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霄峥其实也就坐了半个来小时。
然后他进来,唐早也没多说,就叫阿姨把粥端了上来。
他坐着喝粥,她就在他身后,抱着他肩背,整个人默默的依偎着他,一声不吭。
吃完了饭,刷牙上床,路霄峥一抬手,她就乖乖的靠过来,默默的搂着他。
路霄峥的手,轻轻的,来回抚摸着她的背。
她一句也没问,一句也没劝,这实在是让他很舒服。这个时候,他实在是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想听那些好心的劝告,就这么慢慢的缓缓就行。
他忍不住亲了她一口:“我没事,睡吧媳妇儿。”
他又亲了她一口。
她偷偷张张眼睛看看他,然后才放心,眼一闭就秒睡了过去。
路霄峥都乐了,忍不住侧着脸,贴着媳妇儿的脸,慢慢的摩挲。
他说什么就信什么,软软乖乖的一点不闹人,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两天之后把案子结了。
济市和青市这两边互相一交接,然后王翊勋也该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王翊勋顺手抓的那个人,居然是青市之前一个抢劫黑车的嫌犯,算是顺手又给他们解决了麻烦。
临走之前,连着队里的人,大家出去吃了顿饭,看王翊勋和路霄峥说话,已经很有惺惺相惜呐味儿了。
结果最后,王翊勋喝的有点多,一直要跟唐早拉手,还大着舌头,一遍一遍的说:“我放心了!罗罗……我放心了!罗罗!我不是不放心!我看看我就放心了!你过的高兴……我就放心了!”
唐早:“……”
然后他就针对放心不放心这事儿,车咕噜一样说了半个多小时。
队里的人也恍然大悟。
毕竟之前王翊勋表现的十分正常,一丁点不妥当也没有。除了最早见识过修罗场的郑眉飞几个,其它人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第二天送走了王翊勋,路队只说了俩字儿:“呵!呵!”
等结了这个案子,倒是消停了几天。
然后路弟弟给她打电话,问她:“小嫂子,你还吃那个花椒芽不?正好有人要上山,顺便买点儿,给你送过去?”
这么一想,还真有点想吃,唐早就道:“那你多买点儿,也不用送,我晚上去拿,正好我哥叫人送了些象拔蚌,我顺便给你们拿过去。”
于是晚上下了班,两人就回了大宅。
路霄峥送下她,直接转头去看卫揽青了,唐早留下吃了晚饭。
孕妇的口味,实在是很奇怪的,她当时吃的时候觉得好吃的不行,但这会儿再吃,好像也就那样,但都拜托人家买了,唐早还是努力的吃了很多。
结果吃完回房间,不大会儿就吐了。
她还不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坐了会儿,忽然想吃个奥利奥雪媚娘。
然后一想起来,简直就是抓心挠肝的想吃。
她就穿好衣服,一个人开车出来买了。
从大宅那条路下来,有个很大的商厦,上头是酒店和商场,地下是超市,要不是晚上,走下来其实也只需要半小时左右。
唐早去蛋糕店买了两只雪媚娘,一杯牛奶,然后在车里就忍不住打开了。
本来只想咬一口的,结果一咬之下,把香滑的奶油吸进嘴里,瞬间就觉得香的不得了,再一想她要是提着东西回家,路弟弟看到了,肯定就知道她偷吃了。
于是她就心安理得的坐着把雪媚娘吃完了,正抱着热牛奶慢慢啜,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找你!”
唐早猛的一顿。
停车场光线挺暗的,她也没有开灯,不刻意是看不到她的。
她就在车里,慢慢的回过头,就见林蔓露穿着旗袍,站在不远处的车边,一手扶着车,翘着一只脚,正在打电话。
里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有些气愤,又道:“一次也是干,两次也是干,你以为你还能干净不成?”
隔了一会儿,她轻轻的笑了起来:“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这一回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你还不知道么?路家的男人都死心眼儿,看上了就是一辈子,她死了……呵,以后就清静了。”
唐早只觉得背上蹿过一道凉气,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胃里一阵痉.挛,唐早来不及多想,慌忙放下杯子,一把抓过装雪媚娘的袋子,无声的吐了出来。
林蔓露扭腰娇嗔:“哎呀,人家知道你一定能行的,你最聪明了,一定能想到好办法的……”
她又说了几句,这才挂了,重新穿上鞋子,蹬蹬蹬的走到电梯前,按了电梯。
唐早只觉得惊恐极了,把刚吃下去的,又全吐了出来,可是却死活不敢下车,就这么一直吐完了,发动车子离开,一直到看到路家大宅的灯光,她才下车,把袋子扔了,捂着胸忍不住又吐了。
等实在没什么可吐的了,凉风吹过,她才反刍一般,把刚才的话一句句想了起来。
她说的就是她,她要杀她。
所以说这一次,路神判断错了,女人的直觉对了,她就是要杀她。
但是,她说:“一次也是干,两次也是干,你以为你还能干净不成?”
“这一回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你还不知道么?路家的男人都死心眼儿,看上了就是一辈子……”
这,这都是什么意思??
有个可怕的猜想,异常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可是她根本不敢深想下去。
唐早回了大宅,路弟弟一抬头,吓了一跳:“小嫂子,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他赶紧上前扶她:“这是去哪儿了?”
“没事,”唐早勉强的笑了一下:“就是又吐了,就出去走了走。”
路弟弟也不知道这会儿能干啥,抓抓头发:“要不叫医生来?”
“不用,”唐早想了想:“你帮我倒杯水吧,谢谢。”
于是路弟弟帮她倒了杯热水,一路扶着她上楼。
在路家这个地方,特别能叫人安定,唐早慢慢的喝着水,咬了咬牙,就问出来:“妈妈……她是怎么死的?”
其实这句话问的很突兀。
不过她们房间里,挂着一幅路妈妈画的画,所以路弟弟顺着她眼神一看,也没觉得不对,叹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唐早轻声道:“我想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