吴瑕玉低头一看,只见,林白修长美丽的手指上生出了几根红色的痕迹,圆圆的缠绕起来了每一根手指。
细微的红色正在逐渐的加深,就好像是有什么纤细如发丝一样的东西,快速的切断了小邪祟的手指一样。
吴瑕玉又想起了小邪祟第二次离开自己的样子,抱着小邪祟,像是游鱼一样的钻进了房间里去。
血腥味扑面而来,但吴瑕玉恍若不觉。
林白神色怏怏的趴在他的怀里,彻底放弃挣扎。视线一会儿停留在许莹的身上,一会放在许驰云的身上。
最终,留在了周昀和抱着自己的这个傻子的身上。
“一个世界,出现两个气运之子?”
林白强压下自己的内心激动,这感觉,简直了!
两个!两个气运之子!虽然说周昀身上的气运没有吴瑕玉身上的颜色深,但也绝对是足够了。
一想到自己这一次能有双份的宝贝,林白就止不住的发笑。
吴瑕玉察觉到他的反应,左手拍了一下。
林白:……
林白僵住了。
这傻子,刚才拍了他的……屁股?
***
许莹觉得胸口闷闷,似乎是有个东西堵着一样。林白也因为再次进入这个房间,闻到了血腥气而感觉难受。
好死不死的,这抱着他的人还揍了他的屁股。
林白不干了,林白一下子挣扎起来。
他宁愿睡在地上,被路过的每一个人踩上一脚,也不要被吴瑕玉抱在怀里!
可是他才动弹了一下,被放进了他脑子里的定魂针顿时发烫,林白四肢一瘫,像是软面条一样的乖巧趴在吴瑕玉的怀里。
吴瑕玉左手又拍了两下。
“好了好了,一会就好,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控制着你,不让你离开。”
吴瑕玉的眼睛在悄然之间变得越发漆黑,好似是浓稠的墨水那样。
又好似是深渊。
他的瞳孔很圆。
沉默的看了床上死不瞑目的许浩年一眼,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的人皮画。
“女鬼。”
吴瑕玉喃喃道。
周昀也挤了进来,和他肩并肩的站着。
“这画上的女子看起来很是熟悉。”周昀往身后看了眼,果然在许驰云的脸上看见了相似之处:“女儿肖父,兄长比妹妹长得更像是母亲。”
幺娘的画像浸在了血水中,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冷漠的样子。
她喜悦于许浩年的死亡,也冷漠于面对自己的儿女,更无视,这站在了自己面前的两位道士。
幺娘的视线似乎是在林白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满目里全是悲伤。
吴瑕玉起了兴致,在周昀没有察觉的时候,直接显现了自己的身形。
这是他们这个小障眼法的弊端。
要想碰到正常的事物,就要变成正常的人。
而吴瑕玉能依旧安安稳稳的抱着林白,是以为刚才的定魂针。
***
这样大变活人的景象在一个刚刚死了人的屋子里来说,可谓是惊悚至极。
那胖的不行的老管家终于在仆人卡破了人中之后苏醒过来,却刚刚好看见了吴瑕玉显身这一幕。
直接来了个二次昏迷。
许莹被吓得往许驰云的身后躲,原本的眼泪也一下收了起来,震惊而恐惧的看着突如出现的。
胆子大的小厮已经把吴瑕玉围了起来。
“你是何人!”
许驰云眼睛一眯,冷冷道。
吴瑕玉捡起那幅画,转过脸来,毫不避讳的孝道:“是我。”
“吴瑕玉。”
许驰云脸都黑脸。
许莹脸倒是白的吓人。
兄妹俩好似是人间版的黑白无常。
“这画不是普通东西,要是放在这里,恐怕会继续搅的你们家宅不宁,我现在就带走,好叫你们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活。”
吴瑕玉一边说着,单手一甩,直接把画收好,转身就要挤着出去。
多于一点的招呼都不想和他们两人说一样。
“吴公子本事通天,可这样神出鬼没,又是在我父惨死的情况下。”许驰云抓他的手腕,清洌洌的说道:“还想走出去?”
吴瑕玉一脸的天真无邪。
“为何不可?”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你自己知道,无关的事情,不要放在无关的人身上分说。”吴瑕玉颠了颠肩膀:“我来你家确实是找东西,可这本就是我的,只是取回,不是偷盗。”
“许大人要是不相信,我这些天住在太守陈大人的家中,可供你随时寻找。”
吴瑕玉的手劲,那里是许驰云一个文弱书生能够抵抗的。
他挣脱的轻轻松松,准备走的时候,看见了躲在许赤云身后,正在瑟瑟发抖的许莹。
“我父亲和我说了那件事,很抱歉,婚事由我自己做主,自然是不会同意这般的盲婚哑嫁,更何况……贵府小姐不是我能承受的人,待三年守孝期过后,再来匹配良缘。”
他这么一通讲显得自己实在是太有文化。
许驰云之前在礼部尚书的家里见过的也就是吴瑕玉十二三岁时候的画像,画师虽然润笔,却也能够看出那说不出的清澈愚蠢。
而今侃侃而谈。
竟然是没有一点蠢笨的模样。
“吴公子说笑了。”许驰云突然松口,他略略侧身,将他身后的许莹露出半边。
“和吴公子道歉。”
许莹猝不及防,愣在了当场。
吴瑕玉的眼神扫视了过来,叫她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是……抱、抱歉。”
许驰云方才让的那一步,可让的颇有讲究。
许莹声线发颤抖:“之前是我莽撞,惹了公子不高兴,还、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和我一不通文理的小女子计较。”
句句都是在贬低自己,可谓是将姿态放到了最低。
可吴瑕玉的眼神还是放在了她的身上,甚至是……腰间。
许莹牙关在战栗着。
她知道男人这样的眼神是代表了什么,手一抖,想要像许驰云寻求帮助。
落空了。
许驰云早就站到了一边去,神色寻常的看着这边。
许莹的一颗心跌落进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