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沐看见棠梨脸上笑颜逐开,宠溺地接着说道:“棠梨上神教训的是,小神实在是见识浅薄,眼皮子浅得很呐,哪里见过什么蕙质兰心、聪明绝顶的女神仙。不过自从见了棠梨上神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做有勇有谋,神机妙算,真是一见上神误终身啊……”
棠梨虽然知道景沐逗她开心,但是还是忍不住心中美滋滋的,高兴的咧嘴直笑。
大白对棠梨这点小满足有些鄙夷,但是又有些气不过:“恩人,二殿下,你们怎么不早跟我说那丹朱公主害过我师父?要是我早知道了,我肯定要上去跟她打一架的,还能让你们拦我吗?”
棠梨一把拉住大白的手,严肃地对她说道:“此仇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她既然敢欺负到我太湟山头上来,总有一日有她后悔的那一天,凰羽的事情,难道我能不比你上心吗?总有她哭的那一天。别惹事了,快走吧,先找到落珊公主的坟墓要紧。”
棠梨和景沐觉得魔界实在不是久留之地,须赶快完成厉崆心愿,便速速离开,免得一眼看不住大白,那泼猴又出去惹事了。他们拿出地图按图索骥,越走越僻静,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在城外荒野之地找到了落珊公主的衣冠冢。
这是一片没有人烟的荒地,地上零散着冒着几个坟头,其中一个比一般的相比之下更加气派一些,立了一个墓碑,上面草草的刻了“北冥王公主落珊之墓”。
棠梨和大白将香火纸钱取出,在坟头上烧了以表祭奠之情,大白有些感慨,说道:“没想到一个堂堂北冥王府的公主居然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疼她爱她之人,不能与她厮守终身,不在意她的人,却将她如如草率的葬了,这地方埋的都是些不知道姓名的孤魂野鬼,这世间真是造化无常,她这个公主还不如普通人家的女儿。”
棠梨也不胜唏嘘:“咱们虽说是给她烧了纸钱尽了心意,但是,也不算完成了厉崆嘱托。不如,咱们将厉崆给她的金丹埋在她的坟中,也算是厉崆的一番情意陪着她入土为安了。”
景沐也同意的她的想法,便拿出厉崆给的木盒,交给了她。
棠梨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将盒子打开,一股冉冉的生气扑鼻而出,她不禁啧啧称奇:“这仙丹真是好东西,若是落珊公主还活着,多大的病都能救了,可惜啊可惜……”
她合上盖子,变出一根树枝,在落珊公主的坟脚深深的挖了一个坑,将木盒埋好,将泥土填回,踩的平平的,看到一切如原样一般,这才放下心来。
三人完成了厉崆所托,怕再生事端,便不再耽搁,押着大白匆匆离开了魔界。
景沐送棠梨和大白回了太湟山,临别前,景沐叮嘱棠梨道:“我这次回去,第一是准备咱们二人的婚事,第二是……炽熠的事情。”
棠梨脸上浮现一片红霞:“咱们的婚事不急,不急,可以慢慢准备。炽熠的事情……你一定要谨慎,他的身世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那些人肯定会利用他的身世大做文章,我还是觉得他能从你嘴里知道这件事会好一些,景沐,你再想一想呢?”
景沐叹了口气:“你放心,炽熠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咱们的婚事虽然还早,我定会细细筹划的,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这些日子你就在山上好好修行,静一静心,不要在调皮捣蛋闯祸了。不要因为晋了上神就到头了,修行是永无止境的,不进则退,一定要用浩然正气压制住你体内的魔灵。”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了,晚霞将整个太湟山映照的一片火红,景沐从怀里拿出棠梨在凡间历劫时为他绣的鬼画符并蒂莲荷包,对棠梨说道:“你还记得这个吗,自从你那日将这个并蒂莲荷包送给我,我便日日夜夜的佩戴着,从来都不离身,等你我成亲以后,便再也不会分离了。”
“我知道你父亲尚在人世,他化作真身守护在你母亲殒身之处。我想等一切办妥之后,在成亲之前,跟你一起去拜见大树将军,与你一同尽一尽孝道,自古女子出嫁,都是要得到双亲的祝福的。我是你杀母仇人之子,只希望能替我母神向大树将军赔罪,即使他不原谅我,我也会尽我的一生一世对你好,求得他的谅解,替我母神赎罪。如果能得到他的祝福,一切就更加圆满了。”
棠梨感动的看着景沐,没想到他居然能这样为自己着想,她不是没想过要去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她自小无父无母,心中一直把师父当做自己的父亲,却从来不知道如何跟亲生的父亲相处,有些近乡情怯之感。
她有些哽咽,眼泪瞬间充盈在眼眶中:“我想爹爹定不会怪你的,害我母亲的人是天后,与你无关。况且,你是先元天尊转世,你与我全家都是有大恩的,我爹爹应该不会反对你跟我的婚事的。”
景沐又将并蒂莲荷包系在腰间,亲了亲棠梨的额头,对她叮嘱再三,便驾云离去了。
棠梨目送着景沐离去,直到他伟岸的身影消失在天际,才将目光转开,这时,昴日星君的最后一丝光芒,刚刚消失在天边,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棠梨刚想着走进山门,大白俏丽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也不敢往里走。
棠梨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逗她道:“平时看你嚣张跋扈的,你居然也有吃瘪的一天,看来我这师弟,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把你这泼猴驯的服服帖帖的。”
大白娇媚的脸上有些不服,可她有求于棠梨,敢怒不敢言,棠梨看了又是扑哧一笑:“走吧走吧,凰羽不收留你,难道他还能不让我收留你吗?”
说完对她微微一招手,大白就跟得了肉骨头的小狗一般,颠颠的跑上前去,牵了她的手,两人说说笑笑的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