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国南方原本是国内最繁华的地域,自从承天河闹水患之后,这里的繁华便一去不返,民生凋敝。
当然,作为南方最大的城市怀阳城,依然是灯红酒绿,林回身处城中,都感觉南方好像并没有发生水患,一切如常。只有城外大批无法进城的难民在时刻提醒着他,这里是水患的重灾区,若是没有风华给的通关文书,就连他都进不了城。
他随便寻了一间客栈入住,这里不愧是有四方通衢之称的城市,随便一家客栈就比东州那些乡镇上的客栈要豪华美观。
原先爱穿的猪皮衣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于是他在客栈里换上了羽神纱,走上了怀阳街头。
林回的样貌本就清秀,身高也有一米八,稍微收拾收拾,勉强也能称得上翩翩美少年。一席白衣走在怀阳城街头,就收获了不少胆大女子的示好。一些青楼女子更是倚在栏杆上大声调笑着:“好俊的小哥,今晚来玩儿啊!”
那可是传说中的青楼,但凡是个正常男人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都会想去见识一番。林回可不敢逛楼子,风华给的银票仿佛是什么禁制符咒一般,揣在怀里时,每每路过青楼都感觉发烫,心中升起进去看看的想法时都会伴随着浓浓的罪恶感。
将火凤国的诸般内患解决,回了宫一定要从那傻丫头身上找补回来,为了她自己可是经受住了不少诱惑的!林回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旁边的茶楼。
茶楼提供餐点,他点了几碟点心和一壶茶,靠着窗边坐下,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商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茶楼里面有人在说书,说的正好就是江南的时事——正在泛滥的承天河水患。
“......那承天水妖一张血盆大口从水里蹿出,将那带头的修行者一口吞了下去,转头扎进水里,连个水花都没溅出来,自此治水退妖的队伍便尽数葬身妖腹,从此水患便无人可治,也无人敢治了。”说书人说到这里,端起旁边茶碗喝了一口。
“那妖怪果真如此厉害?就连那些修行者都无法击败?”有人问。
那说书人喝完茶,叹了口气:“起初啊,是民间游历的修行者和一些勇夫自发组织治水,可出发的队伍没有一个回来,现在官府为了避免他们无谓送死,办了个擂台,只有前三甲才能去进行退治。”
“那前三甲决出来了吗?”又有人问。
“嗐!这才刚开始报名呐!前面去治水退妖的人都死了,现在倒是没多少人报名,在座的各位爷身上要是有几把真本事,不妨去试试。”说书人摇头笑道。
“唉,咱要是有那本事,还在这儿听你说什么书啊!”
“就是,若当年我能拜上山门,这会儿就去报名了!”
“该说不说,那城外的难民模样是真够凄惨的,换了谁都看不下去啊!”
“我出来做生意,到了这怀阳,转头就听说家里遭水淹了,也不知道十几口子人能活下来几个......可怜我那刚出生的孩儿......”
台下听众先是说笑了一番,但渐渐的便有人想起自己乡下遭了洪灾的老家,气氛变得凝重起来,隐约还有抽泣声传来。
“报名的地方在哪?”
人们心生哀戚的时候,忽然有人问了一句。
众人抬头,便看见了一袭白衣的少年走到了说书人面前。
“少年郎,你是修行者?”说书人打量了少年一番。
“是的。”开口说话的正是在茶馆喝茶的林回。
“在下虽然不是修行中人,但对修行之道也是略有耳闻,知道修行者一途共有七大境界——生源、修源、聚源、命源、地源、天源以及圣境,非是在下瞧不起人,就凭你敢站出来问咱,咱也敬你是条汉子,只是若修为太低,咱也只能劝劝你莫要一时热血。”说书人起身说道。
“前些日子刚刚到圣境。”林回如实作答。
说书人愣了愣,有些好笑:“少年,这可不兴开玩笑的,这中原大陆上,圣境强者那都是在天机榜上点了名的,天下人都能看见,那里头可没有你这么年轻的圣境啊!”
“去去去,沽名钓誉之辈!”台下人开始躁动。
原本他们见林回衣着不凡,还敢出头去治水,心中难免感动,可这会儿又听他谎报自己的修为,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心中那一抹暖流是喂了狗一样的恶心。
“穿的倒是人模狗样......”
“就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细胳膊细腿的,怕是杀只鸡都难!”
“怕是当我们都是傻子呢!”
“我修为多高,似乎也与你们无关吧?”林回只是笑道,随后又看向说书人:“你只管告诉我报名处在哪就行,我自会去报。”
“我国新帝刚坐了皇庭,虽说是女儿身,但也听说手腕强硬,能干实事,我看你还是不要出头的好,女帝应该马上要派朝中的高手来处理了......”说书人没有和其他听众一起起哄,只是低声劝道。
“你只管告诉我不就好了吗?我自己知道见机行事,打不过,难不成还不知道跑?”林回也知道说书人一片好心,只得以打趣的口吻说着。
“唉......”说书人叹了口气:“出了茶馆,沿着大道往东一直走便是我们淮阳城主府,你径直去便是。”
“多谢。”林回拱了拱手,在说书人面前的收纳箱里塞进了一张银票后,便下了楼,身后一通讥讽嘲笑的声音随之而来——
“年轻人不知死活。”
“我倒是要看看报名结束之后的擂台上,他会不会出现!”
“这要是稍微聪明点儿啊,出了这茶馆就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哈哈哈哈......”
说书人沉默了半晌,以他多年察言观色的功力,看不出少年是在吹牛说胡话。方才少年离去之时,往收纳箱里塞的银票至少有一百两之多,想来也是出身富贵之家,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这样的富家公子总是莫名自信,觉得自己出来游历一番就该做一番大事,不知道多少人就折在了这样的想法上。
想到这里,说书人感到有些惋惜,那少年至少没有什么骄纵之气,心性还算不错,只可惜没有劝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