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它轻轻地调转船头,从那众多的船只中灵巧地穿行而过,载着方暗他们这一行人缓缓地向着大河上游行去。
几个女孩子被这一幕场景吓得花容失色,在方暗的身边挤作了一团。
大眼睛紧张地四处扫动着,试图寻找出到底是什么人在划动她们脚下的这艘船。
可是船上因为没有船舱,站在船上任何地方都可以将整艘船一眼望尽头,别说划船的人了,便是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就听小九儿战战兢兢地问道:“……师……师父啊,这船该不会是个什么法器吧?
不然它怎么自己就能动?”
金炫娜插口道:“你有见过这么破旧的法器吗?”
这时候方暗一挑眉毛,轻笑道:“它可并不破。
若你们想看的话,我可以让你们看看它原本的样子。”
“怎么看?
幻术吗?”
张琳艺不禁好奇起来。
只见方暗迈步转身,向着这艘船的龙骨处走去。
方暗这一走开,张琳艺她们顿时觉得心里发紧,三个女生紧紧地靠在一起,一边看着方暗,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周围。
就在这个时候,她们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下的这艘船已经从主河道上偏离了出去,载着她们转入了一条窄了许多的河岔中。
之间河道两旁长满了两人来高的芦苇,好似两道高大的绿色城墙,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野花点缀其中。
河面上此时连一丝风都没有,平静得宛如镜子一边。
入眼处只见水天相接,朵朵白云映照在水面上,甚至让人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行驶在河里,还是天上……哪怕现在正直当午,大大的太阳就高挂在众人头顶。
张琳艺她们仍然觉得身子发冷,脊背发凉。
“好了没有啊?
快回来吧,我……我们害怕……”张琳艺瑟瑟发抖,将日金轮悄无声息地召唤了出来,死死地抓在掌中。
就见方暗拍了拍手,忽然手捏法诀,指尖闪过一道刺目耀眼的晶光,一指点在船身的龙骨上!霎时间,方暗点出的那一团晶光竟然好似会传染一般,整艘船由方暗一指点下的位置开始,耀眼的白光无比迅速地布满了这艘只剩下船底、船梆的残船!紧接着白光愈发刺目,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白光向上缓缓升起,整艘船都被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球包裹在其中。
一阵狂风凭空而起,吹得众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待白光散去,狂风平息。
张琳艺她们几人缓缓睁开双眼,顿时无比惊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只见她们脚下正踏在一艘华丽至极的画舫,看起来古色古香,一栋好似小小的宫殿一般的雕楼坐落在船上,朱红玉柱、琉璃青瓦,檐下还挂着一排排大红灯笼,灯下绫罗帐蔓轻轻飘舞。
“这!这是你变幻出来的?”
张琳艺和金炫娜异口同声地问道。
方暗此时的位置,正好就处于画舫的船舱门口,抬手拨开琉璃珠穿成的珠帘,向着张琳艺她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口中说道:“这本就是这艘船原本的样子,我只是助‘它’幻化出来而已。”
就在这时,张琳艺和金炫娜她们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哀伤,缭绕在四周。
愣愣地向着船舱里面望去,只见船舱里面显得清幽淡雅,可谓是无尘无暇。
迎面的画案上,玉狮子镇纸下压着一幅没画完的墨兰。
一张瑶琴静静的摆在琴桌上,舱壁上挂着一幅俊秀飘逸的瘦金体写就的楹联:“开帘一砚樱桃雨,润到清琴第几弦。”
楹联的上首则是一块上好的奇楠木刻制的牌匾,上写三个大字“含香舫”。
整个船舱里还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素馨茉莉花香,正是从小案几上的碧玉香炉中传来的。
船舱里的布置就像是一间宽敞的客厅一般,正中的位置有一张长条形的桌案,方暗带着张琳艺她们三个女孩一起,走到桌案前静静地坐了下来。
金炫娜的手紧紧地按着玄火剑的剑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张琳艺欲言又止。
只见方暗将手指竖起,放在嘴边轻声道:“嘘,看着吧,正戏就要开场了。”
此刻船外升起了一层薄雾,叫人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就在这时,只听得“哗哗”水声响起。
一位年轻英俊,一袭白衣似雪,腰间缠着一条玉带的谦谦君子,迈步踏上花船。
甲板上的云霞兽见此情景顿时吓了一跳,身子向旁一闪,却诡异无比地从这位年轻公子的身体中穿行而过。
原来这人竟然是一道幻影!随着这位公子的出现,花船上又出现了一位年纪略长的老妈子,手上拿着汗巾子将年轻公子肩上的落花拂去,口中略显责备地说道:“张公子你怎么许久都没来我们含香舫了?
姑娘正恼你呢!都两天没好好吃饭了!”
“部里有事,不给假。”
张公子笑着,顺手接过了老妈子手里的汗巾子擦了擦脸。
擦过之后,他秀逸绝伦的脸庞上更添了几分红润,这个年轻的公子越发显得英挺俊秀、不染凡尘。
“今儿把你那些小巧本事、温柔小意儿都拿将出来,好好哄哄我家姑娘!”
老妈子小声说道:“不然,仔细姑娘再不理你!”
“那是自然,”张公子笑着,进了画舫的船舱。
……冰火龙龟这个时候来了精神,等着一双绿豆眼喃喃道:“嚯!这个厉害了,3D电影都没这么好的视觉效果啊!”
方暗点点头道:“不错,你们可以将眼前所见的一切当做一场电影去看。
其实这一幕是这艘‘含香舫’在向我们讲述它的故事,咱们眼见的一切应该都是历史上真正发生过的事情,被含香舫用这种方式展现在咱们的眼前。”
张琳艺微微点头,低声说道:“看这艘画舫的样式,以及那位公子的衣着打扮,这一幕应该发生在南宋时期吧,距今起码也得八百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