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鸟儿们如蚍蜉撼大树一般,根本不敢想象它们能对巨蟒之王有任何的影响。
但是,渐渐的,因为毒气喷得确实太多了,又被群鸟们无穷无尽的攻击,巨蟒之王有些后继无力了,身上也被啄的鲜血淋漓,十分狼狈,它有些支撑不住的扭来扭去,它身下乌压压一片全是各种大小鸟儿们的尸体。
棠梨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由自主的抬眼望向凰羽,希望他能做点什么来救一救这些可怜的小鸟们。
她只见凰羽的明亮如宝珠一般的眼中闪着悲痛,向天空发出一声悲苦的嘶鸣,所有攻击巨蟒的鸟儿都停了下来,转头向山下飞去。转眼间,天空中再无鸟群遮住太阳,天地间一片清明,除了地上的死鸟尸体,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凰羽忽然展翅高飞,飞到巨蟒之王上空不住盘旋,突然猛冲下来,直抓它的七寸要害之地,速度如闪电一般。巨蟒之王还来不及反抗,凰羽用尖利的鸟喙和鸟爪将巨蟒之王的肚皮划开,掏出血淋淋的蛇胆和蛇心,一口吞下。那巨蟒之王大势已去,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那一坑的毒蛇看到巨蟒之王被凤凰杀死,在坑里爬动的更加剧烈,却没有一只敢再往外爬,似乎全都束手就擒,也不敢反抗。
棠梨看到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才知道以前有多么小瞧了凰羽,在太湟山上的时候,还恬不知耻的指导凰羽修行,那时凰羽只是笑着应着她,从来没有像大白那样处处出言讥讽,调笑她。
想到这,她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只觉得以前太过自我,虽然总是口口声声的说要好好的照顾凰羽,却并没有真正了解过他,或是读懂凰羽的心,设身处地的替他着想,反观凰羽,他一直默默的承受着一切,对自己无知可笑的付出,从来没有任何怨言,也没有任何反感厌恶。
大白用胳膊肘顶了下棠梨,打断了她的沉思。她今天有些过于兴奋了,兴奋的面色艳若桃李,她说道:“恩人,你看到没有,早就跟你说过这一趟不会白来的,你看你看,凤凰开始准备吃毒蛇积攒毒气了,啧啧啧,五百条啊五百条……”
她拉着棠梨坐到一个大石头上,靠在她的身上,用妩媚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凰羽,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咱们现在就等着吧,恩人,你应该知道这世间第一只煜伽金翅鸟乃是尧泽上神的母神虹光上神的坐骑,是在先天五太最后一个时期,太极时幻化而成的,他的名字就叫凤凰,自那以后,煜伽金翅鸟便开始在天界繁衍生息,开枝散叶,成为天界中无比高贵的一族,同时掌管天下鸟族。所以,除了那第一只煜伽金翅鸟是幻化而生,无所依托而自然藉业力生出,剩下的都是湿生、胎生、卵生的,都不配叫凤凰这个名字。”
“我知道,我师父跟我说过。”棠梨也有些心不在焉:“幻化而生的煜伽金翅鸟最为强大,其次是湿生,再次是胎生,最后是卵生。湿生、胎生、卵生煜伽金翅鸟五百年浴火重生一次,只需用红莲业火催动,便可助其飞升。而化生煜伽金翅鸟却不同,它生得种种庄严宝像,五彩羽翼,浑身金黄,头顶上生有一颗如意珠,鸣声清脆悦耳,如天籁一般。”她如同在背经书一般,把看无数遍对凤凰的形容倒背如流。
大白有些赞赏的瞥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化生煜伽金翅鸟在涅盘之前,需要在凤鸣洲的苍梧山上吞食五百条此山特有的剧毒之蛇。之后,便用毒蛇的毒气催动体内真气助其燃烧,随着体内毒气聚集,化生煜伽金翅鸟在苍梧山山顶上下翻飞七次后毒气发作,全身起火开始涅盘。”
“若是成功便涅盘重生,若是不成功,便燃烧殆尽,最后只剩一个纯青琉璃心。涅盘过程十分的凶险,而这纯青琉璃心珍贵无比,据说可逆天改命。”棠梨回忆着师父对她说的话,这一段,无论哪里的经书上都没写过,因为世间人都以为凤凰涅盘失败便会身归混沌,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听到这里,大白大惊失色道:“纯青琉璃心,难道尧泽上神的母神,虹光上神的那只大凤凰变成了纯青琉璃心了?不是……不是像传言中的消失在混沌中了?”
棠梨望向天空,回想起师父那时隐忍悲痛的脸,点点头道:“没错,我师父是这么说的,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五百条毒蛇!凤凰要开始吃毒蛇了!”大白突然一惊一乍的吓了棠梨一跳,也打断了她的话:“五百条剧毒之蛇,要吃也要好一阵子呢,我要给他数着……一……二……三……四……五……”
棠梨心中就像梗这一块石头,她没办法像大白那样轻松的看着凰羽吞着一条条老树一样粗的毒蛇,虽然凰羽是化作真身,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棠梨知道,虽然这涅盘已经是无比凶险,而这涅盘之前的准备工作更加是无比痛苦,随着蛇毒在体内的增加,凰羽必然是在强忍着痛苦,她不忍心再看,就侧着耳朵听着大白数着数:“四百九十七,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咦?凤凰他怎么……怎么停了?就差最后一条了,怎么就不吃了呢?他要做什么?难道在等什么?”大白奇怪的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斜斜的靠在大石头上,疑惑的说道。
棠梨也连忙站身来抬头往去,只见凰羽确实如大白所言不再吃毒蛇了,而且已经远远的离开了那个蛇坑,刚刚还无比鲜艳美丽的羽毛被毒气蒸腾的有些暗淡,因为忍着周身的剧毒,身体在不住的发抖,但是,他仍然昂首挺立的,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之气,他脚下踩着一只毒蛇,那只毒蛇吓得已经不敢动了,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必死的命运。
凰羽的目光远远的望着远方的天空,确实也如大白所言,好像在等着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