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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时间,在白米饭的诱惑下,码头搭建工作可谓是热火朝天。
不得不说,这些瀛洲人干活确实卖力,只要能给吃饱饭,简直就是玩命的给你干,且任劳任怨随你指使,看的甘子霸都有些不好意思。
等甘子霸和杨开山离开四国,准备继续走海路东进江户之日,靠西岸的简易码头竟是已经可以使用了。
“张将军,我把徐忠汉以及半数归附军都交你指挥,码头工作完成后,早日前往关中平原。”
“是啊,如果人手不够,你可以找当地庶民,徐忠汉说了,雇佣他们为劳工的价格比中原百姓低的多,
刚好出征时又带了几十箱银元,索性你也带个几箱备在身边,我们在京都再会!”
和张烈告别后,杨开山与甘子霸坐船回到了舰队上。
望着缓缓驶离海面的舰队,张烈不由捏紧了拳头。
这时,徐忠汉来到身边:“张将军,甘提督让属下听您调遣,两千归附军第三营将士在此待命!”
张烈点点头:“好,你们对这里地形熟悉,俺就先交给你一个任务,有没有好办法将军中的谷物全部碾成白面?”
这次远洋出征,汉军可以说把一切不利因素都考虑进去了,闻听东瀛物资匮乏,尤其缺粮,便让此次出征的两万多名将士准备了足够吃上半年的粮食和物资,其中也包括未去皮的谷子。
听张烈问起,徐忠汉道:“张将军,军情紧急,若是我们现在留下去糠的话,怕会延误军机,
属下建议,可以号召附近村民一起帮忙,留下部分辎重队看守,等去糠后再运至前线即可,
不过这西国普遍很穷,村民大多都是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货币在这里根本买不到任何东西。”
张烈点点头:“好,人手你只管去安排,最迟后天一早大军便出发!”
“喏!”
……
当夜,归附军中几名按捺不住,准备炫富的东瀛汉军,打算去守谷城内逛逛。
在得到允许后,他们齐齐换上内衬革甲的便衣,怀揣出征时所带的家私,趾高气昂的进城去了。
守谷城虽然不大,人口还没此次远征的汉军多,但各类男人喜欢的措施,这里可是应有尽有。
比如艺伎馆,土娼馆,酒肆,甚至赌场等娱乐措施。
“好久没回来,我都差点忘记自己出身东瀛,这里是我故乡了。”
小队官村冈花夫看着眼前狭小的市町,不由苦笑着摇摇头,跟他在远东各地见过的街市一比,简直就是一条胡同两侧开几间杂货店的感觉,丝毫感受不到一丝“街市”该有的氛围。
还有脚下的地面泥泞不堪,随时都要避开凹陷坑哇的烂泥,让已经走惯了水泥路的他相当不舒服。
“没想到离开家乡这么多年回来,这里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等这次立下军功,我一定要拿到汉籍,然后把全家都接到远东生活,再也不回来了!”
与村冈花夫一样心态的,还有他身边的同僚,大家同样不习惯这种乡巴佬都嫌弃的地方。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很不错。
因为大家就是“衣锦还乡”,就是在昔日同乡面前“炫富”的。
这炫富对象自然是越差越能体现自己优越感,这守谷城就是他们第一站炫富之地!
于是,村冈花夫三人一合计,有说有笑地进入艺伎馆。
一入座,村冈花夫二话不说,直接丢出十个铜元,大气地说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都给本大爷叫来,还有把最好的酒也端上来!”
龟公看着矮桌上那做工精良的铜币,不由狂咽口水。
这样一枚货币,在东瀛至少能换三四十枚平钱,这些归顺汉朝的军官一出手就是十枚,天朝果真富足。
“几位客观,请你们稍等,酒水马上来,花姑娘,也马上来,稍等稍等!”
收起钱,龟公立马恭敬地向三人招呼后,立马前去准备女人和酒水了。
很快,艺伎馆内欢声笑语不绝,舞妓穿着风骚大胆的装束,在琴乐声中翩翩起舞。
村冈花夫几人不住鼓掌助威。
一曲舞毕,舞妓们齐齐向村冈花夫三人鞠躬致意。
“好!很好,赏!”
村冈花夫大手一挥,一串五十文的钱串子直接丢在舞妓们脚下,其余两名同僚也一并打赏。
这些舞妓很少能见到出手如此阔绰的贵客,不由各个喜出望外,眼神里也露出暗示性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村冈花夫几人。
“哈哈哈……”
几人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满足,忍不住端起拇指大小的酒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但下一刻,几人齐齐将酒水吐了出来。
“纳尼,这是什么酒?”
“胆敢卖我们假酒,简直不知死活!”
“店家!给我过来!”
一时间,村冈花夫几人勃然大怒,吓的几名舞妓花容失色,跪在榻榻米上颤动着娇躯。
因为这酒就是特码“白开水兑点二锅头,喝到嘴里都是愁”。
让已经喝习惯了蒸馏酒的几人根本无法忍受这样的待遇。
龟公忙跑来,对几人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几位贵客息怒,本馆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请尽管跟我说,小人一定改正!”
村冈花夫抓起酒壶,递到龟公面前,大骂道:“八嘎!你这是什么酒?我不是让你把最好的酒拿来么?是不是以为我们出不起钱!”
说着将酒壶重重往桌上一按,接着从钱袋子里取出一把铜元拍在桌上:“看,我们有的是钱!”
龟公忙跪在地上,双手扶在膝盖上,用力低头道:“抱歉客官,我为本馆的无礼向你们倒欠,
但阁下,这真的是本馆最好的酒了,绝对不敢怠慢诸位!”
“扫兴!”
听完龟公的话,村冈花夫才回忆起,以前在家乡喝的也是这样的酒,只是在中原待习惯了,几乎忘记了那除了酒味的白开水。
但好面子的他还是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带我们去沐浴,完了我们还得回营!”
“嗨依,阁下请随我来!”
……
泡完澡后,村冈花夫几人笑着向守谷城营地走去,一路有说有笑,相互商量着如何去大城里炫一把。
忽然,一名留着标准月代头的武士拦在了三人面前。
不等他开口,一把阴森冰冷的环首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八嘎,你想打劫?怕是找错对象了!”
“连大汉天军都敢打劫?我看你是活腻了!”
“别废话,赶紧把他脑袋砍下来去贺甲田茂憋孙府上,一定是他指示的,胆敢诈降就该丢海里喂鱼!”
面对杀气腾腾的三人,这名月代头武士吓的忙跪在地上:“将军,请您千万不要误会,
在下内村光良,今番来找诸位将军是想请诸位能看在都是东瀛同乡的份上,帮我向天朝上将军引荐,
我想效忠与他,为他效力!”
几人闻言,这才收起了杀气。
但村冈花夫却是一脚将内村光良踹倒墙角,然后拿出自己的军籍凭证,凑到他面前大声吼道:“八嘎,系拿捏!谁踏马跟你个乡巴佬是同乡?少在那套近乎!
老子是大汉帝国的子民,更是大汉帝国的军士,你又是什么东西?也配加入汉军以天朝臣民自居!
下次再敢随便乱攀关系,定把你脑袋砍下来,听清楚了没有!”
说完,三人趾高气昂的离去。
但受了气的内村光良非但没有感到屈辱,反而更加向往了。
“不愧是天朝军队,如此威风,如此气势,我无论如何也要加入汉军,为大汉帝国效力!”
这些东瀛鬼子心中也着实变态扭曲,可能是长期战乱造成的,脑回路根本无法用正常人逻辑来看待。
不过,这个时期的武士道精神还未普及成风,中低层武士为了更高的待遇或追随强者,跳槽到另一个大名麾下的事是比比皆是。
当然眼光长远的,如同内村光良这样,索性一步到位,直接投诚汉军是最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