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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土司卫所,位于海拔四千米的高坡上,从远处望去,卫所如同一座繁茂的堡垒。
堡垒城墙高八米,延绵四里,呈现曲形防线,全用礌石堆砌,内填张图,十分坚固。
这里是宗旺所在的据点,内有奴兵上万,也是整个金川最高军政指挥中心。
此时的土司宗旺房间内,一声声妇女凄厉的哭喊声传出,几名衣衫被扯裂的女子蓬头垢面,缩在墙脚轻声抽咽,暴露空气中的肌肤满是淤青伤痕。
这些女子都是金川兵从蜀地边境抓来的村妇,因为姿色尚可便被下属献给了宗旺
就在宗旺想着要不要再找两个蜀女来,尝试打破自己记录时,一名奴仆在门外小声喊道:“老爷,自次王命人送来急报!”
宗旺眉头一皱:“知道了,前屋等我。”
随后看了眼那些女子,轻哼一声:“这次就先放过你们,想要免受皮肉之苦,那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如何服侍我!”
宗旺离开后,那些被玷污的蜀女,看着这蛮夷离去的背影,眼眸中除了恐惧,更有一丝愤怒。
正厅,一名身披土褐色牛皮铁叶甲的勃纥信使,手握腰间弧刀,坐在案前喝着茶。
等宗旺赶到时,这名勃纥士兵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放下茶杯,坐着对他说道:“宗旺土司,你来了?”
宗旺忙拱手道:“哈嘎将军,我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不知道自次王的大军启程了没有?”
哈嘎回道:“自次王亲率八万大军,已与半月前从萨拉出发,向金川赶来了。”
宗旺闻言眉头一皱:“半个月前?哈嘎将军,那为何至今不见自次王的大军?”
哈嘎:“你听说过归乡社么?”
宗旺脸色一变:“自然听说过,这归乡社去年还攻打过我金川之地,为首统领是一名汉女,叫王……王聪儿?”
哈嘎:“没错,这王聪儿在半道上伏击了自次王的军队……”
“什么!这妖女好大的胆子!”宗旺一听,顿时炸了,“居然敢跟自次王做对!简直反了天,哈嘎将军,要不要我派兵前去围剿!”
哈嘎轻蔑一笑:“你在激动什么,自次王是什么人?那可是我们勃纥帝国名将,区区一群叛军他会放在眼里么?
只不过损失了一些辎重和几匹马而已,王聪儿所部已经被自次王击退了!”
宗旺这才放下心来,问道:“那哈嘎将军今日找我,是为了?”
哈嘎道:“虽然归乡社叛军的攻势已经被击退,但他们小股部队一直沿途袭扰,让大军不胜厌烦,
自次王让我来告诉你,抵达金川的时间可能会推迟些日子,这段时间抵御汉军的攻势就靠宗旺土司了。”
宗旺闻言,拍着胸脯回道:“请转告自次王,宗旺其他不敢保证,但凭借金川之地的优势,挡个汉军三五年绝对不是问题!”
哈嘎点点头:“这样最好,那我就回去向王爷覆命了。”
宗旺谄媚一笑:“哈嘎将军,前些日子我得了两个蜀女,您要不要……”
哈嘎闻言,顿时一脸猥琐,却故作镇定:“宗旺土司啊,你这是做什么?如今金川大战在即,还有心思干这事么?还是不了……”
“唉~哈嘎将军,正因为大战在即,更要抓紧时间放松一下啊,哈嘎将军,就让我尽下地主之谊,浪费不了您多少时间的。”
“这……”
“哈嘎将军,难道这点薄面都不给么?”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蜀女在哪?”
“请将军随我来……”
宗旺躬着身子欲要带哈嘎前去淫乐。
可下一秒……
一个浑身是血的金川兵一下子冲入前厅,匍匐在宗旺跟前,嘶哑地喊道:“不好了大人,出大事了……”
“狗奴才!”
不等他把话说完,宗旺直觉一脚踩在他后脑勺上。
“就凭你现在这种大呼小叫的态度,我就能把你拖出去喂狗!”
那金川兵努力挣脱束缚,说道:“宗旺大人,真的出大事了,汉军攻陷了前两道防线,如今也杀入了土伦区,
旦巴大人让我前来求援,宗旺大人赶紧发兵吧,土伦区不能丢啊!”
“你说什么!”
宗旺一把提起金川兵,满脸不可置信:“汉军发起攻势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金川兵回道:“四月二十四日凌晨,天亮时两道防线被克,然后隔了一天就开始攻打土伦,
我离开土伦已经两天了,不知道现在战局如何,走之前,汉军已经攻破了碉壁,目前靠碉楼与敌周旋啊。”
宗旺大惊失色,怎么也想不到汉军居然真的发起攻势,更没想到自以为至少能抵御十万大军半年的土伦碉楼群,居然才一天时间就被汉军攻破。
“宗旺土司,你给我解释一下,不是说汉军没有三五年时间根本攻不下金川么?现在才多久?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哈嘎质疑,宗旺只能解释道:“请哈嘎将军放心,我们修建的工事绝对没问题,一定能撑到自次王的援军的!”
哈嘎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道:“最好不要让自次王生气,不然你该知道后果,赶紧把汉军赶出去,再不济也要挡在土伦区外!”
“知道了,请哈嘎将军放心!”
哈嘎也没了淫乐心情,瞪了宗旺一眼后,直接离开了土司卫所。
“立刻让伯次领兵三千,前去驰援土伦区,并且拆毁厄尔河浮桥,千万不要让汉军攻占丹巴,
另外染让赞县派五百人也一道前去土伦区,无论如何,也要把汉军这股攻势压下去!”
下完命令后,宗旺感到愈发烦躁,不停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是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汉军居然如此强悍,顶着这么险峻的山地居然在两日时间杀入第三道防线?
亏自己还在哈嘎面前打包票,保证三五年金川无忧,现在来看,这脸是被打的当众啪啪直响啊。
这到底是什么军队?为何强到这等地步!
由不得宗旺多考虑,立马拿出了另一个备用方案——
继续诈降,假意投诚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