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武五年,一月二十三日,益州刺史余阶在收到锁云关楚军压境的情报后,立刻率领新军一万六千,联合各地方守军合计四万余人,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向锁云关驰援。
然而,大军行程刚过半,余阶又收到前线朱瑄主动出击,全歼楚军二万人马的消息。
不等余阶反应过来,新的捷报传来,朱瑄居然仅凭两千新军,一举收复了庸州全境,如今正在全力攻打壶口关。
一连串的消息,让余阶一时间难以消化,只想马上赶赴庸州见到朱瑄后,仔细询问清楚。
就在二十三号这一天,余阶大军抵达了锁云关。
而目前镇守锁云关的守将暂由祝同所部兼任,一问才知道,为了速克壶口关,朱瑄将留守的另外两千新军,连同关内所有火炮一并带走了。
“真是胡闹,这个朱瑄简直目无军法,等本官见到他,定不轻饶!”
余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早已激动不已。
一年多以来,庸州一直是余阶的心病,如今一举收复,可算是能跟朝廷有个交代了,又怎会真的处罚朱瑄呢。
得知朱瑄领新军已经展开对壶口关的围攻,余阶也来不及歇息,立马领大军向庸州方向走去。
结果刚到庸州城下,朱瑄又命人发来捷报。
壶口关,攻克了!
这一下,余阶再也无法淡定了。
壶口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比庸州城可难打多了,即便有火器相助,也决不可能在如此段时间内攻破,朱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迫切想要了解真相的余阶,只带了两千人马火速前往壶口关,终于在一月二十五日那天,抵达了壶口关。
望着关口上扬起的汉军战旗,余阶心中是无比的感慨。
看到出城前来迎接自己的朱瑄,余阶整了整自己的衣冠,随即下马也迎了上去。
“末将见过余刺史!”
“嗯,本官问你,你们是如何神速攻克的壶口关?将这些时日经历一五一十,全部仔细说与本官听。”
“喏!”
于是,朱瑄领着余阶进入壶口关,将这场战事经过一五一十说予了余阶。
当余阶听闻两千新军居然敢主动放弃关隘出城迎敌时,惊的下巴处胡须都扯断了好几根。
然后便是庸州城外楚军大营连夜起拔,城内见守军势弱引起民变,导致“捡”了一城。
至于壶口关,居然只有区区数百守卫,只一轮炮击,楚军便弃城而去了。
只是朱瑄不知道的是,壶口关是楚军主动放弃的。
为什么?
因为秦宗权在与法鞅发生冲突后,听从严宽挑拨之词,果断不顾号令,领兵回转骏阳了。
要知道,目前楚军中只有秦宗权所部是完整编制,没有损失一人一马,是法鞅北伐大军中唯一还有一战之力的军队。
他这一走,关内守军更是毫无斗志,尤其是在那些经历过汉军炮火的楚军溃兵鼓吹下,许多楚军已经吓的不顾法鞅的严酷军法,连夜离开关口逃命去了。
而余阶抵达壶口关时,朱瑄早已接管壶口关达半月之久。
“楚军如丧家之犬,狼狈不堪,今次大捷,收复我益州所有失地,还请余刺史上表朝廷,为我新军请功!”
朱瑄这话可算是逾越了,说的非常骄傲。
不过好在余阶也非小气量的人,只要你能打胜仗,忠与朝廷,这么些小瑕疵根本不会在意。
何况,人家说的也是事实,这次能收复益州失地,新军功不可没。
看着校场上新军将士有序的坚守各自岗位,余阶心中激动万分,喃喃说道:“到底是楚军太弱?”
随后眼中精芒四射:“还是说新军太强?”
有这等强军在手,何需再畏惧楚军呢?
就在这时,孙雪游和王畅有说有笑地步入厅堂,一见到余阶也在,立马拱手行礼。
余阶急忙将二人搀扶起来,点头说道:“两位将军真是天纵奇才,方才已听朱参将说起你们的表现,
本官真是有幸能得遇二位将军,来来来,请上座。”
说完,一手拉着孙雪游,一手拉着王畅,一起在桌案前坐下。
一番寒暄后,余阶又问道:“如今壶口关已收复,楚军再想进犯也难以如第一回那般轻松,不知两位将军打算如何加固壶口关防?
本官闻听北地有一种叫水泥的东西,与泥沙石子混合搅拌,晾干后坚固无比,本官想请朝廷能拨一批到益州,加固各处城防,
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孙雪游和王畅一听,不约而同相视一笑,随即王畅对余阶说道:“余刺史,卑职等在演武军校所习知识中,
记得有一段陛下亲口所说的话被记录在课本中,进攻才是防御最好的手段,
再坚固的盾,在几百几千支长矛攻势下也难以支撑多久,如今地利人和皆在我汉军这边,
为何要等着楚军来犯?楚军能来得,我汉军就去不得?不如主动出击,攻入楚地各处,
让他们知道我汉军可不是只会挨打的沙包!”
一旁的孙雪游也附和道:“对,没错,陛下昔日对阵胡时,当着胡人使臣奴曾言,寇可往吾亦可往,
如今我益州与楚地已是攻守易形之态,正是该借此良机领兵出关,让他们明白,我汉军已不同往日,
你敢来犯,就该承受复仇的怒火,听闻楚地百姓在楚国国策下生活困苦,我等正是兴义兵之时!”
余阶听着这两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如此有胆识,不由心下宽慰,更是肯定了编练新军的明智之举。
“好!”
余阶拍案而起。
“就依两位将军所言,该如何做,便由你等与朱参将商议,另外本官将所有新军将士都留在庸州城,
暂升朱瑄为领军校尉,孙雪游和王畅为参将,总领两万新军,固守壶口关,并将庸州地方军交由尔等调度。”
“多谢余刺史!”
“战事方歇,本官要先回转庸州,处理政务,这里便全权委托尔等了。”
交代完要务后,余阶神清气爽的离开了壶口关。
既然自己在行军布阵方面不如新军将领,那就索性放权,安心搞好民务便是了。
……
另一面,第二次北伐失败后,法鞅带着残余不足四万兵马折返天都,面见黄覆。
这次兵马损失多是流感导致,也是流感爆发,让法鞅的冬季行军计划付之东流。
随之而来的,便是声望受损,甚至极有可能让自己的国策被暴怒的黄覆废除。
于是回到天都后,他主动进宫面见黄覆:“圣上,此次北伐失利,都是微臣的错,若圣上要责罚微臣,
哪怕要了微臣的脑袋,微臣也断无话可说,只求圣上莫要因此而废除楚国国策,此时国策一旦中断,
大楚将彻底成为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