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瑕玉带着林白走动的飞快,路过小摊,顺便给他买了个幕蓠戴上。
那张惊艳众人的脸被遮挡起来之后,那种窥视的目光瞬间少了很多。
接下来的路总算是能够好好的走下去了。
林白从小时候开始就不喜欢走路,他有翅膀,所以会飞,后来修炼了法术,连张开翅膀飞两下都不愿意了。
只想要待在一个舒服的地方窝着,最好的事情就是睡觉。
还有看话本子。
当然,要是有些新鲜的吃食就更好了。
美好的岁月总是短暂。
成年前的日子有多么的舒服,成年后的日子就有多么悲惨。
林白被吴瑕玉带着在人群中穿梭,偶尔买些新鲜的小摊吃食,有时候随手买个好看的小玩意挂在林白的身上。
一直走了一个时辰过去,吴瑕玉才终于觉得有点累。
“咱们回去等师兄。”
林白现在很庆幸自己不是本体形态,而是个附身在玉石雕塑上的邪祟。
要不然今天走到现在一定是会把自己的腿脚走坏的。
两人回去的路上,遇见了一辆很快的马车。吴瑕玉君子气概显现,一把就将林白搂到了自己的怀中护着。
双眼对视的瞬间,林白看着他漆黑的眼瞳,久违的想起了一个人。
他……
“应该是和我的那个好哥哥在一起了吧。”
林白这么想到。
***
错身而过的瞬间,许莹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
她脸色煞白一片,不理解为什么已经死了的人还会再次复生回来。
而且……还是跟在吴瑕玉的身边。
等等,吴瑕玉!
对了,吴瑕玉就是学这些东西的,那天他和那个看起来像是君子一样的师兄贸然闯进来家中,说的不就是要追查什么邪祟吗?
难道说……
林白就是那个邪祟?
许莹想起来自己被吴瑕玉要走的铃铛、想起来吴瑕玉和自己几次见面,说的那些很是无耻的话。
原来。
“是在和林白说话。”
这种事情如果是糊里糊涂的倒不会叫人有什么恐惧的感觉,可偏偏,你就是想清楚了这里面的蹊跷。
而后在任何的时间,任何的地点。
只要是看见任何一个与之相关的器物,都会想起来这可怕的精力。
许驰云已经在府中等着她回去了。
虽然彼此之间的亲缘淡薄,可到底是要置办的体面才行。 许莹这样不声不响的就和李璇出去,不论怎样,都是将把柄交到了李家手中。
这事情到底是连江之渺都惊动了。
两人一合计,将刚刚进府的许莹直接关了禁闭。
没有去灵堂里守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宽容。
自然的,也就没有看见许莹的状态,不知道许莹要和他说的关于林白的事情。
等到这件事被放在了明面上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
两人出去的时候是无声无息的,回去的时候也是。
林白还在挂念着自己没有吃到嘴里的阳春面,看着吴瑕玉的眼神有点哀怨。不过那人正在缝缝补补的不知道弄什么东西,林白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好多气运,看起来就好纯正啊。这个世界守则就这么喜欢吴瑕玉吗?他身上的气运颜色都发紫,我要是能拿走一半,那我不……不得发了啊。”
林白垂涎欲滴的样子,比看着吴瑕玉吃阳春面的样子更狼狈可怜。
而被看着的某人倒是没有觉到一点的不舒服,甚至是还有点享受。
“嘿嘿,小美人邪祟在看我。”
痴痴呆呆的样子,很难叫人不怀疑他的神智其实根本就没有恢复好,他魂魄里的某一两个再次溜出来自由玩耍。
根本就不管他主人的死活。
林白不会睡着,身上带着那颗能够限制他的铃铛,于是连疲惫虚弱的感觉都没有了。
唯一一个异样的地方,是吴瑕玉为了能够控制林白给他下的一根定魂针。
林白悄悄的伸出手,往后脑摸了一下。
触手的瞬间,那种石头碰石头的感觉叫林白骤然清醒。
“噗嗤——”吴瑕玉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林白感觉自己的脑子可能是在玉石里待坏了,要不然怎么会想不起来,自己现在在一个玉石做出来的躯壳里待着。
定魂针入的是灵体的脑腔。
自己伸手什么也摸不到的。
吴瑕玉这人看起来像是在做自己手中的东西,但其实最终的眼神注意力还是放在了林白的身上。
自己发现了是自己发现的,被别人笑话了那也是却是被人笑了。
林白单方面的开启了冷战。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举动到底有多么的幼稚。
***
周昀一觉睡醒,整个人都在往外散发着光彩。
由此可见,睡眠对于人类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现在就来好好的商讨一下到底要怎么去那里吧。”
“师兄还是先来和我说说,许家老爷子的事情吧。”
吴瑕玉对于前去烟花巷子里找到那些不明怨气的事情非常的主动,可是现在却忽然的沉稳了下来。
周昀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林白,那容貌一看就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虽说奇怪,但周昀尊重吴瑕玉的爱好。
人鬼殊途,可世界上总是有些人喜欢去打破规则。
但其实,吴瑕玉心里想的是:“给小邪祟的衣服还没有做好,再有两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衣服,是下午拐带林白出去的时候,趁着林白都没有发现的时候买下来的成品。
其中的瑕疵需要被重新的改造一下,还有衣服的大小。
吴瑕玉等着师兄睡醒的时间中,就是在干着这个事情。
“许家的老爷子是寿终而亡,但不是正寝。 他应该早前儿就是走了才是,偏偏一口气拖延到了现在,死的时候倒是顺顺当当,可是人魂魄却没有归位到该去的地方,且没有成为邪祟,倒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说起许浩年的事情,周昀也啧啧称奇。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床,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人?”
吴瑕玉的视线停留在了摊开在桌边上的人皮画,那上面鬼气浅淡,看起来的确不是一个有能力害人的鬼。
充其量能够叫人睡不好觉而已。
“我在许府,见过其他的邪祟。”林白忽然说话。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和这两个师兄弟讲话。
大约是大鱼吃小鱼的定理一样,林白对这两个半个道家弟子的人还是有些害怕的。
“一个是花娘,还有一个,是……一团黑色的雾气。”
“雾气小鬼还给我剥核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