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尴尬的笑着打圆场:“舅老爷,请进。”
雅间里的众人这才注意到来人,顾夫人尴尬的起身,不知道要怎么向兄长解释幼子的无礼,韩堂平已经发了怒:“长生啊,你现在傲气挺足的。”
“做人当有傲骨。”顾长生起身作辑。
顾夫人暗暗瞪他,陪笑道:“大哥,快请坐。”
“哼!”韩堂平坐在席首,看看顾长生又看看韩玉清。
韩玉清满脸委屈之色,活像被谁欺负了一样。韩堂平隐忍着怒意,语重心长的说:“长生说的对,做人当有傲骨。但傲气和傲骨是两回事。你现在大好了,也不能骄傲啊!以前你病着的时候,人是很和气的。”
“傻子当然和气了,他根本分不清好坏,逢人就咧嘴笑,受了欺负也不自知。”顾长生笑笑,清悦的声音却似裹了霜覆了雪,令闻者阵阵发寒。
韩堂平当教谕多年,见过许多狡猾机智的学生,今日却被顾长生给堵得说不出话来。难道顾长生记得以前的事情?
没错,当初他们韩家是看不起顾长生的。一个傻子,让顾夫人受婆婆白眼,也连累韩家脸上无光。
“爹,路上辛苦了,我帮你们斟酒。”韩玉清主动起身,想终止这个话题。
韩仪彬却很生气,疾言令色道:“忆苦思甜,长生你还是要收敛些。往后多向你大哥学习,好好念书考取功名,再去谋个官职才是正道。”
“我不喜欢当官,当官久了身会有官僚气,我做个小商人不愁吃穿便可。”顾长生微笑着,便把韩仪彬给讽刺完了。
韩仪彬气得脸色发青,顾夫人听得心惊胆战。她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宴会就变得如此刀光剑影了。
顾老爷和顾长德面面相视,顾老爷捋捋胡子说:“可能我们顾家的人志向小吧!长德是和仪彬一起中的秀才,如今仪彬都有县府当差了,我们长德还是个小里正。”
“男儿志在四方。”顾长德笑笑,举杯,“仪彬,我敬你!”
韩仪彬心里受用了些,和顾长德喝酒。顾老爷也给韩堂平敬酒,气氛总算慢慢缓和了下来。
顾夫人暗暗松了口气。
天色彻底黑下来,小二掌灯。席间顾长生一口酒都没喝,也不敬人——反正身体不好,谁敢强求他?
宴会后,韩家父子也回顾家歇息。才把他们安顿好,宋嬷嬷便来告状了:“夫人,三少爷和杨柳村夏芊芊私下还有来往,您怕是要采取措施才行啊。”
“什么?”顾夫人大惊。
“今日三少爷还让青童巴巴的送了一桌酒席到杨柳村,我和杏儿亲眼所见。夫人,你是没看到秦家有多穷啊,娘儿几个看到酒席,眼睛都直了,跟饿了几辈子似的……”宋嬷嬷添油加醋,尽说坏话。
顾夫人勃然大怒:“竟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嘛!一开始我和杏儿以为青童偷东西,所以跟上去。没想到,他是替三少去送餐的。唉,夫人啊,三少爷是多矜贵的人啊,怎么能你一个穷山沟的丫头片子送吃的,多掉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