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听许此生要自己跟那个愣头青韩初阳和冲动散漫大王大白商量,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是怕他继续跟自己啰嗦,嘴上就一口答应了。
可是,许此生对她还是不放心,又仔细的叮嘱了一番,直到她都忍不住打哈欠了,才离开的房间,回去休息了。
棠梨刚刚迷迷糊糊才有点睡意,被许此生吵醒以后反而睡不着觉了,感觉精神十分亢奋,一丝睡意都没有了。
她吹熄了外间桌子上的蜡烛,转头就往里间走去,准备躺下,一抬头,看见有一位神仙仙气飘飘、器宇轩昂的站在窗边深情的看着自己,那如深渊一般的双眸在月光下神采奕奕,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棠梨睁大双眼望着他,眼睛一丝一毫都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脚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
景沐淡淡一笑:“棠梨,过来……”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乳燕归林一般的投入了景沐的怀抱,贪婪的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
景沐轻抚她的后背,用沙哑磁性的声音低声说道:“你最近过的可好?有没有被世俗琐事所牵绊,有没有想过我?”
棠梨从景沐的怀中抬起头,眼角有一丝濡湿:“有,有,我当然有想你了,我日日夜夜都想你,心心念念的就是想见你一面,我听大白说你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也来看过我,我就想着也许你还能抽出空来再下凡见我一面,我一直在等着你呢!”
景沐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我也想你,我在天界做神仙了这么久,也没觉得何时能有此刻在你身边的逍遥快活,看来凡人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确实是在理的。”
“在密阳林大将军府的那日,我不是不让你救我吗?你怎么还是救我了,你这么逆天改命,会不会因为触犯天条而遭到天谴啊,天劫可大可小,你可以时时刻刻都要当心啊……”棠梨想起来那日的事情,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景沐的脸色暗了一暗,内疚的说道:“那日并不是我救的你,而是炽熠救的你,是我做事太过瞻前顾后,差点误了救你的大事,那把追魂剑,并不是什么凡间之物,那人行刺你的人,也并不是凡间的人,是我疏忽了,差点害你万劫不复。我真是不配你的错爱,还是炽熠有担当,什么天劫天谴,五雷轰顶,都不如你的安危要紧。”
棠梨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恩怨纠缠,她担心的问道:“景沐,你说不是凡人想杀我,难道是你们天庭的人吗?”
“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我想能想将你置于死地的,只怕,只有一人了……”景沐神色黯淡的说道。
“是谁?是谁想要害我?我只是区区一介凡人,碍不着任何人,与你们天界无冤无仇的……”棠梨茫然无措。
“是我跟炽熠,我们俩的母神……”景沐语带愧疚的说道。
“天后娘娘?!我怎么得罪天后娘娘了?我……我做什么错事了吗?”棠梨可怜兮兮的看着景沐。
“没有,你从头到尾都没做错过什么,是我处理的不够周全,是人的野心,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景沐坚定的说道。
棠梨被他的坚决吓了一跳:“景沐,你做什么了,你别做傻事,无论天后娘娘做了什么,她都是你的亲生母神,你可不能为了我做令她伤心的事情。”
景沐望着善良单纯的棠梨,心疼的说道:“我母神追求的那些东西,与我所求背道而驰,我虽然要对她尽孝,但是也不能做违背良心和天道的事情。我已经跟她明确表明,若是她敢伤你,我就自毁一身仙力,重新堕入轮回,再也不修仙得道了。”
棠梨听了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说道:“什么?你怎么能说这么决绝的话,人人都盼着得道成仙,而你却要自毁修为仙力,逆天而为,为了我……不值得……不值得……”
景沐为棠梨轻轻拨走她脸颊上的碎发,闻着她发间的幽香,觉得无比沉醉:“值不值得不是你说的,而是我说的,若是重新堕入轮回能与你生生世世相遇,相知相爱相守,不比在天上做神仙更加逍遥自在吗?我以前羡慕炽熠被父神重用,在天界领兵打仗,驰骋沙场,管理百官事务,可是,如今这些事情落到了我身上,日日被身边的俗务纠缠,弄我现在都无暇修行,更没有时间与你厮守,还得你我两人天各一方,饱受相思之苦,这才是你所说的不值得,不值得呢。”
棠梨感动的鼻涕眼泪留了一脸,全都胡乱的蹭在景沐的淡青色的袍子上了,他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宠溺的用袖子给她擦着脸颊。
这一刻是多么的安谧宁静,除了大白微微的鼾声,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
突然,天空中一道道的白光闪过,瞬间,这天地间被照的如白昼一般明亮,棠梨被吓了一跳,连忙从景沐的怀中直起身子向外看去,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亮,她看到景沐那清朗俊逸的脸庞惨白如雪,望着窗外的闪电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这一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随后就是连绵不断的惊雷从天而降,那巨响震得地动山摇,连桌上摆的瓷瓶都被震得嗡嗡发出了共鸣之声,摇摇欲坠都快掉到了地上。
大白被天雷吓的从床上一跃而起,看到棠梨和景沐站在她床边,窜到她身边紧紧的搂着她,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恩……恩人啊,这……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天雷滚滚的,是……是不是又有道友在此渡劫了?”
棠梨来不及回答大白的话,她见景沐脸上的表情由不敢置信,到悲痛万分,最后到出离愤怒,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忍着被天雷震的耳膜剧痛,紧紧的抓住景沐的双臂,着急的问道:“景沐,怎么了,景沐,你这是怎么了?这天雷到底是从何而来,你……你倒是跟我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