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是他先起来的,我醒的时候,看见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窗子边,我轻轻起床穿好鞋子,正准备走的时候,他转过脸来,让我等一下。
我看他慢条斯理的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沓钱,放在我面前:“这里是五千,既然答应要给你,我绝对不食言!”
他把钱塞进我手上,自己提着西装离开了套房。
我拿着五千块钱,坐着706路公交车回到女儿的医院,但是五千块钱,只够半个月。
我刚刚把钱交了,看着手上的单子时,我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我不想见到的男人,这个男人自然是宋子明,而且来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我那个大学的女同学。
她脸上紫一团青一团的,一看就被人揍过,而且揍得不轻,整个人还在不停的发抖。
宋子明像个混混一样的看着我:“昨晚上拿了钱,竟然让你一个人吞了?你也太不知道规矩了!”
他的话一出来,我了然的知道了他来此的目的,我紧紧的抓着手里的收费凭证,看着他说:“这钱是他借给我的!”
我知道这些人是得罪不起的,而且,我还在想,如果我不听话,会不会也会落得像我同学这个下场,甚至可能更惨,可是我还是不知死活的说出了这句话。
果然,宋子明的脸上铁青了,他怒气的瞪着我,问我是不是想要见阎王,还是想我女儿见阎王,他让我自己选。
我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在原地愣愣的站了两分钟。
倒是宋子明慢慢的放松了气氛,他有点儿暧昧的把着我的肩膀,看着我:“五千块钱,算你的,但是宋恺威这个人,你得长期拿下来!”
我问宋子明,宋恺威是谁,宋子明说就是我昨晚上约炮成功,还得了五千块钱的男人。
他还说,如果我拿不下这个男人,就让我给两千块钱给他,不然,他会有各种办法让我生不如死。
他给我强迫性又逼迫性的下达了这些任务后,他给了我宋恺威的电话号码,然后跟我建校的同学就离开了。
我看着我那同学落寞的背影,那明明就是一个想逃的背影。
我不知道他们给我同学用了什么控制方法,我总感觉她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我一个人像个木乃伊一样的坐在医院花园里的长椅上,我一遍又一遍的傻傻的拨着宋恺威的电话,却又趁着还没有拨通的时候,又挂掉。
最后我决定给他发送信息。
我迅速的发了一跳信息过去,内容是:您好,我是您昨晚上约的那个人,我想问问您,我们什么时候能再约吗?
这一条信息发过去后,就像进入了一个无底洞,我连着两天都没有收到回应。
直到第三天,我听见我的手机叮咚一声,听到这个声音,我像中了头彩一样兴奋的点开信息。
信息的确是他发来的,内容是:我是他老婆,既然他把钱已经给你了!就请你别在缠着他了!你这样破坏人家的家庭,是要遭报应的。
看了这条消息,我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我自然才明白,他是有家室的人,可是宋子明却让我拿下他,这明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即便我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可是我还是想去试试,就当做是为了我的女儿,我就算为了我的女儿,我也要厚着脸皮去试试。
就算我自己也很痛恨小三,可是我此刻,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我有,我就不会这么做。
面对着这样的逼迫性以及生活的压力性对我的打击,我决定彻底的豁出去了。
都说人都是逼出来的,这话说得真不假。
就在第二天,我还是厚着脸皮,再次给他发了信息,我问他在不在,只是这一次发的不是手机信息,而是陌陌消息,我想着他老婆应该不会知道他的陌陌密码吧。
但是消息发过去不久,变成了已读状态,只是他看了那天信息后,却久久没有回复我。
我心里着急,再一次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是:我是真的很需要钱,我希望能跟您长期合作。
这段话,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个字,可我打了十几分钟才打出来,我觉得这么厚脸皮的发这些给他,他可能会更加看不起我。
可我这一条信息发过去不过一分钟,他很快的给我回复了过来,他说:“你已经老了!麻烦你不要再缠着我!”
看着这句话,我的心里一痛。
我怎么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的意思再显然不过,他是成功男士,身边围绕着的漂亮小姑娘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虽然他已经这么说了,我还是在继续厚着脸皮给他发消息,我说我25。
这句话,从发过去后,它从未读变成已读,再到‘港湾’两个名字以及那帅气的头像都消失不见了。
我翻找了几遍,再也没有见到港湾的踪影。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是被他拉黑了。
我手心里的手机被我捏得发烫,直到那汗水慢慢的染湿了它,我才反应过来,我女儿还在医院,他随时都可能死。
我要找钱,我必须找钱,就算拼了我这一条命,我也要凑到钱。
在心里下了如此大的决心后,我退出陌陌,回到手机通话记录栏,点开通话记录第一个被我拨了很多遍却又没真正拨通的电话。
只是这次点开,我并不是给他打电话,依然是发短信,我觉得发短信能够说出嘴上说不出来的东西。
我打好一窜信息,我说我什么都愿意做,我需要大概三十万,你家里缺不缺保姆,或者司机,或者助理,秘书,我都干,我检查了有没有错别字后,几乎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屏幕上显示着‘信息发送成功’几个字。
发送完毕以后,我的手机一夜没有响过, 这一夜,我失眠到天明,七点的时候,我听到我女儿在哭,我连忙爬起来,看见我女儿不停的踹息,还脸色苍白的,我吓得立马把她抱住,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我立马叫来医生,医生进来的时候,我女儿已经晕过去了,他给我女儿快速的简单的检查了一遍,医生说,我女儿的抗感染的能力已经越来越低,她的手术不能再拖,最好是今明两天就做,而目前,他们也只能做到药物轻微的控制住。
医生给我女儿戴上了氧气罩,然后挂上输液瓶子后就去忙别的事了,他跟我说,他说让我尽量跟亲戚朋友们借点钱,或者家里有没有房子,去用房子做抵押,贷个二十来万,医院再给我打个折,骨髓移植差不多还是能勉强做下来了。
可是医生说的这个办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离婚的时候,就是净身出户,哪有什么房子。
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拨打过几次前夫的电话,可是每一次打过去都是空号。
甚至就连我的微信和qq,他都给我删了,我要加他,他还设置了拒绝加人。
我只是一个女人,我如今面临着这样的局面,我还没有钱,没有工作,仅有的只有这一具顶着臭皮囊的身体。
唯今之计,我还是只有缠着那个跟我约过一次的有钱人,我慌慌张张的从包里掏出手机。
也许真的是上天的眷顾,或者是我女儿命不该绝,我拿出手机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短信,发来短信的电话号码名字是宋恺威。
我以为以为自己看错了,闭上眼睛再睁开,上面依然显示的‘宋恺威’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