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君临的智商,如何会听不出秦国富话语中讥讽之意,他眉头一皱,还是说道:“三叔,你说的没错,尽管我暂时还不能确定李元柏的死和江枫的直接关联,但就目前的资料显示来看,江枫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
“不能确定就表明没有证据,按照你的说法,岂止是江枫有嫌疑?有嫌疑的人太多了。”秦国富针锋相对的说道。
“三叔,我说过,我的手上有资料。数据是做不了假的,难不成你认为我会在这个问题上欺骗你不成?”秦君临本就天性骄傲,这时再三被秦国富挤兑,已然是极为不耐烦。
“我知道你手上有资料,这点不需要你再三跟我强调,我现在所要的是证据,证据你有吗?而且江枫要真是有这么神通广大的话,那岂不是他要谁死,死的就是谁了?”秦国富很不爽的说道。
他觉得秦君临的推论是在是太扯淡了,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想要将这盆脏水泼到江枫的头上去。
尽管他并不介意将脏水泼到江枫的身上,但刚才秦君临故意借李元柏的私生活隐射他,他怎么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就算是不能拿秦君临怎么样,也要想方设法给秦君临找点麻烦,不给秦君临太多表现的机会。
“你——”秦君临就要发怒,秦国富是他的长辈没错,但他在秦家的地位,未必比不上秦国富,之所以一直忍气吞声,无外乎是顾忌到秦国富是长辈,不想当着秦老爷子的面,撕破脸皮罢了。
只是秦国富如此不识趣,那也怪不得他了。
秦君临的话还没能来得及说出口,就听秦老爷子的声音传来:“君临,不得放肆。”
秦君临心中一颤,情知自己还是太过容易冲动了,得罪了秦国富不要紧,要是一不小心在秦老爷子眼中留下难成大器的印象,对他今后的发展,必然不利。
秦君临顺势说道:“爷爷,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如果您也认为我说的毫无道理的话,我愿意向三叔道个歉。”
“我人微言轻,哪里敢要你跟我道歉,就别折我的寿了。”秦国富冷笑道。
秦老爷子冷哼一声,说道:“国富,你少说两句。”
秦国富不服气的说道:“老爷子,在李家的事情上,我的原意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君临说江枫有最大的嫌疑,某种程度上我是乐见其成的,可是这些话,空口白牙,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是吗?但说了之后呢,有什么意义吗?”
秦老爷子斜睨他一眼,不悦的说道:“这次的家族会议,我要谈的,就是江枫,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李家出事和我们秦家之间,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吗?意义?你所谓的意义又是什么?”
“什么关系?”秦国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秦老爷子对他更为不满,语气都变得冷厉了几分,说道:“李家如今出事,你就没想过,下一个,江枫所要针对的对象是谁?”
“是秦——是——”秦国富几乎是下意识的要是秦家,话才刚说出口,陡然惊醒过来。
李家出事,江枫下一个所要报复的对象,毋庸置疑就是秦家,是以李家的问题,看似和秦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实则,秦家怎么都无法做到独善其身。
这才是今日这场家族议会的主要目的,也是老爷子会平白无故谈起李家家事的缘故,只是因为他对秦君临的成见,迟迟没能反应过来罢了。
这时深刻领悟到秦老爷子的意图,秦国富额头上的冷汗,簌簌冒了出来,秦老爷子见他还算有点羞耻之心,脸色才稍稍好看了几分,说道:“刚才君临的话我都有听到,李家会是什么下场,我不关心,我现在所关心的是,江枫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顿了顿,秦老爷子接着说道:“江枫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太过诡异,实在是有违常理,我们必须要查清楚他的底细是什么,都明白吗?”
“明白。”
“既然明白,就都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别的事情我没心思听你们说,散了吧。”秦老爷子有些疲惫的说道。
秦家号称为燕京第一家族,除了在权势和财富方面占据巅峰地位之外,家族中自然不会缺少底蕴。
不过那些底蕴,不动则已,一动就不可收拾,不到万不得已,秦老爷子还不想因为一个江枫,暴露了秦家所有的底牌,是以才会有查清楚江枫底细的意图,然后再徐徐图谋下一步的行动。
当然这么做,秦老爷子也是有些无奈,在以往,不说秦家要对付江枫,就算是对对付整个江家,不说手到擒来,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劲。
同时江枫身上的变化,也是隐隐让秦老爷子意识到,如果任由江枫成长下去的话,很有可能,当秦家和江枫正面碰撞的时候,秦家会有阴沟里翻船的危险。
是以李家的事情,即便和秦家无关,秦家也必须上下齐心,有着充分的危机意识,真说起来,这才是秦老爷子今日召开这场家族议会的最终目的。不然的话,这一次死的是李元柏,下一次死的,就是秦家的人了。
……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细碎碎的雨花,江枫人在白果树下,听着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微响,眉头微皱。
他还打算今晚彻夜修炼,现在下雨,看来要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了,人还没起身,就见赵无暇手中拿着一把雨伞,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少爷,下雨了,回房间休息一会吧。”赵无暇柔声说道。
江枫有些犹豫,他这次回京危机重重,根本就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这么点小雨,还不止于难住了他,正犹豫间,就见天空中一道闪电劈过,紧接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变大起来。
江枫无奈苦笑,只得起身钻到了伞下,赵无暇将江枫迎入房间,说道:“少爷,我准备了点宵夜,你要不要吃一点。”
“好吧。”江枫点了点头。
赵无暇会心一笑,赶忙去厨房端了宵夜过来,赵无暇准备的是一锅鸡汤,专门给江枫补身子用的,刚才江枫在后院,她有心去叫江枫吃宵夜,又担心打搅了江枫,好在下雨,为她提供了机会。
江枫喝着鸡汤,倒是没注意到赵无暇脸上神色的变化,喝完了鸡汤,见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江枫又是皱了皱眉。
赵无暇见江枫皱眉,以为是江枫在想着什么心事,轻声说道:“少爷,你说我要不要去把郭从虎叫进来坐坐?”
“郭从虎还没走?”江枫随口说道。
要不是赵无暇提醒的话,他都忘记了郭从虎的存在,不是他记性不够好,而是郭从虎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完全就是胡闹。
“一直都没走,现在还跪着呢。”赵无暇说道。
说起这点赵无暇有些疑惑,她不明白郭从虎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怎么会一直跪在那里,她去劝过几次,郭从虎都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又不肯告诉她为什么要跪着。
“既然那么喜欢下跪,那就让他跪着好了。”江枫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都下雨了。”赵无暇于心不忍,尽管她对素来横冲莽撞的郭从虎没有好的印象,但要是让郭从虎这么一直跪着的话,又下着雨,指不定闹出什么毛病来。
“不用管他。”江枫明白赵无暇的担忧,但是他是绝对不可能收郭从虎为徒弟的,郭从虎要是这么简单就要挟到了他,他也不是江枫了,说完江枫直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赵无暇见江枫态度冷淡,知晓江枫的确是不在意郭从虎的存在,更是觉得莫名其妙,难道刚才江枫皱眉不是因为郭从虎的事情,是她理解错了?
江枫回到卧室,顺手推开一扇窗户,任由外边的风雨吹到自己的脸颊上,而后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到床头盘膝坐下。
卧室里的灵气,虽说不如白果树下那么浓郁,但比之别的地方,还是要好很多,江枫决定今晚就在房间里修炼。
只是没过一会,江枫微闭的眼睛,倏然就睁开了,江枫有听到脚步声,远远的朝出租屋方向传来。
那脚步声踉踉跄跄的,显然走路的人,极为慌乱,很快,那脚步声在出租屋的大门口处响起,推门的声音传入江枫的耳中,那个人,朝房间里边冲了进来。
“江枫,江枫——”郭从虎进入房间,没能看到江枫,着急的大声叫唤道。
“郭从虎,你怎么了?”赵无暇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见郭从虎满身是血,失声说道。
“有人要找江枫麻烦,你快点去告诉江枫,让他快走,这里交给我。”郭从虎大声说道。
“好家伙,看不出来你还真挺能抗,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居然还没倒下,不过你要想通风报信嘛,却是晚了点,今晚包括你在内,谁都别想走。”郭从虎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当然不会走,倒是你,还是想想能不能活着离开再说。”江枫人影一闪,出现在了房间内,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