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早真的是忍了又忍,才忍着没上前揍他。路霄峥喝斥道,“说话别不干不净的!赶紧交待!再多说一句抓你进去!”
“有个屁好说的?”杨科忿忿的道:“就是上高中!校庆!看到她在那儿练舞……我跟你们说,我们是见义勇为!当时食堂那个二傻子凑在旁边摸一把摸一把的,我们进去才把他给吓跑了!那小娘们一看就骚,穿的那个裙子还掀掀着,就那一点布!白大腿都露出来了,胸脯一鼓一鼓的,这不纯粹就是勾引人么!这么骚,不睡她睡谁?这可不赖我们!”
他说的口沫横飞,眼神甚至有些兴奋,“我们一个这头一个那头练着,哥几个的眼神都往那儿瞄,我们就想那二傻子都能摸,我们为啥不能摸?没准人二傻子都睡过了呢?多一个半个的也没事!然后我们一合计,上去就把她摁住了,那小娘们叫的啊,真是好听,我都不舍得捂她嘴……”
唐早真的有些听不下去了,划在纸上的字迹每一下都狠狠的,连纸页都划破了。
路霄峥反倒冷静下来,一言不发的听着,杨科一直说完了,才咧了咧嘴:“反正就这么点破事儿!说都说了,想怎么着,你说句话!我要怕了就不姓杨!”
脑残吧!又蠢又毒!白上了学,连个屁都不懂!唐早忍不住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有愧疚么?你害的薛白璧,一辈子不能嫁人……”
杨科不以为然,嘴皮一咧:“娘们儿家懂个屁,我告诉你,这世上的男人都这样!也就是没机会,要不然个顶个的都是强.奸犯!”
“放屁!”路霄峥一把拍在桌子上:“发情就上的那是公狗!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了,你也配叫男人!从小到大学的那些礼义廉耻,不是为了让你发泄完给自己找借口的!”
唐早拉住他手臂,正色道:“人都有欲.望,放纵欲.望是最不负责任的行为,所以才有一句话,道德管好人,法律管坏人。”
“切!吓唬谁啊!你别以为我不懂!”杨科道:“那些人都死了,跟那小娘们脱不了关系,她一个杀人的,凭什么告我?我怎么说也比她强!我可没杀过人!”
唐早和路霄峥本来商量好了,审完了演一出戏,提提这个追诉期限的问题,让他放松警惕,但是她现在真的不甘心,她恨不得立刻把这个人抓起来!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他这个恶心的嘴脸!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分局同事过来了。
他们本意是因为董白洁说的话,涉及到了另一个强奸案,所以想叫两个人来单独审董白洁,但是没想到杨科又松**待了,这样的话,再把董白洁带走,怕她回来会出事。
路霄峥直接站起来,道:“那就麻烦你们把人带走吧。”一边出去,在他们小声交待了几句。
唐早跟他们熟,但这时候也没办法叙旧,只点了点头,那两个人就进来把杨科带走了,杨科倒也没挣扎,一副滚刀肉一样的德性。
等他们带着人上了车,唐早两人又转身上楼,唐早调了调摄像头,又拿出另一根录音笔。对付女人,就得唐早上了,唐早就坐前一点,道:“董女士,之前的事情,您说说吧?”
董白洁有点失魂落魄,好半天才抖着嘴角:“说……说啥?”
唐早道:“关于杨科强.暴您的事情。”
董白洁有点迟疑。她当时就是一下子被引爆了,发泄了一通,也渐渐回过神来,两人毕竟老夫老妻,还生了两个孩子,她再提这事,似乎也没什么用了,还叫人笑话。
唐早对这种心态,非常了解。她慢条斯理的道:“董女士,刚才你也听明白了,杨科犯了事,他是个强.奸犯,而现在,我们知道了,你也是其中一个当事人……不管你现在是不是他老婆,之前这件事,都不能当没发生过。”
看的出董白洁似乎有点木讷,她尽量说的简单:“现在这事儿,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是警察,我们问话,您是必须说的,必须配合,您懂吧?不管您怎么想,都是必须说的,就算您跟杨科夫妻情份深,也不能隐瞒,这是违法的!”
她说到“夫妻情份深”的时候,明显的看到董白洁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她心里更是笃定,和缓地续道:“您总不想跟杨科一样吧?您的孩子也不想这样吧?”
她不能虚言恐吓,但是董白洁显然如她想像的,理解成了两人一起去坐牢,脸色都变了。
唐早继续道:“我叫您声阿姨吧。董阿姨,我实在是看您可怜,想帮您,才好好跟你聊聊这个事,如果这事儿掰扯开,您可以先跟他离婚,到时候他不管蹲牢房什么的,都跟您,您的儿女没关系了,而且他人都在监狱里,也没办法对您造成什么伤害的,您不用担心。”
这句话,打动了董白洁。
董白洁喃喃的道:“他真的……真的能关起来,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唐早柔声道:“您放心,他绝没本事再伤害您了。”
董白洁这才哽咽起来,哭着道:“怪,怪丢人的……”
杨科本来就是个学渣,没考上大学,也不想再念,就在一家肥料厂工作。董白洁的父亲,是厂里一个小车间主任,董白洁年轻漂亮,家境也不错,然后杨科就看上她了。
但杨科人品不好,酒瘾大的很,干活偷奸耍滑的,又长的这么难看,董白洁当然看不上他,杨科缠了她几个月,后来家里也怕坏了名声,就给她介绍了个男的,两人接触接触不错,两家就商量着订亲。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杨科下了中班在路上堵着她,然后就把她强.奸了。
不但如此,他还把她送回家去,直接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告诉她家的人,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婚事当然是吹了,她爸妈嫌她丢人,也不管她,她没办法,就嫁给了杨科。
唐早真的有种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感觉。
那个年代大概就是这样,发生了这种事,恶人没事,反倒是受害者好像有多么的丢人现眼,不但外人,连父母都觉得丢人,然后走投无路,嫁给强.奸犯好像成了唯一的归宿?
路队一直没怎么插话,只在她气极了的时候,用大手按在她背上,安抚的拍了两下。然后他道:“他是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说的?”
董白洁低着头,一直在哭,“嗯。”
路队道:“都有谁,还记得吗?还知道她们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