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大大小小的部落加起来,人数众多,自然有不信邪的,不愿离开故土的。认为外来者要把他们骗去海上喂鱼,好独霸蛮荒。
对于这种不听劝的家伙,监野司管他去死,没把他们真拖去喂鱼那算他们走运。
东来城数天之内,成了空城,大梁七虎接回自己人后,先行开拨回最近的神临大陆定宁城。因为船不够,他们得往返数次才能载回后续的蛮族。
梁九给蛮族人暂定的栖息地正是神临大陆,神临大陆因为“诛神一战”的缘故,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地广人稀。至于东方风云大陆,梁九并不打算让他们染指。
现如今风云大陆热闹得很,也安稳得很。中原好,最好是大梁。
……
迷失海域再往北,便是无尽海域,无尽海域的中央,则有一片广袤的大陆,是为天人大陆。
天人大陆资源远比风云大陆和神临大陆富庶,天材地宝众多,所以居住在这片大陆的人们,多出强者。
这里宗门林立,世俗皇权的威慑力极低,得看大宗门的脸色行事。
天人大陆以西,剑域州,山川秀丽,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如剑指天。云雾缭绕间,出现一座座气势巍峨连绵的宫殿。
圆顶的主殿,殿门的门匾之上悬挂有一把通体晶莹的玉剑,玉剑三寸长短,风吹雨打不动,唯有出事动。
小剑名为“玉犀”,被天人大陆的尊称为玉犀神剑。
主殿门匾上刻着“剑域府”三字,剑势磅礴。
这一天,匾上剑吟。射向命牌殿。
主殿后山,太上殿,殿中摆设简单,仅有一个香炉与一席蒲团,蒲团上。
一扎着丸子头,身穿红裙的女童睁开眼睛,看向殿外。
这一双眼睛犹如孕育着剑丸,冰冷,沉静。其眉心还有一柄小剑标识。
“师弟?”
女童是剑域府的太上长老,金灵天人。其师弟金游则是剑域府的师叔祖,地位崇高。金游数年前奉她命前去寻找通天塔的下落,却一去不回。
这一天,剑域府的镇派神剑发出悲鸣,命牌殿中供养金游天人的命牌四分五裂,显然死状极惨。玉犀神剑剑指迷失海域,蛮荒大陆。
太上长老金灵大怒,一手剑来。剑域府凡武宗境以上的弟子,倾巢而出。
天人大陆各大势力纷纷惊动,不由猜测剑域府这个老妖怪势力到底又发什么疯。
……
蛮荒大陆,待得最后一批愿意撤离蛮荒的土着上船远去,梁九按刀立在南冥头顶,威风凛凛间却又有些不对劲。
其手中按着的刀,是他最为喜爱的奔雷刀,可如今奔雷刀黑漆漆如烤焦了般,了无生气。
他低头对奔雷刀道:“放心,本王回朝就安心供养你们,把你们养好,把你们养回原来威武的模样。”
再回头间,大梁九千岁目里寒芒闪烁不定。
东海岸线,大浪拍礁,岸边一处颇高的岛礁上,一赤足的老妪抬头看着那片黑夜远去,老妪脸上剑痕密布,如同皱纹。若把这些剑痕抹去,可以见到老妪其实不老,像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女子名叫白素冢,是当代魔主。
当初天人大陆的天人与他们魔人厮杀,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极为惨烈的下场。白素冢的父亲白千枭,也就是上一任的魔主,也在那一役战死。他们披麻戴孝了百年,重现天日后,打算让所有天人也披这素缟!
眼望那片黑夜远去的白素冢不由皱起眉头。
“溜的还挺快。可惜了。”
她手中此刻还牵着一个少年,本是婴儿的神代屠原,此刻竟已被魔气增补至十六岁少年的模样,且开了智。少年一口锯齿猩红,已彻底被同化为魔人一族。
其模样还是黑黑瘦瘦的模样,却是遗传了他母亲神代樱桃的五官,瞧上去显得清秀。都说男生女相有福气,可到他这成了魔气。
少年有了新的名字,由魔主给他取的,随的魔主一并姓白,名叫白福禄。
白福禄一指远去的黑夜,“师傅,那是什么东西?”
白素冢思忖片刻,摇摇头,“为师也不知道,该是一头蛮荒异种,察觉到我的到来,所以跑了。”
少年露出一口血牙,笑道:“还真是个大机灵鬼儿。”这一口血牙一露,立即将少年清秀的形象破坏殆尽,怎么瞧怎么邪异。
……
定沧海号上,女帝执笔,在洁白的纸张上修修改改,时而沉思,时而轻皱好看的眉头。她在制定一系列方案以维稳。维持迁徙蛮族们的稳定。
神临大陆上可没那么多的肉食能供给这些蛮族人吃,块头又大,光吃不干活可不行。得从事生产,自力更生。
瞧得陛下愁眉不展的模样,容嬷嬷边给她捶着背,边心疼念叨:“陛下,这些芝麻小事交给夜萧萧去处理就好。哪用得着陛下操这个心。叫老奴说,那些粗鄙的土着,管他们去死。都是些没规没矩的臭蛮子,还不爱洗澡。臭烘烘的也敢来面圣,老奴当场就想扎死几个。”
梁玉气乐了:“嬷嬷,可不是这么说的。朕既然已经答应蚩尤,就该说到做到,替他照拂一段时间蛮族。他们也挺可怜的好不好,就说那个叫啄小雨的蛮族姑娘,竟然因为部落难以维持生存,被赶出部落。这样是不对的,他们不懂,我们可以教他们啊。教他们种田,教他们养殖,教他们好好活下去。”
容嬷嬷一摆手绢,愁道:“哎哟,我的陛下,那多累人。可别累坏陛下,呸呸呸,瞧老奴这张嘴。陛下可真是菩萨心肠,活菩萨。那些臭蛮子也不知道哪里修来的福气,能遇到陛下。”
梁玉莞尔一笑,“是玉儿的先生教的好,朕只是代先生积德行善,为皇叔积福。”
说罢她神色一冷,“再说那个犀蹄部落的姐弟俩,魔人一族当真十恶不赦,竟然当着他们姐弟俩的面,掏了他们父蛮的心肝吃。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事,朕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倒是那个朱厌王女魔头,手段了得,朕的甲字姑娘撑不过半个时辰便被打散。”
她偏头看向窗外,看向头顶的黑夜,接着安心道,“好在朕有皇叔罩着,以后那些家伙啊,可有得恶果子吃。再强又如何,还不是得被朕的皇叔拿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