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的目光又向旁边打量过去,那里有三个一脸灰败之气的老友,其中就包括“湿骨林”毒斗场的老板,郭瑜。
只见郭瑜大约五十来岁,却已经是一头白发,就连胡子都没有一根黑色的。
再配上他现在那惨白的脸色,看起来就仿佛是个死人一般。
就听三长老诧异地问道:“郭瑜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弄成这幅样子?”
“还能怎么样?
我的湿骨林,没了……湿骨蛞蝓,死了。
就死在他的草蜈蚣口中!”
郭嘉一边惊惧不已地看着方暗的背影,一边唉声叹气地说道。
“湿骨蛞蝓死在草蜈蚣口中?
你没开玩笑吧?”
三长老闻言差点把下巴都掉到地上去。
那一张咧到耳根的大嘴现在张得就好似一头正在打哈欠的河马。
这郭瑜虽然不是欧阳一族的,可是其实力却是不容小觑。
他的那“湿骨林”毒斗场的规模一点都不比三长老的“蛤蟆山”尤其是那只镇场之蛊“湿骨蛞蝓”,就连三长老都颇为忌惮。
在三长老的认知里,湿骨蛞蝓被草蜈蚣干掉这个消息对于他的震撼性,丝毫不亚于有人告诉他一条蚯蚓勒死了一条神龙!“这不可能!巫神在上,草蜈蚣成精了吗?”
三长老脸色涨红,神情激动导致须发皆张,一双水泡眼瞪得滚圆滚圆的。
可是他的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众人,发现大家的表情都异常严肃,根本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最后三长老终于将目光重新聚集在方暗的身上,正好看到方暗冲着他邪邪地笑了一下,转身迈步就要进入到他的“蛤蟆山”毒斗场里。
三长老不知为何突然感觉一阵凉气从尾巴骨一直窜到天灵盖上。
就见他急忙叫道:“这位小友,你站住!”
方暗理都不理他,就好像是没听到一样,脚步毫不停顿地继续向里面走去。
他身后跟随的人群也一起跟了进去。
三长老的腮帮子和下巴突然好像蛤蟆一样鼓了几下,在毒巫寨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
他倒是要看看这外乡人和草蜈蚣到底有多大能耐!只见三长老带着怒气,几步就追了上去。
分开人群,只见方暗正堵在他们蛤蟆山毒斗场里最大的一个毒斗池边上,准备要放出他的那条草蜈蚣。
像是蛤蟆山这样的大型毒斗场,都会有类似赌场里的庄家一样的设置。
来这里的人可以直接和庄家进行毒斗,而且庄家不能拒绝。
这也是为什么方暗可以连挑三个毒斗场,那些人仍然得跟他斗的原因。
三长老正要上前去与方暗较量一番,赫芒雄这个时候突然说道:“三长老,那小子如此狂妄无礼。
在下愿意代您教训教训他。”
“嗯?”
三长老顿时一愣,没想到赫芒雄竟然会毛遂自荐地站出来,要为他出头。
只见三长老想了想后说道:“那就有劳赫芒兄了。
正好也可以让大家见识见识你培养成蛊虫的莽牯毒蛤,”其实赫芒雄原本并不想理会这件事。
哪怕人们说湿骨蛞蝓这种蛊虫都已经死在了那条草蜈蚣的口中,他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对自己的莽牯毒蛤有着绝对的信心。
岂能是湿骨蛞蝓那种蛊虫能比的?
要知道作为洪荒遗种的莽牯毒蛤一旦晋级为蛊虫,那它立刻就会成为蛊虫中的王者一般的存在。
别说是湿骨蛞蝓,其实就连三长老的三眼碧睛蟾,赫芒雄都有信心可以较量一番。
但就在他看到方暗拿出的那一大堆赌注的时候,赫芒雄立刻双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众多赌注之中的一颗惨白色的蘑菇。
“咕……”赫芒雄下意识地就咽了一口口水,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那颗蘑菇抢到手。
“莽牯菇,竟然是莽牯菇!”
赫芒雄心中一片火热。
他身上趴着的莽牯毒蛤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莽牯菇是只有在莽牯毒蛤的尸体上才能生长出来的一种奇异毒菇。
要是能给莽牯毒蛤吃下去,那它以后可以获得难以想象的好处,甚至不亚于鲤鱼化龙一般!而且这种东西极为罕见不说,更是特别的偏门,很少有人能够认识。
赫芒雄在看到莽牯菇的第一眼便已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莽牯菇弄到手。
想到这里,赫芒雄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分开人群站到方暗的对面,孤傲地说道:“老夫来与你对赌,”“好。”
方暗淡淡地点了点头,连赫芒雄拿出什么作为赌注都没有问,直接放出了自己的毒虫。
“什么?”
赫芒雄一看到方暗拿出来的毒虫,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好半晌才强忍住笑意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最强圣虫——草蜈蚣?
我还以为能被你这般地夸大其词,会是什么变异品种呢。
想不到你这最明明就是最普通的草蜈蚣嘛。
拿来泡酒老夫都嫌它毒性不够烈啊。”
“这种爬虫放在这也就值一百块钱一条。
老夫的毒蛤撒泡尿都比你这东西值钱。
我看你之所以能连续战胜那么多毒虫、蛊虫,一定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作弊手段!”
郭瑜听到赫芒雄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心中暗想道:对啊!一定是用了什么作弊的手段,不然草蜈蚣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就连蛊虫湿骨蛞蝓都会败下阵来?
围观的人们看向方暗的目光也变了味道。
其实他们打心底里,还是无法接受草蜈蚣能够这么强!赫芒雄心中急切,他见方暗不说话,便又出声催促道:“小子你若是怕了直接认输好了。
老夫拿了你的那些赌注还可以留下你这条垃圾蜈蚣的小命。”
方暗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赶时间。”
如果是在平时,方暗也许会让他们这些人先放肆一下。
等到这些人自以为是到极点的时候,再用事实将他们狠狠地打脸。
但是他现在根本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他满脑袋里想到的都是那些小女孩被困在坛子里的痛苦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