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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宇和林静吃完早饭,就立刻赶到了警局。现在情形越来越严峻了,早一天找到凶手,也是早一天给自己一个交代。

“呦?你们一起来了啊!”时迁看他们俩同时走进来,不由得打趣道,还特意加重了“一起”两个字。昨天郑宇送林静回家,之后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这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啊。

林静只是低着头,时迁的话臊得她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了。反观郑宇,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是啊!我昨天住她家!今天不一起来,难道还分开来啊!”郑宇的声音不大不小,但也足以让警局的同事们听清了,一下子整个警局就炸开了锅。

“天哪!他们俩同居了都?”

“这才几天啊?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呜呜呜,郑宇警长那么帅,居然就这样被林静独占了啊!我不甘心!”旁边几个女警也跟着凑热闹。

小崔也听到了郑宇的那番话,急忙跑到林静面前询问着。

“什么什么?静姐,你和这个臭……”感受到郑宇不善的眼神,小崔连忙改口,“你和他在一起了吗?”

这下,警局一下子都安静下来,大家都八卦地等着林静的答复。

林静看了眼郑宇,本来还略微有些激动的心情,瞬间就被他事不关己的表情浇灭了。她的心里有些失落,这个臭流氓,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啊!为什么总是变幻无常呢。

“你说的话,你自己解释!”林静扔下这句话,就潇洒地离开了舆论中心。

郑宇没想到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大家就都当真了,好像林静也当真了。唉,真是自作自受啊!

“干嘛!你们觉得我会解释吗?”郑宇完全不理会众人因为八卦而炽热的目光,直接甩下这么一句,就跟在林静身后离开了。

“哇哦,郑宇警长刚才的样子好帅哦!”那几个女警又开始犯花痴了。

其他人被郑宇的话噎得不上不下,但也只能作罢。

时迁看到小崔无比落寞的表情,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强点!”

这下,小崔更加伤心了,直接就朝门口奔去,却迎面撞上了刚进门的张冲。

“你这小子!干嘛呢!一大早就这么莽莽撞撞的!信不信我盖你帽啊!”张冲被他撞得生疼,火气也腾地一下起来了。

小崔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就和张冲杠上了,“你盖吧你盖吧!反正静姐也和那个臭流氓在一起了,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啊!”

姚雷生就跟在张冲后面,听到小崔的话也是惊了一惊,不过他神色如初,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动,只是微微聚拢的眼角还是显示出了他的讶异。

“行了,冲子,你就不要和他较真了!”姚雷生适时地阻止了张冲的暴力行为,“我们手头上的案子还没查完呢!”

“要不是,那个郑宇抢走了你对这宗案子的负责权,说定我们还能从徐宣嘴里知道华棠……”张冲这个人就是容易冲动,差点就说漏嘴了,姚雷生警告的目光让张冲立马闭了嘴。

“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一直查下去!”姚雷生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棠棠,等着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走吧!”姚雷生示意张冲离开,只剩下小崔还沉浸在难以接受的痛苦中。经过郑宇办公室窗前,姚雷生的目光正好与他相接,两人都紧紧盯着对方,像是一场角力赛,谁先放弃,谁就输了。直到墙壁把两人的视线阻挡,姚雷生这才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只是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郑宇看着姚雷生消失在墙壁后面,却还是没有收回目光,就这么死死地盯着。

“喂!”时迁看着郑宇盯着墙壁发呆,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林静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只是白花花的墙壁啊。

“没事!你继续说!”郑宇只是愣了一会儿,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这份档案上。

“刚才讲到……”时迁在档案上寻找自己之前讲到的部分,“算了,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还是从头再说一遍吧!”

郑宇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之前,你要我调查徐宣的家庭背景,结果我发现徐宣根本不是徐明的亲生儿子,而是十岁以后才被徐明领养的。”时迁拿过一份文件递给郑宇,正是当年的那份收养文件。

“又是十岁!”林静对于这个时间点显得特别在意,“那之后徐宣的就诊资料被人为删除,会不会也是徐明一手策划的?”

“等等!你是说徐明?徐明现在可是个傻子诶!根据删除痕迹显示,资料是近期才被删除的!怎么会是他?”时迁有点不能理解了,一个傻子居然也会删除后台资料,这也太扯了吧。

“其实,我们怀疑徐明是在装病!”郑宇把之前去混混基地的经过,以及在徐明病房里的发现简略地告知了时迁。

“竟然是这样!只怕当时你去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扔掉那双运动鞋吧!”时迁思考着郑宇刚才说过的话,好像觉得这之间隐隐地有什么关联。

“我之前也不确定徐明去过的是否就是那家煤场附近,毕竟有大量煤渣的地方也不一定是那里。但是后来通过混混头儿的证词,我才确定徐宣打架斗殴当晚,徐明是在现场的!”郑宇又继续补充道。

“我想了很久,你们说,徐宣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去挑衅那群小混混呢?”林静听郑宇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她用手支着头,手指在桌上咚咚地敲着,一下、两下、三下……郑宇的眼珠随着林静手指上下转动,渐渐地眼睛竟然有些睁不开了。

“对了!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呢!”郑宇倏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胸口因为激动稍稍有些起伏。

时迁和林静则被郑宇这么突然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林静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啊!”

“臭流氓!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啊!吓死姐姐了!”林静没好气地说道。

“不要停!继续!”郑宇用手撑住桌子,身子微倾,俯视着林静,不知所以地说着。

“什,什么啊?”林静不得不抬头看着郑宇,她用腰部的力量支撑着自己微微向后倾斜的背部,无形中感受到一股压迫性的力量。

“喂,喂!你们的闺房乐事,没必要这么正大光明地拿出来说吧!”时迁显然想歪了,难怪今天郑宇注意力这么不集中,难道说他是在回味昨晚……

林静和郑宇同时狠狠地瞪了时迁一眼,“好好好!我闭嘴!”

林静没有理会时迁的玩笑,她好像有些明白郑宇的意思了,手指又重新在桌上有规律地敲打起来。

“是这个吗?”

“没错!就是它!”郑宇的脸上显露出丝丝欣喜,之前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终于找到答案了。

“我还是不明白!”时迁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以你的脑容量,也就只能到达闺房乐事这种程度了!”郑宇反过来将了时迁一军。

“好好好,我错了!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时迁连连认错。

“林静刚才说的问题,我也一直在思考。按理来说,徐宣的主体人格是懦弱的、羞怯的、甚至有点自闭的,但是敢去和小混混们挑衅的徐宣却是张狂的、大胆的、甚至是有点狠辣的,所以这只能说明一点:当晚打架斗殴的不是徐宣的主体人格,而是他的后继人格!”郑宇一步步地进行着分析。

“这个不难理解,我也有想过这方面的可能!”林静对于郑宇的分析表示了赞同,“但是如果这种说法成立的话,徐宣的后继人格又是怎么被触发的呢?”

“从一种人格向另一种的转变,开始时通常很突然,与创伤性事件密切相关。其后,一般仅在遇到巨大的或应激性事件、或接受放松、催眠或发泄等治疗时,才发生转换。”时迁默默地念叨着。

“现在,还没想到吗?”郑宇在一旁提醒道,答案已经近在咫尺了!

手上的动作,人格激发动因,到底是什么呢?林静的脑海里闪现出各种各种念头,可是就是找不到想要的!她的手又不自觉地上下敲动起来,上下、上下、上下……

“我知道了!”林静的眸子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是催眠术!”

郑宇听到林静的答案,打了一个响指,有些赞赏地说道,“恭喜你!答对了!”

“对呀!我刚才还说到了呢!怎么就是没有想到呢!”时迁有些懊悔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因为以你的脑容量,也就只能到达闺房乐事这种程度了!”林静也趁机打趣着时迁。

“怎么,林静,你也?”时迁没想到林静也会这么说,不过他们俩现在一致对外也不奇怪了啊。时迁眉毛一挑,带着戏谑的口吻问道,“不过,你们昨晚有没有……那个什么……”

“滚!”郑宇和林静直接简单粗暴地终结了时迁邪恶的想法。

“回到正题!”郑宇拿眼角瞟了瞟时迁,才继续说道,“我怀疑,是徐明利用催眠术激发了徐宣的后继人格,从而指使他对混混们发起挑衅。”

“之后他又主动报警,把警察引来,徐宣被逮捕,接着被送进监狱!”林静接着郑宇的话说道。

“而徐宣和李贺正是在监狱里碰面,这才拿走了李贺的专属标志!”时迁也进一步分析道。

“这样看来,是徐明想要得到那个专属标记!徐宣只不过是他的替罪羔羊罢了!”郑宇似乎得出了结论。

“那会不会也是徐明指使徐宣杀人的呢?”林静好像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如果是这样,那么起码徐宣并不是自己想要去杀人的!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徐宣还是不能完全摆脱凶手的嫌疑,至于徐明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还真不好说!”郑宇用手摩挲着下巴,慎重地说道。

“可是,徐明就没想到自己会暴露吗?”时迁觉得经过分析,整件事情实在是太明显了!

“其实他的计划很周密,只是在这当中出现了几个不确定因素。第一,他没有想到我们会潜入他的病房,发现那双运动鞋;第二,那个混混头儿,因为报复心强,记住了他的长相;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故意抹去徐宣的诊疗资料,反而给我们留下了破绽,让我们确定了徐宣的多重人格分裂!”

“等等,刚才我就问过,是不是徐明一手策划删除了徐宣的资料,但这也只是怀疑,你怎么可能那么确定呢?”林静听到郑宇分析的第三点,有些疑惑。

“其实,答案很简单!”郑宇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我知道了!”一直没有作声的时迁突然喊了出来,“之前我就觉得这之间有一种隐含的联系,但是并没有发现到底是什么?”时迁紧紧盯着眼前的一份档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们看,这份是徐明在进入精神病院之前的履历资料,他在大学主修的是信息技术专业,出来后当了剪辑师,直到意外发生前,一直都在光大传媒公司工作。”

“信息技术?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绝对具备了在不知不觉中,抹除徐宣诊疗记录的能力啊!”林静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重点。

“没错!他绝对有这个能力!”郑宇进一步解释道,“而且,这种事情,亲力亲为,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

听了郑宇的话,林静想到了更坏的一种情况,但愿不是如此。

精神病院里,徐明对着窗台上的一盆盆栽自言自语着,“你说,他们发现我儿子是多重人格了吗?我都给他们留下线索了呢!他们应该不会太笨吧,不然就太没有意思了……”

他轻轻地用手指一推,那盆盆栽就直接从楼上掉了下去,摔在地面上,支离破碎,发出刺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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