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初阳听得一头雾水:“姑娘是认错人了,我们不是来送聘礼的,你不是伺候刘姑娘的丫鬟吗?怎么还要成亲了?”
他越想越不对,将棠梨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这个刘姑娘肯定有问题,这宅子明明是柳大人的,怎么有变成咱们许大人的呢?咱们大人第一次来河西省,我日日都跟在大人的身边,何时见过他置办宅子了?我想,这刘姑娘肯定是跟柳大人串通一气了,知道咱们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就想诬陷咱们大人,表小姐,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刘姑娘的话啊!”
棠梨在朝廷里也是有官职的,虽然她跟许此生假扮表兄妹查案,但是韩初阳知道,翠花是棠梨的发小,论亲疏,可能翠花还是跟亲一些。
若是她听信这个翠花的话,与许大人反目,回去参他一本,那许大人的仕途前程就全完了,更可气的是,柳大人反而会逍遥法外,变本加厉。
坏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好人却没有好报,这世道不该是这样的,韩初阳心中愤愤不平的想着。
棠梨见他大冷天都急出一头汗来,看来他对许此生对他的提携还是很感恩戴德的。
她安慰他道:“韩侍卫,你放心,谁奸谁忠我还是看的清楚的,翠花是好人……”
韩初阳一听更急了:“刘姑娘她诬陷许大人,怎么可能是好人!”
“韩侍卫,你别急啊,听我说完。”棠梨安抚他道:“翠花他并没有跟任何人勾结,她是被人迷了心智,是被人用太虚幻影术,就是会让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能自拔。她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以为她住在许大人的宅子里,要跟表哥成亲了,就跟她身边那位姑娘似的,她也是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觉得自己的心上人来下聘礼了。”
韩初阳听了大喜:“那就好那就好,只要能将许大人从此事中摘出来,那我就放心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兴奋了,有点得意忘形,连忙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沉着声音表现出一副着急的模样:“我的意思是,刘姑娘没与柳大人勾结就好,那她身上被下的这个咒语,表小姐您也一定能解开吧?”
棠梨沉吟片刻有些犹豫的说道:“专门解太虚幻影术的咒语我还真不会,这门法术本来就是迷惑人心用的,早就是我茅山法术中的禁术,所以,施法和解法……当年我师父都没有教过我,我只是听说过而已。不过,我可以用玄光咒试一试,玄光咒可以解障眼法,可以解幻术,但是我不知道这种令人陷入幻觉梦境的咒语玄光术能不能管用。”
韩初阳求助的问大白:“白姑娘,你道法也很高深,你会不会使解刘姑娘身上咒语的法术?”
大白冷冷哼了一声道:“我只会杀人的咒语,救人的咒语我一个都不会。”
韩初阳热脸又贴了人家一次冷屁股,他却一点都不生气,转头又给棠梨说道:“不管怎么样,表小姐你先试一试吧,若是能让这几个姑娘恢复神智,咱们带他们逃跑也容易些。”
棠梨点了点头,冲着翠花捻指口中念咒,一阵金光在翠花头上闪过,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看着烛火发呆。
棠梨想了想说道:“不如咱们先回去搬救兵,这宅子这么大,就咱们三个人想翻出什么证据也要一阵子,与其打草惊蛇,不如以静制动,反正现在柳大人整日都要陪着表哥,他抽不开身来这里,那这几个姑娘暂时就没有危险,等表哥想到万全的法子,带大部队杀进来,咱们人多自然能将她们安全的带出。”
韩初阳觉得目前也就只有这个方法了,他们三个人带六个神智不清的人出去实在是不可能,这些姑娘们虽然都中了法术不用人刻意看守,但是日常起居肯定还是有人照顾的,万一别的院子里还有被柳大人撸来的姑娘,一次没救全,被看守的人发现了,他们必然会想办法禀告柳大人,若是再把那些可怜的苦主转移了,再找可就难上加难了。
三人打定主意,便将屋里收拾成原样,而在这个过程中,翠花和另一个姑娘依旧一言不发的发呆,只要不主动跟她们说,她们便像木头人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棠梨临走时,看了翠花一眼,叹了口气,并未再跟她说什么,关门闭户带着大白和韩初阳原路返回。
进安平城之前,他们三人将侍卫衣服都换好,此时天色蒙蒙亮,城门刚刚打开,一切安静如常,就跟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时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他们三人在城门口不远处观望了许久,见没有什么异常,便打算骑马京城。
谁知道两个知府衙门的官差拉着一辆囚车往城外驶来,囚车里跪着一个男子,双手被反绑着,嘴里堵着一块毛巾,披头散发看不清楚长相,后背插着一块木板。
韩初阳奇怪的说道:“安平城的犯人怎么这会儿拉到城外了?而且现在又不是立秋,怎么现在就处置犯人了?”
“什么立秋?你们凡人立秋不是要贴秋膘吗?怎么处置犯人了?”大白问道。
棠梨望着那辆囚车,口中喃喃道:“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
韩初阳点点头:“表小姐说的没错,有道是:‘王者配天,谓其道。天有四时,王有四政,四政若四时,通类也。天人所同有也。庆为春,赏为夏,罚为秋,刑为冬。’春夏是万物滋育生长的季节,秋冬是肃杀蛰藏的季节,适应天意才能受上天庇佑,如果违背天意,就会招致灾异,受到上天的惩罚。还未到冬天,柳大人怎么就要私下行刑了?难道他怕咱们大人发现他的丑事,就想偷偷杀人灭口?”
大白撇撇嘴道:“就你们凡人啰嗦,在我们浮玉山,要是杀生还分节气,那我们岂不是都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