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内,是一个女人。
一个落铁衣在他三千余年的漫长生命里,都从未见到过,甚至连想象都想象不出的绝美的女人。
女子全身未着寸缕,『裸』『露』着极度完美的,肌肤透明如玉,身体的曲线仿佛天地间某种至美的弧度,似乎隐隐藏有种玄妙难明的奥秘。
女子紧紧闭着双眼,嘴唇间有一丝淡淡的血渍,她的五官不是那种精致小巧的类型,乍眼看去有些凌厉迫人,却又有种惊心动魄的成熟魅『惑』,让人从心底生出想去征服她征服的渴望,她的身量极高,有着一双极其修长笔直的大腿,站在那红『色』铜箱内,却比落铁衣还要高些。
这女子此时似乎正陷在最深沉的睡眠中,气质却依然像是一位驾临天下的女王。
“怎么会是……一个女人……”
落铁衣怔怔地站在红『色』铜箱之前,陷入了极度地不可思议当中。
这就是当年造成了那么大的风波,让那么多人因此而丧命的红『色』铜箱中的秘密?这里面难道不应该是放着一件灵宝的么,又或者是什么至高的道诀,甚至此时从箱子内跑出一头可怕的洪荒异兽,落铁衣都不会像现在这般惊讶。
然而,一个女人?西方教的那些僧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
然后,落铁衣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猛然一变,口中喃喃自语道:
“当年万阴山中,逃出天军围剿的,据说是一名女妖,难道就是这箱中的女子,可是,翟家将这么一个女妖藏起来却是为何?”
落铁衣此时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箱中那神秘女子的身上,努力地思索着一些事情,所以他没有注意到一些本来以他的修为,应该可以轻松察觉的事情。
那个躺在地上,气息全无,在他看来早就已经死绝了的姓荣的小子,突然心脏微微跳动了一下,接着眼睛也睁开却又旋即闭上,然后再次陷入了那种全无气息的状态中。
同样地,胡元化也是因为箱子中的女人而有些懵神,没有发现荣嘉身上的异常。
而落铁衣此时脸上的神『色』急速地变幻着,他可以肯定箱子中的女人,来历肯定极为古怪不凡,甚至可能远超出他的想象。
略微犹豫了一下,落铁衣缓缓伸出一只手,朝那女子的身上探去。
此时的他当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虽然他『性』好渔『色』,而箱中的女子也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但他至少还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否则落家也不会让他独自来担负如此重要的任务。
他此时伸出手,真的单纯就只是想探查一下这个女人身体的状况。
然而,就在他的手离那女子的身躯,还有寸余的距睁开了眼。
落铁衣怎么也想不到,那女子会在此时睁开眼,都已经在这箱子中睡了三百多年了,肯定是身处一种极为古怪的状态中,怎么就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呢。
然后他看到了女子的那双眼睛。
一双金『色』的,有着三重瞳孔的眼睛,这绝不是一双人类的眼睛,看着落铁衣的眼神极度冰冷,只是当她看到落铁衣快要伸到她那高耸的胸口的那只手时,这眼神蓦然化为了一丝愤怒。
落铁衣的心莫名颤抖了一下,这个向来被视为落家最勇悍的人,这个时候却突生寒意。
然后,一条仿如蝎尾般的东西从那女子的身后,突然冒了出来,闪电般地刺在了落铁衣的额头上。
接着,那蝎尾的尖勾上,似乎有一点金『色』的光芒,悄悄没入了落铁衣的体内。
落铁衣保持着那个伸手的姿势,一动未动,然而他的目光却迅速地黯淡了下去,变成了一片死灰,这种毫无生气的死灰『色』,一刻不停地蔓延到了他的全身,紧接着落铁衣的整个人就化为了一片灰尘,簌簌地落在了地上。
落家三祖,号称已经修成不破仙体的落铁衣,就这么身死道消,化为了地上一团毫不起眼的灰尘,仿佛只要一阵清风,就能让他消失在天地间。
而造成这一切的,只是箱子中那神秘女子仿如蝎尾般的肢体,轻轻地一勾。
胡元化呆呆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他甚至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有一种大恐惧死死笼罩了他,他就那么有些呆滞地缓缓朝门外退去。
此时的他早已被吓的失去了神智,根本就忘了逃跑,现在只是有一种本能驱使他要离开这个房间而已。
那条金『色』的蝎尾再次『射』了过来,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蝎勾上却没有分泌那种有着金『色』光芒的『液』体,只是简单地刺破了他的心脏。
胡元化死的倒是没有什么痛苦。
箱子中的女人,缓步跨出了箱子,不知何时,她的一双眼睛已经变为了普通人的模样,她『迷』茫地看着四周的一切,似乎有些疑『惑』。
“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气质有如女王的女子轻声自语着,神情却有些呆滞。
然后,她的身躯突然微微一晃。
三百年前,那场大战让她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势,甚至损伤了她的神魂,也让她忘记了很多事情,而刚才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点鲜血,将她从最深沉的休眠中唤醒了过来,其实却是打断了她自我疗伤的进程。
本来,她应该是在千年之后,才会自我苏醒的。
而为了杀死那个实力强悍的战仙,她不得不动用这三百年来积存下来的一点本命蝎毒,却是让她再次元气大伤了。
女子的身躯,再次摇晃了一下,终于难以维持人形状态,下一刻,女子变为了一只七寸来长的金『色』小蝎,两只大螯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凭气味辨别出了刚才那唤醒它的鲜血的主人,然后它爬到了荣嘉的身边,趴在荣嘉左手手腕上,首尾相扣,变成了一只蝎形的手镯。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荣嘉的手指突然微微一动,然后荣嘉缓缓地坐起身来,看他的面容气『色』,却似刚才根本就没有受过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