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雪不得不担心这一点。
前朝地宫很明显就是一个诱饵,里面藏着数不清的陷阱。
她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但也还记得,前世是没有前朝地宫这件事的。
在那些渐渐消散的记忆中,她隐约记得,这几年发生最重要的事,就是民乱!
可如今,还未发生民乱,前朝地宫却出现了?
“千雪,别担心。”姬云廷耐心的安抚她。
尹千雪皱眉,将头靠在他肩上。
她怎么能不担心?
重活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的记忆,为什么只到了册封大典之后就没有了?
为什么这一世和前世的轨迹不一样?
这些担心,尹千雪都无法向姬云廷述说。
“王爷,此事风险过大,我们还得谨慎考虑。”尹千雪还是劝了劝。
姬云廷也没有因此而责怪她,反而温柔的应了声,“好。”
……
第二日一早,危霖就带着沈未白的吩咐,主动来见了姬云廷。
“危阁主要卖掉花神图残卷?”姬云廷听完他的来意后,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无极阁会分一杯羹的。
危霖颔首微笑:“辰王,我早就说过,只要价格合适,无极阁里没有什么不能卖。”
姬云廷沉默了一下。
无极阁,危阁主……比他相信的更加清醒和聪明。
固然,若危霖选择了第二种合作方式,地宫中的宝藏会分给无极阁一部分。
但事实上,如果危霖真选择了第二种,那么姬云廷也可以借机利用无极阁的情报网来提供一些帮助,包括后期对地宫的探寻,无极阁也能起到大作用。
可如今,危霖一张口就把这事变成了一笔买卖!
姬云廷眸光轻闪了几下。
其实,这一锤子买卖的方式,只是用来承托第二种合作而已。
若是直接谈第二种合作,势必各家都会考虑,甚至拒绝。
可是,在如此区别的二选一,常规的选择都会选第二。
虽然有风险,但回报也高。
人在贪婪面前,总会忘记一些东西。
可是,他没想到危霖会如此清醒。
不受地宫宝藏的诱惑,选择了第一种方式,直接把花神图残卷卖给他,拿钱走人!
“呵呵呵……说实话,危阁主的选择听让本王意外。”姬云廷笑了起来。
危霖道:“辰王不要把我想复杂了,我就是个简简单单的生意人。我不仅可以把手中的花神图卖给你,剩下的花神图残卷,只要辰王出得起价钱,我也可以让无极阁去寻来给您。”
姬云廷眸中一亮,“此言当真?”
“自然。无极阁在买卖面前,一向是一诺千金的。”危霖笑得十分真诚。
……
前面,姬云廷和危霖在谈交易。
尹千雪在房中并未参与。
在她面前,放着六张花神图残卷,看着似乎在破解花神图的秘密,但她总会时不时分心,响起昨日沈未白问她的那个问题。
快晌午的时候,姬云廷回来了,带着一脸喜气。
“千雪,你看!”姬云廷还带回来了两张新的花神图残卷。
尹千雪惊讶的起身,从他手中接过。“这是无极阁和水月山庄的?”
姬云廷点了点头,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搂住她,“我们运气好极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就是太过顺利,我才会觉得不安。’尹千雪心中惶惶,但却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去扫姬云廷的兴致。
“不过,让本王没想到的时,无极阁和水月山庄居然都不参与,只是将花神图卖出。”姬云廷皱了皱眉。
想起付出的代价,哪怕是从内库支出,他都忍不住心疼。
那可是江临富饶之地一整年的赋税啊!
还有剩下的四份花神图……他和危霖谈好的价格是,两年江临赋税。
“无极阁和水月山庄都直接卖出?”尹千雪也十分意外。
昨日,她和大姐姐说完之后,她原以为水月山庄会选择参与,从前朝地宫的宝藏里分一杯羹。
“是啊。”姬云廷有些惋惜。
原本,可以通过这个机会,与这两大势力拉近距离,为下一步的合作铺垫。
但如今,无极阁和水月山庄都选择了退出,倒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了。
“王爷,我出去一下。”尹千雪将手中的两种花神图残卷,塞入姬云廷怀中,匆忙离开。
姬云廷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皱眉,过了一会才唤来护卫询问。“这几日,王妃都去见了谁?”
护卫思索了片刻回答,“回王爷,王妃常去找的是安宁郡主,还有水月山庄的沈姑娘。”
“沈姑娘?”姬云廷想起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心中若有所思。
……
尹千雪来到了水月山庄暂住之地,想要见沈未白。
可是,丹井却告诉她,君悦兮把沈未白给带走了。
无奈之下,尹千雪只好先回了住处,刚一进来,却对上了姬云廷那仿佛知晓了一切的眼神。
这个眼神,让尹千雪心中一惊,惴惴不安。
……
风泊山庄很大,除了屋舍,庭院之外,还有不少风景宜人的僻静之地。
君悦兮把沈未白带到一处静湖旁,为她介绍此处景色,来历。
沈未白手中把玩着折扇,饶有兴致的听着。
在距离两人较远之处,风青暝屏主呼吸,将自己的气息降到最低,藏匿身形,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那两道背影。
他明知道自己不该来,不应该跟踪阿姐。
但是,风青暝克制不住自己,君悦兮为什么要单独约阿姐?
还有之前君悦兮看阿姐的眼神?
哪怕君悦兮从未在阿姐面前,有过任何越距的行为,他还是从这个人身上,看出了些什么。
君悦兮怀着与他一样的心思!
风青暝怎么可能忍受,有人捷足先登?
同时,哪怕他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害怕……害怕阿姐对君悦兮也有好感,甚至会答应君悦兮。
风青暝体内如同烈火焚烧,力量狂暴而肆虐。
但是,他却一动不动,安静得如同石块。
越是克制得厉害,爆发起来就越是疯狂。
湖边,沈未白听完君悦兮的‘东拉西扯’后,终于打断了他的话,“君少庄主,叫我出来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