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
他的嗓音冰冷,刹那间,让人感觉四周篝火都失去了温度,像是使人置身于寒天雪地之中。
他把人拥在怀里,用前所未有的霸道姿势把她紧紧扣在怀里,不容其他人有半丝觊觎的态度。
许时的目光太过于骇人,身上的气质过于寒肃。加上这群人平时都是欺软怕硬惯了的,直觉告诉他们这男人不好惹。
因为一时摸不准许时的身份,他们就没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心底暗自揣摩着许时的什么来头。
纪雾本来因为某人说要跟她一起洗,心情还不错的,现在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高兴,轻揪了揪他衣袖的一角。
对上他低头看下来的目光,纪雾见到他眉头紧锁着,冲他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他在这里计较那么多。
许时冷硬的眉拧得更紧,“平时不是挺能耐?”
他声音冷,语气还有些严肃,像是在质问她。
纪雾心里藏着个小秘密,是走出大山这么多年来都没办法治愈的病——
她害怕自己在乎的人对她用指责的语气说话,这会让她想起当年那个在病床上要死的人,瞪着枯槁的眼珠子怒声斥责她没良心的一幕。
她没有跟许时说过,她无法跟他描绘心脏那种像被恶鬼紧紧攥着硬生生拽出淋淋鲜血的痛感。
她在世界上在乎的人寥寥无几,而他,是最重要的一个。
但哪怕是最开始两人不熟的时候,她去骚扰他,翻他窗爬他窗,他再生气再无可奈何也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晚上山间的本就有些冷,纪雾咬着下唇,攥了攥手里没来得及披上的外套,头比刚才还要低,没有吭声。
往他怀里瑟缩了下肩膀。像是因为冷,又像是一种不安全的试探。
两个人都沉静了半秒。
许时皱了皱眉,停滞了半秒后,到底还是无可奈何的在她发顶轻拍了下,“没凶你。”
“我知道。”纪雾本来就不是矫情的人,但此刻抬起头时,媚眼却隐约带着几分水雾。
轻咬了咬唇瓣,欲言又止。
许时这时候才发现她唇瓣有些泛白,“不舒服?”
纪雾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的时候,许时已经背过身,在她跟前弯下了腰。
“上来。”他声音又放轻了些。
纪雾攥着手里的外套,还保持着刚才呆呆立在那里的姿势,有些无所适从的望着他的后背。
见她没有反应,许时回头,结果瞥见了她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像个迷了路的孩子似的。
许时心突然有些闷疼,漆黑的眼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没说话。
须臾,才蹦出几个字:“男朋友背你回去,听话?”
他牵着她的手,背过身把她的手轻搭在自己后背,微微弯下腰等她。
半晌,她才有所反应,小心翼翼的趴在他宽阔的后背,闷声道:“……好了。”
许时背着她,穿梭在这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上,他走得很稳,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在地上留下交错的两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