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小王去拉拢岑家,先生觉得有几分胜算?”南宫彦缓缓的问道,其实他想拉拢的是上官家,但是上官瑾此人狡猾多诈,又世故圆滑,一直不肯答应帮他,无奈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岑家。
在他看来,岑家是三大富商中,最为势弱的一家,金家背后有德妃跟齐王,上官家背靠江南,生意遍布天下,唯有岑家势弱,若是他抛出橄榄枝,岑家接下的可能性很高。
“殿下对于拉拢丞相府有几分胜算?”萧曼不答反问。
南宫彦蹙眉:“只有三分。”
“岑家如今的家主是岑玉,而岑玉与文墨涵乃是挚友,可以说是相府一派的,殿下若是能拉拢丞相府,岑家自然也会为殿下所用,若是拉拢不了丞相府,岑玉此人,不可信。”萧曼不疾不徐的说道,“商人重利,若没有其他可以牵制的手段,他们也会被他人给出的利益引诱。”
“若是有小王做靠山,岑家能发展得更好。”
“殿下,你觉得楚王府跟丞相府比起来,谁更占优势?”
虽然不想承认,南宫彦心里也明白,丞相府比他更占优势,毕竟是百年世家,门生遍布天下,而他只是一个刚站稳脚跟的弱势皇子。
“先生对帝京的人跟事,倒是颇为了解。”南宫彦缓缓说道,“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
“在下乃是靖州人士。”萧曼不疾不徐道,“地处江南,也曾跟上官家主打过交道,有几分交情。”
南宫彦眼底闪过讶异的光芒,上官瑾此人,性格严谨,行事稳妥,他主动结交,对方都是一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模样,一心做生意赚钱,似乎不想跟朝廷打交道,可是此次上官瑾主动前来帝京,这是一个信号,他想拉拢上官瑾,但是吃的闭门羹太多,他心里也没底,才想着拉拢岑玉。
“能否请先生做小王的谋臣?”南宫彦起身作揖,态度十分诚恳。
“殿下不嫌弃在下粗鄙,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萧曼连忙起身搀扶南宫彦,“还请殿下莫要行此大礼,折煞在下了。”
南宫彦握住萧曼的手:“先生医术卓绝,又心思玲珑,能得先生相助,是小王的福气。”
“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小王的四弟,心高气傲,若要与他联手,还需有人去说道,奈何小王身边……”
“王爷若是信得过在下,便由在下上门去游说秦王殿下。”
“如此,有劳先生了。”
“荣幸之至。”
南宫彦输了棋,却高高兴兴的离开了萧曼的院子,刚走出院子,朱允就跟了上来。
“殿下,为何对这人这般客气?”
“本王想看看他究竟有几分本事,如今看来,果然深藏不漏。”南宫彦温声说道,“如今本王身处困局,太子身为储君,根深蒂固,上有皇后帮扶,下有国舅府造势,本王又是众多皇子中,最势弱的一个,若是本王不能寻到打破困局的办法,第一个出局的就会是本王!”
“可这人来路不明……”朱允不赞同的蹙眉。
“去邀月楼,查清楚他的身份。”南宫彦缓声说道,“既然决定用他,该查的还是要查清楚的。”
“属下领命。”
南宫彦离开后,萧曼慢条斯理的将棋子收回棋罐中,门外一道身影闪过,萧曼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当做没有看见,继续收拾残局。
次日一早,萧曼领了令牌,便出门去了。
朱允偷偷跟在萧曼的身后,想要看看萧曼究竟想做什么,他本以为萧曼会直接去秦王府,谁知萧曼没有,而是去了一趟茶楼,听说书先生说了一出戏,随后去赌坊赌了两把牌,赢了些银子,然后又去羽衣坊,买了两身衣服。
朱允顶着毒辣辣的太阳,跟着萧曼在外游逛,好多次他都想冲出去揪住萧曼一顿狠揍,在殿下面前滔滔而谈,说要帮忙游说秦王,结果你跑出来游街,这么大的太阳,怎么没晒死你!
秦王一大早就在府中等候了,他得到消息萧曼今日会来寻他,结果左等右等,还派人出去打听,得到的消息是。
“萧先生在茶楼喝茶。”
“萧先生在赌场赌钱。”
“萧先生在羽衣坊看衣服。”
午时都过了,也不见萧曼来秦王府,南宫煜的心态有些稳不住了,咬牙切齿的问道:“接下来她要去哪里?”
司辰跟司夜面面相觑:“听羽衣坊的掌柜说,萧先生会去棋弈斋下棋。”
南宫煜起身往外走,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棋弈斋是帝京最大的棋社,这里聚集了不少棋手,棋弈斋消费昂贵,若是能在棋弈斋坐擂,连胜三局,当日开销全免,而后只要稳坐擂主的位置,胜利一百场,便能成为棋弈斋的贵客,非但不用给钱,棋弈斋还倒给他钱,只是棋弈斋从开业至今,从未有人能胜利一百场。
南宫煜到的时候,萧曼坐在棋弈斋的擂台上,正与人博弈,在她对面的是一少年,少年满头大汗,举棋不定,不知道手中的棋子该落在何处,而周围已经挤满了人。
“这一局胜了,就是连胜十局,今日可是来了个狠角色啊!”
“这样厉害的棋手,以往怎么没见过?”
“萧秦,好像是外地来的,近日才来帝京。”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刚开始看到一少年郎坐上擂台,着实震惊了众多棋手,当即就有人不服气的上去挑战,可是不到一炷香就败北,掩面而去,而后棋社的老棋手也上去挑战,可都没有撑过一炷香!
香燃了一半,那少年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罐中,看着不住打呵欠的萧曼,一张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被气的!
“先生何必看不起人。”
“抱歉啊,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起太早,我实在是太困了。”萧曼继续打着呵欠,眼泪挂在眼角,竟生出无限风情来,看得那少年的脸愈发的红艳了,连忙移开目光。
“我输了。”
“承让。”萧曼打着呵欠,身子一歪,竟然倒在地上睡着了,那少年脸红了白,白了红,最终咬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