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公主一般十五岁选驸马出嫁。
已十八的乐安公主自然也在十五岁时选了驸马,且由朱由校赏赐了府邸,作为公主府。
现在被嬷嬷责打的正是乐安公主的驸马巩永固。
历史上明朝灭亡时带着全家殉节。
因朱元璋接受的也是传统教育,秉信外戚不得干政的理念,而也没有认识到外戚干政不出现,就会出现宦官或武官专政,或者文官专政,或者后宫干政,本质上还是跟皇帝个人素养有关。
所以,为维护社稷稳定,朱元璋便设计了一种驸马与公主不能同居一处的制度,公主欲要见驸马需要通过嬷嬷召见驸马。
但因为人性的卑劣,大多数嬷嬷会借此机会刁难公主,乃至勒索公主,甚至公主若召见驸马太勤,还会被训斥其不知廉耻。
而且这种嬷嬷因为在宫中身份较高,有教养公主的资格,也就颇有威权,不但为难公主,甚至还欺压驸马、乃至指使内宦责打驸马。
这时候,乐安公主再次叱问起这嬷嬷来:“嬷嬷,你到底还把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嬷嬷则反而训斥起乐安公主来:“公主殿下,您别和我恼,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您和驸马都得由我教导!”
说着,这嬷嬷还直接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地喊道:“不得了,令人伤心啊!好好的公主,本来从小由我教的知书达礼的,如今竟成了这样不知检点的人,偷着与驸马私会,还帮着这等没脸的驸马说自己妈妈,白瞎了我这么多年的教导啊!呜呜!”
乐安公主见自己嬷嬷这么撒泼,一时也没有办法起来。
而这嬷嬷则继续喊道:“给我打!这一切都是这驸马爷挑唆的,是他不懂规矩,害了我的公主啊!”
驸马巩永固被打得已经受不了了,只得喊道:“嬷嬷留情!我,我愿献三百元银币!”
嬷嬷这才停止了哭泣,且站起来,道:“那就住手吧。”
……
“好一个撒泼打滚的嬷嬷!”
朱由校这时候走了进来。
“皇兄!”
乐安公主忙喊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且也不知道自己皇兄会不会也因为礼法而训斥自己和驸马,故而也有些担忧,想着该如何提驸马求情。
而嬷嬷倒也感到意外。
但在她的印象里,皇上都是礼教的支持者。
她还记得,万历皇帝就因为寿宁公主与驸马私会而不满,训斥过公主和驸马。
所以,这嬷嬷在看见皇帝后,倒也没有先感到害怕,而是从容不迫地道:“皇上,奴婢正在教导公主殿下和驸马,驸马失德,挑唆公主行不检点之举,而不通过奴婢见面,坏了规矩,所以,奴婢不得不替公主教育。”
“皇兄,我!”
乐安公主颇觉冤枉,委屈的不行。
自己驸马不过是因得知自己参与平定大明园叛乱而担心自己负伤以及询问情况才直接来见了自己,没有通过嬷嬷答应,却被嬷嬷说成了不检点和失德,关键自己和驸马还是合法夫妻,算什么私会。
所以,乐安公主颇为委屈的看向了皇帝朱由校。
这时候,廷杖驸马的几个内宦倒是还没反应过来,还在挥板子。
朱由校便先喝令着这些内宦:“住手!尔等之家主公主殿下的令不听,难不成连朕的旨令也不听吗?!”
这些内宦已经先后意识到了皇帝来了公主府,倒也都陆续停住了手。
而这时候,朱由校则直接吩咐道:“把这些个违抗公主令,只听嬷嬷命令,而笞打驸马的混账直接拖出去砍了!传首于宗室各公主、郡主、县主府邸,令其各府家奴观刑!以儆效尤!”
朱由校说着就指向了嬷嬷:“还有这个嬷嬷!也一并押下去,这嬷嬷对公主大不敬,藐视公主,便是藐视朕,乃是以下犯上之罪!从严处置,不但要枭首传阅于宗室各府,还要将其乱刀碎之,以惩其恶!”
这些内宦们听后,大为惊愕,他们忙跪下磕头求饶起来。
这嬷嬷也很是惊愕,也立马跪下道:“皇上,奴婢冤枉啊!您怎的突然要处死奴婢啊!奴婢教导公主殿下和驸马,是祖宗们传下来的规矩呀,为的是公主殿下和驸马知廉耻、守礼法啊!”
朱由校回道:“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还有不能以下犯上的规矩,公主即已下令,让你不得再打,你为何抗令?”
这嬷嬷回道:“奴婢也是为了公主好啊!皇上!”
朱由校则道:“荒唐!就一句为公主好,就可以以奴欺主,颠倒尊卑?那你们是不是也可以说为了朕好,可以欺朕?!这天下之主是朕,不是祖宗成法,祖宗成法当作何解释,也非由尔等有权剖析,只可由朕言之!
再说,祖宗传下的规矩,是嬷嬷奉公主召,行公主所吩咐之事,若公主有不法处,需规谏之,即便公主不听,而事涉皇家脸面,也该上报皇后与朕,而不是自行处置,责打驸马,乃至训斥公主!是谁给你的权力打驸马、训公主?!”
这嬷嬷此时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起来,道:“可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啊!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啊!”
魏忠贤在一旁听后不由得替这嬷嬷捏了一把汗,心道:“这蠢货,是怕皇爷没机会收拾其他嬷嬷吗?”
“王承恩,将她刚才的话,以及把她索贿勒索犯上的事,立即审问后写成供词,然后让她画押,就在这里审,并立即着内厂,把所有公主府的嬷嬷都抓起来,看起来,这宫闱内是得好好整顿整顿了!本来是为防止外戚干政的祖宗成法却硬生生地被这些恶奴变成了以下犯上、敲诈勒索的护盾!”
朱由校说着即又命道:“画押后,立即按原旨,枭首并乱刀碎之!”
“遵旨!”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饶奴婢一命吧!奴婢这样做都是为了公主好啊!”
这嬷嬷哀求起来,磕头如捣蒜。
朱由校没有搭理。
而这嬷嬷则在趁锦衣卫将她拖下去之前,又突然向乐安公主求起饶来:“公主殿下!您替奴婢求求情吧,求您让皇上饶奴婢一命吧。”
“滚开!”
护妹心切的朱由校一脚踢开了这嬷嬷。
“啊!”
朱由校常年习武,脚下之力颇大,这一踢,这嬷嬷当场被踢断肋骨,而疼的惨叫起来。
而这时候,朱由校则继续说道:“就是皇后来求情也没有!拖下去!”
锦衣卫的人此时已过来,并直接将这嬷嬷押起来,拖了下去。
其他内宦也被锦衣卫拖了下去。
而朱由校则对这些被拖下去的内宦多说了一句,道:“好叫尔等死个明白,你们错在不该听从嬷嬷的吩咐,你们是朕拨给公主的家奴,而不是她一个嬷嬷的使唤!你们忘了你们的位置,当然,朕知道,你们也是这嬷嬷如此嚣张的依仗,要不是你们选择只听从嬷嬷的命,联合起来架空公主,公主也轮不着被尔等欺负成这样!”
“皇上饶命啊!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这些内宦求起饶来。
朱由校没有理会。
而这时候,随扈的锦衣卫已将他们摁跪在地上,并拔出刀砍了下去。
咔擦!
咔擦!
咔擦!
这些内宦尽皆被杀。
不多时,这嬷嬷也被审出了所有罪状,并画了押,然后也被摁跪在地上。
一锦衣卫直接一刀麾下。
这嬷嬷也当场被枭首。
乐安公主看着这一切热泪盈眶起来,又仰着头看向了高自己不少的朱由校,心道:“皇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