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她死!我要她死!”
“谁都别想抢走我的东西!”
尖厉狰狞的女人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回荡。
唐早猛然惊醒,还没分辩出发生了什么,就听脚步声响起,慢慢的走远了。
微风拂动窗帘,吹进了蔷薇花的香气。
唐早定了定神,朦胧着眼睛看了看表,她果然又把大宅的早餐时间给睡过去了。
她在路家大宅住过几回,也算是领教了路家人几乎精确到秒的生物钟,军事化管理有木有!
路神铁血真汉子,不管晚上怎么折腾,早上一定会在六点五十准时起床,七点下楼吃早餐,然后在七点二十分准时吃完。
嗯,即便昨晚是她们的新婚之夜也一样。
幸好老爷子并不在意她起不起。
事实上,她现在全靠手机闹铃和路神叫早,在两者都没的情况下,她根本醒不了。
唐早起来洗了把脸,挽了挽头发,先推开房门看了一眼。
楼下,路霄峥正站在落地窗前,跟秦昕庭说话,皱着眉头有点恼火的样子。
然后她一伸头,他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抬头看她,浓眉瞬间就散开了,然后嘴角弯了弯,冲她询问似的一挑眉。
唐早冲他眨了下眼睛,缩了回去。
秦昕庭没注意他的神色,继续吐槽:“看着就像个变态杀人狂!”
路霄峥冷笑一声:“不用管她,她是真的有病。”
秦昕庭也不再多说:“总之你心里有数就行,视频我就不给小早看了,”他笑眯眯的打量他:“等了十年,好不容易嫁给她的路光明,新婚燕尔的,别影响她心情啊。”
路霄峥笑骂:“滚!”
说着话,唐早也换好衣服下来了。
路霄峥颇有一种“终于把兔子叨回窝”的满足感,过去捏了她两把,一边叫人端早饭来。
秦昕庭也凑过来,打趣了两句,就听客房的门一响,卫揽青也出来了,打了个招呼:“早啊,路哥!小嫂子!”
唐早笑眯眯的说了声早。
路霄峥随口道:“几点了还‘早’!”
卫揽青挑了挑眉,指了指唐早,路队双标的理所当然:“我媳妇儿怀了,你也怀了?”
“唉!行吧。”卫揽青举手表示认输,然后坐下吃饭。
秦昕庭坐过来跟唐早说话,卫揽青就端着豆浆站起来,示意路霄峥到一边去说话。
唐早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
卫揽青是他们的伴郎,路霄峥的发小。
大概是为了看上去协调,路霄峥找的俩伴郎都很高,卫揽青应该有一米八五左右,相比起路队很爷们的英俊,卫揽青是那种很西化的漂亮,五官深遂又立体,混血儿一样,站出去十分耀眼。
唐早问秦昕庭:“你刚才跟路神在说什么?”
小秦总一点哏儿不打的道:“说看到你结婚,我也想结婚了。”
真的?
唐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边,路队的眉头又皱起来了,显然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话题。
唐早斜眼看他:“我总觉得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秦昕庭也看了那边一眼,笑了一声:“瞒着你,说明你不需要知道,”他一瞥唐早的表情:“哎!放心,你放心,绝不会是啥粉红纠葛,你家路神洁身自好,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
唐早笑道:“你到底谁的哥啊!怎么还给别人背书!”一边也就放了心,低头吃饭了。
事实上,卫揽青正跟路霄峥道:“我昨天又见林蔓露了,脸上那针打的,都能当灯泡用了,一说话那个渗人劲儿的。在那儿看着你们结婚照,神神叨叨的……说了好些不好听的话。”
“我知道,”路霄峥指了一下小秦总:“刚我大舅哥也说这事儿呢!”
“这么多年了,老太婆了都!还没折腾完呢?”卫揽青啧了一声:“虽然说她也干不了啥吧,可就是恶心人!”
路霄峥的母亲,名叫林琬琰,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而这个林蔓露,是她的妹妹,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
早些年看着也还好,顶多就是男女关系上有些不检点,但后来,林琬琰去世之后,她就跟魔障了一样,疯狂的追求路老爷子。
又不是封建社会,新华国了,哪个姐夫会娶小姨子?
都老大不小的了,闹腾的人尽皆知,甚至连下药的事儿都弄出来了,简直丢脸丢大发了,把她亲爹都给气病了,进了手术室,不到两个月就去世了。
一次次的,渐渐作尽了两家的最后一点情份。
后来路家直接把林蔓露划为拒绝往来户,连面子情都没了,真遇上什么大事,也就是林舅舅来露个脸儿。
但她非要时不时的出来刷个存在感。像昨天路霄峥结婚,也没人请她,结果一时没看住,她就来转了一圈儿。
卫揽青点到即止,也没多说,吃过饭就告辞走了。
秦昕庭昨天喝多了,在路家大宅住了一晚上,跟卫揽青前后脚也走了。
于是只余下了路霄峥小两口。
警察叔叔难得休个假,但唐早这会儿怀孕,也没法去旅行啥的,两人就在大宅里头瞎溜达。
大宅里的蔷薇花开的正好,映着白墙,画儿一般。
路霄峥还带她去了画室,路霄峥的母亲画的一手好国画,唐早一看落款,还有点儿惊讶,“路林?你妈妈是路林?”
路霄峥笑道:“谁妈妈?”
唐早乖巧的改口:“咱妈妈是路林?我听过这个名字啊!很有名气的!”
“嗯,”路霄峥道:“我妈就喜欢画画,她去世的时候,身体就很不好了,时常犯头痛,但还是一天有大半天都泡在画室里。”
他长叹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过去找了找,就找出来一幅画,画的居然是路霄峥!穿着军装敬礼!
毕竟是画,并不是多么“像”,但是整个人肩挺背直,目如朗星,那种蓬勃的少年感,那种意气风发锋芒毕露……呼之欲出,帅的人嗷嗷的!
唐早简直喜欢的不行,双手抱着,目不转晴的看了很久。
路霄峥都乐了,笑道:“老子这么大人杵这儿,还用看画?”他提着框子放到了一边:“喜欢挂咱屋里去。”
“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路霄峥道:“你婆婆画的画,你喜欢哪个挂哪个!”
唐早开心的冲他笑了一下,继续看画。
林婉琰画的画,大多都是山水画卉,人物画很少,而人物画中,大多都画的路老爷子,从年轻到年老。
路老爷子瘦高笔挺,是真的帅了一辈子的那种,尤其穿上军装,整个人威严冷硬,傲骨峥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冷这么阳刚的画面,却总显得深情缱绻,让人莫名觉得,连画面上的每一缕风,都带着画者的满腔温柔。
唐早忍不住道:“要是妈妈还活着,那该多好啊!她肯定很爱很爱爸爸的……”
路霄峥无声的摸了摸她的头。
婚假五天,小两口儿消消停停的过了三天,路队甚至还煞有介事的带她回了个门,而秦家人也一本正经的接待了一下。
结果第四天唐早正吃早饭呢,手机推送了一个本地新闻,发生了一起命案。
估计是不想打扰他们,所以没给路霄峥打电话。
路霄峥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就直接去了局里,看时间验尸应该已经验完了,唐早也就没过去,吃过早饭,就拿了本书,坐在窗边看。
警卫员进来道:“夫人,林蔓露女士说要见您。”
唐早一愣抬头,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位是谁。
她跟这位唯一的交集,应该就是之前老爷子大寿,她对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所以,她找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