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呼吸着此地硝烟与血腥混杂的味道,不喜的蹙了蹙好看的眉头,语音清冷,“你要相信,我们热爱和平。可我们的一味忍让,换来的却是你魁虎部的得寸进尺,这是为什么?”近半年来,大梁在蛮荒大陆的生意四处受阻,且迟迟寻不见她皇叔与小辰子的踪迹,女帝,有烦恼怒意难平。
“你魁虎部,真当朕的大梁王朝都是一群绵羊不成?”要是燕良辰这会在场,该会说“你也不去东方大陆打听打听,只要有大梁王朝在一天,就是天下太平。别的王朝跟小绵羊似的,乖得很。”
天空这时黑了黑,天辇悄然临近,辇舱外两侧的暗格一个接一个开启,接着探出一个个紫黑的炮管,其周边,夜萧萧亲自带队,率领八百飞鸟营好手盘旋在魁虎部战士的头顶。他们人手一杆新式鸟铳,腰间还携着一个个中药包似的东西。
乌特尼还没从先前的轰隆声中回过神,那是怎样的杀戮凶器啊?他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现在有些理解神代村正为何会这样的怕,怕这些家伙。这些自称大梁王朝的家伙,不怒则已,一怒惊人。
思虑再三,乌特尼仍旧紧抿着唇,选择沉默。神代村正与他的女儿已然成为魁虎部落不可或缺的助力。怎么可能将他们轻易出卖。若是这样的话,叫那些投靠魁虎部的族群,如何看他?
事到如今,女帝心中自有分寸,见乌特尼并不打算戳破这个事,她下巴一扬,示意他朝天上看看,“见到他们腰间那一袋一袋的东西没?朕本打算继续拿你魁虎部试一试威力。可今年秋,十年一度的兽潮即将来临。朕并不打算在你们身上浪费弹药。乌特尼,你说呢?”
乌特尼一咬牙,“……往后你们在蛮荒大陆的生意,将会畅通无阻。”眼前的困境唯有选择暂时妥协,谁让他们竟然被包了个圆。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若换个战场,像平原之地,乌特尼自信能稳赢这些不知骑战重要的外来者。
女帝玉手一抬,关一刀递上随身携带的一份合约,这份合约在设局之前就已起草好。
“朕的皇叔曾说过,空口无凭。乌特尼,你需要在这上面签字画押。至于你们两大部落之间的冲突,到此为止。”
眼见狰枭部就快完蛋,现在放弃岂不前功尽弃,乌特尼不答应,“这是为何?魁虎部与狰枭部之间的冲突,不关你们的事吧?”
“怎么不关我们的事?你们打战影响我们做生意的心情。”
乌特尼一时语塞,什么?你们做生意还要看心情?这么强势的吗?
“而且朕怀疑,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拿你们当枪使。你们最好离那些人远点,千万别被朕揪出来,否则不说朕,朕的皇叔第一个叫你们血流成河,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赶尽杀绝!”说到最后,女帝的语气与她皇叔一般,彻骨冰寒。
神代村正与乌特尼不止提到过一次,这大梁女帝之所以厉害,全都是因为有一个更厉害的家伙站在她身后,有危险他上,有好东西他抢,抢回去献给女帝。这个人名叫梁九,是大梁王朝的九千岁。
乌特尼不是很懂“九千岁”是个什么等级,有多厉害,神代村正便换个方式解释给他听,就像活了九千岁那般厉害!可给乌特尼唬的一愣一愣的。
眼前的大梁女帝目测年纪最多不过二十出头,如此年轻的圣位!可想而知,她身后的九千岁会有多么变态。
好半晌,乌特尼艰涩的开口答应,结束战争。并在合约上签字画押。
……
待得魁虎部如潮般的战士撤走,女帝随手拍碎身后的牢笼,伸掌覆于枭昆沙的天灵,枭亢焦急的冲上来,却被关一刀一跺脚震退。
女帝瞥他一眼,“不想他死,就给朕安静。”
枭亢立即带领剩下的族人跪地祈祷。
那玉白的掌心,紫霞真气与长生真气双管齐下,更携着一丝灵脉之气清洗着枭昆沙精神海里的黑丝,不一会,梁玉收掌,葱白的五指紧握,面色一沉,“果然是傀儡术!神代宫的余孽!你们真是令朕好生意外!”当初大梁军从神代宫抄家来的武籍当中,就有这傀儡术,梁九觉得有趣,早早学了去。秉着技多不压身的原则,女帝巩固武圣境界之余,同样有在钻研这些武籍。
静立在一旁的夜萧萧神色一冷,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夜萧萧。”
“在。”
“叫人。传朕口谕,七虎进驻蛮荒!等兽潮一过,找魁虎部要人,不给就战!”
夜萧萧目里火热,领命匆匆告退。
女帝眼望魁虎部大军撤退的方向,凝重道:“乌特尼,但愿到时候你还是个明白人。这事已经不仅仅是你们部落间的事,而是我大梁与东瀛余孽的事。世上的仇恨千千万,朕与皇叔,唯独对他们念念不忘,想必他们也对朕和皇叔,恨之入骨,寝食难安。”
恢复神智的枭昆沙笑容惨然中透着一丝快意,惨然是因为族人仅剩这么一点,快意是因为这些强横的外来者,对魁虎部产生了敌意!这现世报,来得真快!
女帝在行上天辇之前,脚下顿了顿,头也不回道:“枭昆沙,你们欠朕一个天大的人情。往后事态若真一发不可收拾,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枭昆沙咳出几口黑血,“那必须的,我做梦都想杀光魁虎部那群虎崽子。”
升空的天辇犹如一头腾空的金龙,狰枭部落的族人再次瞧傻了眼,人,人原来真的可以飞上天啊?
女帝回舱,却没回她的青鸟帝王居,而是径自进到她皇叔的千岁居。
千岁居中,梁九的八位王妃皆在,里头很是热闹,她们或唠些家长里短,或安静的刺绣,没有武功在身的苏烟柔几人可等不了那么久,于半月前来到蛮荒大陆寻她们的夫君。女帝也是没辙,平日里努力去安抚她们的情绪。
“皇叔呀,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在外一副高冷女帝范,在内是那烦恼一来,气鼓鼓嘟囔的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