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叶厅长醉了,胖老头也醉了,张天龙倒在炕上呼噜声如雷,就连胖子,也晕晕乎乎,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最后是小奇奇叫来李队长他们,把这些醉鬼一个一个送走,其他人送到野菜厂的招待所,胖子还好一点,自个打着醉八仙晃悠到鹿场,后面一帮小丫头押送,布日古德手里还拎着一只大布鞋。
第二天早晨,胖子照样爬起来,叨咕了一句“人生难得几回醉”,然后又照常领着丑丑跑步。
早饭的时候,真炸了一盘蝎子,每人分了一个,张天龙吃的没过瘾,结果又从同伴那抢了半只。然后胖子和张天龙一行才赶奔南洼子,叶厅长则留在家里,好不容易能陪老婆孩几天,他当然不能放过。
临走的时候,胖子归拢了几个大包给胖老头:“老爷子,您老走的时候,俺要是赶不回来,一定要把这些东西都带上啊。”
“我看不用了,回去检查一下就回来。”胖老头似乎也想通了。
胖子抓抓后脑勺:“那更要拿走啦,回去送送人啥的,顺便帮俺们大青山做做广告。”
因为道路还没修好,所以只能步行。虽然是早晨,但是走了一阵子,肩膀上还扛着不老少仪器设备啥的,大伙也都冒汗了,于是坐在树荫底下先凉快凉快。
胖子把大草帽拿在手里,嘴里点着一根烟,抽一口,然后扇乎两下。张天龙感觉跟胖子挺投缘,挨着他坐下,也从胖子的烟盒里面抽出一根:“大重九,不错啊,胖子口味挺高,据说在解放前,蒋介石就专门抽这个。”
“嘿嘿,是小叶子给捎过来的,俺平时能抽大前门就不错了。”
“那位胖老头看着可不一般啊,什么来头?”
胖子说出一个名字,张天龙一惊,嘴里的烟卷都掉在地上:“等咱回去,给老人家磕几个头,当年咱爷爷就在他手下当兵——胖子,你咋不早说呢,万一咱们回来人家走了怎么办,不行,咱这就回去。”
说完,张天龙一溜烟跑回去,胖子一看刚走到蛙厂,也不太远,就美兰着。他心里打算好了,南洼子已经通过民间大师黄金荣的检测,再通过正规的探测之后,李淑仁制造的风波就可以平息了,所以这次一定要好好配合这几位同志。
顺便去蛙厂转转,水塘里面,一群群蛤蟆秧子游来游去,偶尔有几只水鸟,都被几个老头给撵跑。
胖子咂咂嘴:“今年的候鸟好像比前两年少了啊!”他在南洼子住了那么长时间,明显感觉到变化。记得前几年,水鸟一群一群,就跟强盗似的,赶都赶不走。
跟那几个老头一唠,也都有同感。胖子也渐渐想明白了:他这里没人打鸟,不代表别的地方也会保护,候鸟一年最少也要有两块栖息地啊。
蹲在水塘边上,胖子感觉有点念咒,他只能管好自己,可是几千里地之外的人,他也管不了啊。
南洼子之所以吸引人,一鱼二泉三鸟,在这里能看到鹤舞云天,鸳鸯戏水,鸬鹚抓鱼,天鹅曲颈,白鹭独立,更别说那些野鸭子和大雁啥的了。
想想这些美丽的画面也许在十多年之后就会消失,胖子心里就不是滋味。
看来只能消极防御了,今年秋天,先收一些水鸟进去吧。胖子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全国一盘棋,胖子这里,连一个小小的棋子都算不上,当然闹不出啥大动静,顶多就是保一方平安,能把自个的一亩三分地管好,就算不容易啦。
过了一个多小时,张天龙才兴冲冲地跑回来,看那股子高兴劲,头肯定是磕了。
“这是养啥的,胖子?”看到一大圈围墙,张天龙感觉有点奇怪。放眼四望,除了几个老头,没看到有啥东西。
“就在眼皮底下呢。”
“蝌蚪?难道是养蛤蟆,对了,听说你们这的哈士蟆最有名,原来都是进贡给皇帝吃的。胖子,能不能给俺们也尝尝。”张天龙用胳膊肘捅了胖子一下。
胖子跟这家伙也挺对眼:“想吃自个抓去,有本事抓就吃。”
说说笑笑,到了南洼子,都晌午了,因为那些壮劳力都回家探亲,跟何满仓学艺的那些徒弟也暂时放假,南洼子人也不多,也就十多个人。胖子特意弄了两盆子哈士蟆给焖上了,吃得张天龙他们一个劲喊香。
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喝点,胖子早就憋着坏主意呢:打这起,顿顿有酒,天天喝得你们哥几个晕晕乎乎。
耍猴的机灵啊,一听胖子说明了这几个人的来意,又一个劲张罗喝酒,小眼睛一卡吧,就明白咋回事了,也在旁边推波助澜,一个劲夹菜劝酒。
一顿饭下来,张天龙他们几个都散脚了,直接摸到马架子里面呼呼大睡。
胖子则溜溜达达,去了鳖场,收了一拨王八蛋,最后又弄了一个大甲鱼,咕嘟了小半宿,第二天早晨喝甲鱼汤。
白白亮亮的甲鱼汤,在配上蘸酱菜咸鸭蛋啥的,更得喝点了,胖子抱过来一个酒坛子,一人倒了一大碗。张天龙还说呢:“早晨喝酒一天醉,咱们一会还干活呢,少喝少喝。”
结果,最后就着甲鱼汤,每人都喝了两大碗酒,特滋润,要不是胖子拦着,张天龙估计还得干一碗。
胖子要的就是这种状态,要是天天喝得烂醉如泥,胖子也没工夫跟他们扯蛋。
一个个晃晃荡荡,向东进发,这哥几个没有黄金荣的鬼眼,也不懂什么望气之说,不过手里的设备还算先进,无奈晕晕乎乎,再好的设备也得听人摆弄不是。
走了几个地方,太阳光上来,就跟下火似的。几个人在沼泽里面跋涉,裤脚子也湿了半截,就要找水沟子冲冲。
胖子直接就把他们领到温泉去了,大夏天泡温泉,出了一身透汗,怎一个爽字了得。
胖子在旁边还劝呢:“这温泉可不能泡时间太长了,里面的矿物质太多,多了对身体就有害了,咱们换一个池子,那个是硫磺池。”
等几个人酒醒的也差不多了,天也晚了,于是扛着家伙回鹅厂,一天的工作就算结束。
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只兔子,胖子一拍丑丑的后背,这家伙嗖就窜出去,不到一里地,就把兔子撵上,然后叼回来。
这个季节的兔子早就换上一身土黄色的皮毛,又肥又大,胖子连叫有口福,回去之后叫李六爷剥了皮,然后就给熏上了。
饭菜都弄好了,胖子开了腔:“咱们这顿就别喝了。”
张天龙撕了两条细嫩的兔子肉,然后吧嗒吧嗒嘴:“要不整点葡萄酒吧——”
葡萄酒胖子也早就准备好了,在水缸后边用坛子装着呢,倒进碗里,红通通,凉洼洼,喝到嘴里这个痛快啊。
咕嘟咕嘟,一碗接一碗,都没少喝。这玩意后劲更大,第二天早晨起来,脑袋还晕晕乎乎的。胖子赶紧张罗:“这不行啊,咱们再透透吧。”
喝酒的人都知道,头一天要是喝多了,第二天一定要少喝点,这个谓之“透”。结果这一透不要紧,一下子又透多了,有两名队员干脆直接就放片,剩下的两个,也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胖子随便领他们溜达一圈,象征性地完成任务。
到了第二天早晨,张天龙说啥也不喝了:“出来好几天了,咱们的探测也就结束,回去写个报告,就算完成任务。这酒是不能再喝了,不然肯定走不回去。”
“这都没啥任务了,更得放松啊!”胖子不由分说,又每人倒了一碗。
等到两碗酒下肚,张天龙拍着胖子的肩膀:“胖子啊,太热情了,以后要喝酒,就找你这样的。”
胖子一个劲点头:“啥时候来到俺们靠山屯,都是好招待,下次最好是闲着没事来,咱们喝着也安心。”
“呵呵,这几天也基本没干啥活啊,就冲着兄弟这个有情有义的劲,俺们顿顿都得喝!”张天龙笑呵呵地说着,胖子瞟了他一眼,只见他一双眼睛似笑非笑,似醉非醉,意味深长。
胖子心里也就有数了:敢情人家都明白啊!
到了下午四点多,避过了中午最热的那段时间,一行人这才返回靠山屯,胖子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走的时候,一定多给人家带点山货回去。
回到家里,胖老头果然已经被孙女接走,据奇奇说,差不多全村人都去送行,跟送武老头那次差不多。
胖子挠挠后脑勺:“就差俺一个啊,呵呵,肯定得回来,不送也罢。”
而家里又来了两位客人,是吴琼的父母,来看望老吴头了。不过老吴头到了这个月份,就隐居深山,云深不知处,胖子还得给领路。
热热闹闹又摆了两大桌子,大伙都心无杂念,开怀畅饮,这张天龙是光喝不醉,越喝眼睛越清亮,脑瓜门子上腾腾冒汗。
胖子喝了一斤半之后,也不敢再喝了,他心里也明白了,自个肯定不是人家的个!
等到喝完酒,胖子偷摸问了一句:“张大哥,啥量啊?”
张天龙伸出三根手指头:“反正最多一会是喝了三斤,然后骑自行车回家了。”
胖子愣了半天,最后伸出大拇指:“不愧是山东好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readnovel。,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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