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路队没再理他,直接开始发号施令,让各处的警力布防,等了一会儿,搜查令也来了,就开始搜查薛白璧的家。
乔南默默的退了出来,打电话给张明杰,刚下夜班的张明杰被他叫醒,指天誓日的保证他绝没有离开过,也没有睡觉。
乔南被他一口一个死爹死妈的毒誓说的,信了八成,忍不住开始自我检讨,心想难道真的是哪次上厕所被她跑了?如果出了咖啡馆的门不走街心花园,直接贴着边儿绕到后面,速度快的话,大概也就半分钟?也许帮他盯着的交警疏忽了,没发现?
他迟疑的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路霄峥。
路霄峥正背对着他,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搜查,犀利的目光缓缓从室中滑过。视线中忽然闪过了什么,路霄峥一皱眉,又转回去看了看,就见桌旁的插排上,插着一个充电宝,上头还拖着数据线,看起来很像是匆忙离开忘了拔。
路霄峥仔细一看,忽然一眯眼。
他注意观察过,薛白璧用的是某果的手机,但这个充电宝上面的充电线头不是某果的。虽然也不是没可能有备用机,但是他本能的感觉不对劲儿。
路霄峥过去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就看到这充电宝的一侧,有个不明显的缝隙。他找了个刀子,小心翼翼的旋转螺丝,卸下盖子,就露出了一个隐形的内存卡槽。
果然是一个窃听器。
也许这会儿,薛白璧正在听着这边的动静!毕竟这种窃听器,只要有网络,不管多远都可以监听!
路霄峥忽然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从心态上来推断,如果薛白璧此时已经知道了杨科的地址,那这时,她应该是个破釜沉舟的心态,直接去杀就可以了,以有意算无意,就算不用催眠,也有可能成功。那样的话,她犯不着再在房间里安窃听器……安窃听器不外乎想掌握他们的动向,给自己争取先机和时间。而她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事情败露,她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那,此时,她争取时间做什么?很大可能,她还不知道杨科具体在哪儿!
路霄峥再仔细的看了一圈,确认房间里没有远程摄像头,就冲站在楼梯下的乔南打了个手势,举了举自己的手机。
乔南不解,但还是听话的往下走了走,拨了他的手机,路霄峥接通,然后就惊讶似的道:“找到杨科了?等等,我记下来,济市,里城区,荷东路,佳逸园三区……不,先不用惊动他,他不知道我们在查他,应该不会仓促离开。也不用通知济市市局,我先向上级汇报,然后……对,不行我自己过去。”
这其实是唐早在济市的地址。路霄峥虽然对济市也算熟悉,但要具体到什么区什么路就没了,而那栋房子幸好他刚去过,还记得具体的。
抛下这个饵,他就挂断了电话,把窃听器重新安回去,插回插排上,反正现在房间里在搜查,到处都窸窸窣窣,对方估计也分辩不出。
然后路霄峥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暂时不要动这个充电头,说了一句:“我先回局里了,你们慢慢查。”
大家都应了,路霄峥就下了楼,示意乔南跟着他,两人去了岗亭,路霄峥来回一看,然后蹲下,就见台子下面,用双面胶粘着一个小小的窃听器。
路霄峥冷笑了一声,他已经差不多能够确定,就是在晚上出的事,但也暂时没有拿掉这个窃听器。出了岗亭,他才压低声音,冷冷的道:“叫张明杰去局里!”
他开着车就走了。
途中他打了个电话。他之前为了查杨科,本来就往济市放了几个人,现在把薛白璧的照片给那边发过去,让他们分两个人,到佳逸园三区的附近蹲一下。然后也给王翊勋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联系个片儿警。
如果薛白璧上了钩,她肯定会抓紧时间立刻过去,而且有很大可能,会先去物业问,到时候一蹲一个准儿。但这只是最理想的情况,他也没把希望都寄托在上头,常规手段不能少。
路霄峥回到局里的时候,叶归宁已经查到了昨天路口的监控,昨天半夜一点钟,有一辆车牌号为E9458的普桑车进入了这个区域,十分钟之后原路离开,在哒哒顺风车的平台上查到了约车记录。
司机是个女的,在一家服装公司上班,已经叫人请进了局里。据她交待,她本来是下中班,经过这儿,因为是深夜,本来不想拉的,但因为那人追加了小费,头像又是个女的,所以就过来了。接了人之后,送到了高铁站,之后发生什么事,她就不知道了。
这是郭白第一次参与审讯,旁边坐着一个同事给他镇场子,郭白的脚上还打着石膏,但工作热情高涨,坐在那儿一点没露怯,各种要点都考虑到了。
问了个差不多,郭白才把照片拿出来,嫌疑人辩认规定照片不少于十张,在桌上依次排开,那司机没费什么工夫,就认出了薛白璧。
姜予以一直在外头看着,在辩认照片之前,就转身去查薛白璧的高铁票购买记录。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还真的查到了,薛白璧订了凌晨两点半的车,从青市到孜市,而且他打到铁路部门问了问,她居然真的上了车。
从青市到孜市,沿途会经过三站,她是否中途下车,或者真的到了孜市,要查询出站时的刷票记录,这个还需要时间。
薛白璧的手机已经关机,没办法定位,鉴于到孜市也才凌晨四点多,路霄峥倾向于她真的去了孜市,就打了个电话,让孜市的人帮忙查查。
挂断电话,路霄峥把窃听器的事情跟姜予以说了。
姜予以已经听过了许萍萍的录音,沉吟的道:“我认为,杨科在济市的可能性很大,从这所有情况来看,他其实就是一个学习不好,家境不好,没什么本事,处事也不圆滑,心肠狠毒的人,所以不管是靠家里还是靠自己都做不到举家搬迁,而外出打工,他这样的性格心性,走邪道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他又没有案底。”
他边想边说:“而且他在周伟去世时,表现出了异常的关注,所以有没有可能,他也想到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他害怕了,隐姓埋名?所以薛白璧才没找到?”
路霄峥评价道:“证据不足,想当然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