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彩依一见到方暗他们突然出现,眉毛顿时一挑,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地对方暗喝道:“你们又躲在一边。
说!是不是你们把毒虫毒蛇、那几个野人还有这个巨龟给引来的?
你们是不是就想害死我们,好独吞涅盘果?”
方暗理都没理苏彩依,同时在心中还给她贴上了“这女的脑袋有坑”的标签。
毒虫、野人什么的也就算了,就是傻子都不会认为,这头巨龟是方暗他们引来的。
若是有这个能耐,何必去找什么通灵大仙儿,直接来这里不就好了吗?
也就只有苏彩依这样从小就被惯出一身公主病,以自我为中心看待所有事物的人,才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方暗敢断定,她的家族一定没打算将她作为接班人培养,搞不好只是将她作为未来的利益联姻的筹码,否则一个大家族教出来的大小姐,怎么会这么蠢?
梁大师见到方暗和姜明觉突然毫发无损地出现,瞳孔顿时一缩。
回想起方暗先前对他的嘲弄以及姜明觉叫他为前辈这两件事,心中瞬间心思电转。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他狠狠一咬牙对方暗快速说道:“这位朋友,你是否隐藏了修为?
如果是的话,还请与我共同出手对付这头巨龟。
事成之后,我们苏家会给你足够的补偿。”
方暗听他这么一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梁大师,嘲弄地说道:“我记得,你先前好像想要杀死我们。
你是哪里来的脸皮,好意思要我出手帮你?”
苏彩依这时候气愤地说道:“你没听到梁大师说会给你补偿的吗?
大不了多给你点,我们苏家不缺那一星半点。”
方暗摇摇头,心说这傻妞可能是第一次出云州省和外人打交道吧。
“抱歉,我没兴趣。
你们要是想出手,尽管自己上好了。”
说着,方暗反而退了回去。
他现在已经看出来了,这头巨龟似乎并不急于攻击他们,反而是抱着一种玩弄戏耍的心思,在看着众人在它面前露出的恐惧神色。
“你……”苏彩依不由气结。
梁大师这时候看出了端倪,见巨龟如此狂傲,心中是又怒又惧。
方暗既然袖手旁观,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他将苏彩依托付给楚少爷,然后解下腰带,咬破舌尖喷出一道精血,将所有的玉符和一次性法器都激活成待触发状态,接着连同短刀一起等给了没来得及逃跑的阿豹等人。
“这巨龟体型如此庞大,移动起来一定笨重缓慢。
你们拿着玉符各自散开,使用时只要像用手榴弹一样,砸在它的身上便可激活神通。”
巨龟的眼中居然露出一抹非常人性化的不屑之色,似乎是在说,尽管放马过来,老子就站在这里让你们砍。
同时他自己则摘下那件降魔杵,猛地跳上岩壁“蹭蹭蹭”地向上攀登。
巨龟以为梁大师要逃走,摇头摆尾地轰然向前踏出一步。
一时间整个地面都震颤了起来,一道道细长的裂痕,从它脚下立刻出现,向四周蔓延。
就在这时,梁大师突然停了下来,他站在岩壁上再次喷出一口精血,双手练练打出法诀。
只见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得灰白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好似突然间苍老了十几岁。
那根降魔杵吸收了他的精血之后,突然散发出一片白芒。
这白芒给人的感觉十分柔和,其中透出一股无穷的吸力,天地间山谷中的灵气立刻被降魔杵吸收。
巨龟的眼中仍然是一副不屑的神色,但是它觉得那根降魔杵上散发出的白光很是讨厌。
于是它仰起头张开大嘴,似要对梁大师发起进攻。
“你们用玉符法器牵制住这个孽畜,不要让他打断老夫施法。”
梁大师一边继续飞快地向降魔杵打出法诀,一边对下面的保镖们说道。
此时的降魔杵随着灵气的吸入,正在一点点地变大。
转眼间已经变成了一丈多长,足有人腿粗细的样子。
苏彩依也急忙对阿豹喊道:“快,快去啊!”
阿豹向着苏彩依恋恋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玉符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使用的东西,就算是梁大师用精血将其激活,只要用力扔出去砸在巨龟身上就可以。
可是玉符打在巨龟身上只会让它暴怒,继而去扑杀扔出玉符的人。
他虽然是苏彩依的保镖,但就像每个女孩的心中都有个灰姑娘的梦一样,他与苏彩依朝夕相处,何尝没有幻想过?
可是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是绝不可能实现的。
苏彩依对他来说,就好似高高在上的公主、女王,而自己只是她手中的一杆枪、一副盾牌而已,只是工具。
不管怎样,阿豹还是转过头带着剩下的弟兄们向巨龟冲去,口中大喊道:“兄弟们,到了我们牺牲的时候了。
苏家绝对会照顾好咱们的家人,冲啊!”
说着他拼命地奔跑,然后狠狠地一甩手臂,将一枚玉符像是暗器一样射了出去,正好打在巨龟口中那刀锋般的牙齿上。
只见一团乌光从玉符内猛然扩散出来,巨龟在口中酝酿的法术被乌光打断。
只见两道冒着火星的浓烟,从巨龟的鼻孔中呛了出来。
巨龟下颚微一用力,就将那团在它空中炸开的乌光咬成粉碎。
只见它长长的脖颈一转弯,已经张开大口向阿豹吞噬过来。
它光是站在那里就足有两三层楼那么高,巨大的脑袋向阿豹冲去时带起的狂风,发出剧烈的呼啸声。
“阿豹!”
苏彩依终究是发出了一声悲切的呼喊,她十八岁的时候阿豹就一直贴身保护着她。
要说她自己对于阿豹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她自己心中清楚,阿豹和自己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关注过阿豹。
可是直到阿豹眼看着就要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苏彩依才觉得自己的心口闷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