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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很多人都有过坑人或者被人坑的经历,而其中的缘由多数是出于个人的利益和私心,少部分则是出于逼不得已。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郭夜阑来说,此刻都是感同身受的。

要问为什么?因为此刻的他正坐卧在一家高级扶桑料理店的包间中,周遭还围满了身着各色西服,表情平静,面容却凶煞无比打手保镖。

在那柔软的坐垫上正襟危坐的郭同学身边占着两个衣着光鲜,头戴乌黑太阳眼镜的青年,他俩一左一右地站在郭夜阑的两侧,嘴角不约而同地保持着一丝不可谓不自信的弧度,看上去就像是左右护法一样将郭夜阑围在中间。

“那个...”郭夜阑微微一笑,小心地举起手。

然而在他刚出声的那一刻,房间里的那些凶狠巨汉们却都一致地朝他瞪了过来,郭夜阑甚至能在那一瞬间隐约看到他们头上闪着一个充满威胁意味的“?!”号。

郭夜阑见状,面容平淡地将手放下,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之后,斜眼恶狠狠地瞪了某个正在偷笑的死党一眼,那眼神就像在说:‘你tm这就是你所谓的万无一失?’

于恒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暗暗地在交叉合十的手掌中间悄悄地对郭同学比了个大拇指以示鼓励。

“郭兄弟,我总觉这些家伙想找我们干架是怎么回事?”

云长天那憨厚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想起,他瞥了眼身旁的于恒一眼,随即又朝郭夜阑看了过去,信誓旦旦地竖起大拇指:“放心,于恒兄弟,有本大爷在,他们要是敢找你麻烦,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tm谢谢你啊!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大麻烦!’

心里欲哭无泪地吐槽了一句,但郭夜阑却不得不承认,这种时候这家伙那意图搞事的安慰倒是让他心中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慰藉。

他不自觉地扯了扯胸前的领带,此刻总感觉屋内的暖气是不是开太大了,让他闷得慌。

郭夜阑很想向身旁的于恒打听一下现下的情况,可碍于形势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毕竟从明面上将自己现在可是冒牌货,出发前于恒这家伙就千叮嘱万嘱咐地让他按照自己安排好的来,他到底不希望节外生枝。

而且瞧死党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总显得苦恼的自己才是那个不知趣的人一样。

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随着房间一侧的和室屏风门被人缓缓拉开,在场的那些打手们纷纷都朝着一门口望去,紧接着动作一致地躬下身肃穆地喊道:“大小姐,辛苦了!”

生分的扶桑语,但郭夜阑却能一瞬间理解其中的意思,这场景就像是以前偶然在网上看到的一些扶桑风格警匪片里那些黑道大佬登场前小弟们无出二致的行礼。

他在于恒的示意下站起身,顺着所有人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贵品红色雕花和服的女孩在数人的簇拥下缓步走进房间内。

女孩脸上化着端丽的妆容,两颊涂着淡淡的粉底,薄唇微红,搞搞盘起的秀发后戴着一株木质流苏发簪,微垂的秀眉下双眸如同水波,华丽碧贵的妆容在她身上显得如此地自然,尽显端庄。

花海院铃樱微微打量了一下房间一侧的三名青年,朝着郭夜阑的方向微微施了一礼后,便在贴身侍女的陪同下径直来到郭夜阑对面的位置跪坐下来。

“于少爷,初次见面,您好,我是花海院家的花海院铃樱,很高兴见到您。”

彼时郭夜阑也已经重新坐下,才刚抬起头,便对上了花海院铃樱那亲和温婉的微笑。

对方说的是华国语,而且口音上还十分流畅,显然有精心学习过,在这种时候显得更加亲切。

平心而论,自己长这么大,和女人相处的次数真不算多,女性朋友的数量更是屈指可数。

加之身边比较熟的...像是李可欣或是韩丛雨之类的女孩,甚至包括自己一奶同胞的亲姐姐,自己很多时候都拿对方束手无策,趋于弱势。

更别提不太熟的像是聂绫月或者是曾经给自己找麻烦的罗珊珊那种大小姐,若不是还认识一个对他态度比较亲近的聂绫雪,他可能会觉得这种身位的千金小姐都是不好对付的洪水猛兽。

毕竟比起左右逢源,社交圈广泛的于恒来说,他郭夜阑可算是路人中的路人了。

至少在今天之前,打死他也不相信这种体态言语端庄温和,看一眼就觉得知书达理,通达人情的贵族千金原来真的存在。

“您、您好,于氏集团,于恒,很高兴认识您,花海院小姐。”

郭夜阑脸颊微微泛红,也许是因为自己现在出于一个冒充者的角度,笔直地对上花海院铃樱那和善温和的笑颜,竟让他一时间有点无措。

他瞄了瞄身旁不知道什么表情的于恒,给他投去了一个眼神,无声地与其交流道:‘你要不再考虑考虑?这姑娘看上去绝对不比我姐差。’

‘哥乌恩~滚。’

于恒抬了抬脸上的墨镜,下面的眼睛微微不可知否地眨了眨,清晰地将自己想表达的信息传递给了郭同学。

“啧...”郭夜阑无声地砸了咂舌头,桌子下的拳头不由得硬了起来。

“于少爷?”见到郭夜阑的异样,花海院铃樱面露不解地看向他。

“没、没什么~啊哈哈...”郭夜阑挠了挠头,有点微微的尴尬。

他很明确地感受到,自己刚笑起来,周遭那些保镖们的视线就不约而同地朝他射了过来,仿佛是在因为他对自家小姐的不尊重而不平那样,但又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而很快地,他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在他为了缓解尴尬而转移注意力的同时,余光意外地注意到身边的云长天,灰发青年此刻呆愣在原地,墨镜顺着鼻梁滑了小半截下来,裸露在外面的目光微微呆滞,瞪得和铜铃一样大,眸中的视线却干净得发亮。

“咳咳!”郭夜阑咳嗽了一身,不动声色地用手肘撞击了一下云长天的小腿,在对方瞬间回神的那一刻朝他勾了勾手指。

朴实的云大少爷一见到自家兄弟朝自己招手,立马就屁颠屁颠地凑上前去,还没等他开口,就被郭夜阑一把箍住了脖颈扯到了一旁。

“不好意思,稍微失陪一下,花海院小姐!抱歉啊,各位!”

花海院铃樱一愣,只见郭夜阑对她打了个手势,便拉着云长天往包间的厕所跑去,于恒才刚反应过来,奈何郭夜阑动作太快,他也只能无奈跟上那两个家伙。

“你看啥得那么入迷啊!不嫌事大是吧?!”

还算宽敞的卫生间里,郭夜阑将尚处于懵逼状态的云长天逼到墙脚,有种有气没处发的感觉,想起那些保镖们一副要将他们给寄了的样子,简直头疼不已。

从进来开始他就可感觉到那些保镖不待见他们,明明迟到的事女方那边,可是这会儿却一副他们才是罪大恶极的一方的样子。

再加上花海院这个称谓,如果他没有记错,据凌杰所说这应该是那个位居于扶桑第一黑道组织“山城会”背后的皇族旁系世家?对于这种家世背景的名门,他可不认为对方会多么地讲道理。

哪怕那位大小姐的态度多好,笑容多和善,在这种情况失仪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偏生这小子刚刚还那么直白地盯着对方看,这该不会是...

接触到郭夜阑投来的那股鄙夷的视线,云长天顿时感到心里毛毛然。

“你不会对那位小姐有意思吧?”

“怎么可能?!我云长天是那种人吗!正所谓朋友的老婆不能欺负!更何况你还是我兄弟,就算你对她没意思,我也不会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情的!”

云长天身子一僵,旋即一股愠怒爬上他那刚毅的面容,整个人义正言辞地朝郭夜阑反驳着。

“就是,郭二,咳咳...老于你别污蔑云兄弟,咱云兄弟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吗?不是我说你,你自己见个对象,咱兄弟来帮你撑场,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要胳膊倒着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

这边,于恒刚把卫生间门关紧,滔滔不绝的高谈阔论还没说完就被郭夜阑的一阵死亡凝视给逼停了。

他能明确地从郭夜阑的脸色中读出一句话:‘你tm的再说一句试试,小心我揭你老底!’

碍于自己真怕这小子鱼死网破,于恒还是决定点到为止,见好就收。

“不过这也怪不着云兄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位大小姐确实挺漂亮的,你说是吧?云兄弟。”

于恒见在郭夜阑那儿讨不着好,顿时调转风头过来亲昵地搭起云长天的肩膀,脸上那痞痞的笑容见仁见智。

“是、是很好看...”云长天下意识地应道,旋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推开于恒的手退到一边:“不过我对她真没那种想法!我只觉得...觉得...她看上去有点眼熟,好像以前在哪见过...”

郭夜阑和于恒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都是一变,紧接着十分配合地指着云长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俩笑啥!”云长天皱起脸,感觉自己像是被他们明着嘲笑了,十分不爽。

郭夜阑咳嗽了一声,将脸别向一旁:“抱歉,情不自禁。”

于恒摸了摸鼻子,嘴角的笑意却还是没消退:“抱歉,情难自已。”

“你们!我没开玩笑,没胡说!我真觉得她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看过!”

“啊对对对~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这边两人难得这么默契。

“你们...!”

云长天憋闷地想要解释,但是口头争辩这种事想来不是他的长处,觉得憋屈的同时,也是无计可施。

而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从洗手间门外传来,只见一个厚重且带着不满的男音从门外传来:“喂,你们什么意思!想让我们家小姐等多久!”

那人用地道的扶桑黑道语气催促着门内的三人,显然早已很不耐烦。

郭夜阑很快地理解了话里的意思,同时,相比云长天和于恒,他的超常听力还听见在那人发话之后,似乎有几个人过来制止他将其带了回去的吵闹声。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表情各异,心中的想法此刻却不谋而合。

两分钟后,三人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花海院铃樱的身后,一个身材魁梧,面上带着十字刀疤的男人正被身旁其他两人看着,听着那模糊的声线,郭夜阑可以确认刚刚擅自来敲门的人就是那个家伙。

“十分抱歉,于少爷,铃樱今日并非有意来迟,实在是路上遇到了一些变故,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若是给您造成了不快,我深感歉意。”

只见花海院铃樱突然低下头行了个礼,依旧是那柔和的声音,但其中却夹杂着一股歉意。

“不,怎么会!请抬起头来,您言重了,花海院小姐,是我们思虑不周,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了他们,郭夜阑也急忙出言解释,他趁此机会再次打量了微微低头的花海院铃樱一遍。

如果说李可欣的美貌是那种如火般的张扬,聂绫雪则是如碧波流水一般的清澈无暇,而眼前的这位大小姐与她们却都不同,是一种趋近于气质上的雅致亲和,像是对待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包容,他似乎能理解,那些保镖家臣们为何对她都那么地爱戴拥护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郭夜阑也能明确地感觉到这个女孩不简单,说到底,于毅为什么会给自家儿子安排这么一个结婚对象。

家世背景来确实两家称得上门当户对,但这种与黑道有关联得家族,和走官道生意的于家...

再来,甚至他们对待于家来的人还不算友好,这怎么看也不像偶然,仅仅是利益上的往来?又或者说只是为了敲打自家的败家子?

而且以这位大小姐的处事能力,她真的会因为一张错误的相片而认错自己的订婚对象么?难道说...

心里的猜测,揣摩让他不自觉地更加警惕起来,眼下他只想快点结束这无妄之灾般的会面。

女孩依旧面带微笑,清丽端庄的脸庞,气质像是高山流水一样自然而然的寂静,若是单论这细心精致的妆容,倒是能和李可欣甚至是聂绫雪那般个大小姐一较高下,他似乎能理解为啥云长天也会说她好看了...

‘确实挺好看,不过比起我家月依还差一点。’

郭夜阑心里不自觉地喃喃着,他可是看得很清楚,方才花海院铃樱说完,她身旁那些家臣保镖,甚至是贴身侍女都不约而同地朝他这边看来,其中的感情意味复杂交错,不过很明显恶意占得更多,他可不想去节外生枝。

不多时,门外传来酒店上菜的通报声,在郭夜阑有点讶异的表情中,花海院铃樱微微一笑:“我在想您可能也饿了,就吩咐下面准备菜肴了。”

随着女孩的示意,身边的侍女拉开包间门,和等在外面的酒店经理说了什么之后,一道道装饰精美豪华,摆盘颇具特色的扶桑料理被陆陆续续地端了进来。

“这都是这里的特色料理,希望能够合您的胃口。”

本身此次的会面点就是女方那边安排的,花海院铃樱此刻也自然是一副地主之谊的姿态,她的脸上微笑不减,朝郭夜阑的身后道:“两位也是,若是不嫌弃,也请坐下来一同用餐吧。”

“小姐,这...!”

听见花海院铃樱的话,身后那名带着刀疤的中年男人面露不悦,却在下一秒被花海院铃樱的侍女拦住:“近藤先生,还请您和各位先出去外面等候。”

“你说什么,雏小丫头!”

那名中年人看着就要发作,却被一道带着厉色的柔和女音制止:“近藤叔叔,是我吩咐小雏的,我理解兄长大人的担心以及各位的好意,但在这件事上面,我不希望各位过于干涉,这也是为了各位着想,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男人闻言顿时没了气势,他愤愤地瞥了一眼已经入座开吃的云长天,最后只能砸了砸舌头和其他几名保镖一起退了出去。

而这边,郭夜阑虽然察觉到那边的气氛有点不对,倒也没说什么,好在对方用的是扶桑语,他也可以见缝插针地佯装听不明白。

更何况,花海院铃樱的准许也让他松了口气,毕竟那些吃的刚送进来,他就能敏锐地感觉到身后的云长天不对劲,险些口水都流出来了,以他对云长天几面之缘的了解,他对这小子面对吃的诱惑能有多大定性实在没底。

“于少爷,您不用餐么?”

“啊?嗯,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郭夜阑拿起筷子,将准备上手去拿生鱼片吃的云长天的手敲了一把,恶狠狠地警告着对方注意餐桌礼仪,然后又面露难堪地朝花海院铃樱苦笑着。

接下来的时间内,他都按照着于恒之前为其安排的那些对话问题,和花海院铃樱有的没的相谈起来,坐在一旁的于恒也会在他反应不过来的时候给出一些帮助和提示,令这场会面能顺利地完成...

酒店外,位于北侧一栋高层商务建筑的顶层,那是一座用透明天顶玻璃围造而成的人工温室,一处位于私人名义下建造的空中花园。

冬季的雪花早已为天顶的强化玻璃覆上了层层白纱,但在那玻璃隔层的内侧,花草树木却长得郁郁葱葱,枝头上的鸟儿,园中水池的荷叶,立于其上的青蛙,徘徊于水中的游鱼,一切和外面的天气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黑衣少女站在园中的一条鹅卵石小径上,撩起的衣袖上,一个通信用的手表屏幕上映射出一个面色清冷的女人。

“先生已经到那边了吧?我听说方才出了点意外?”

莫芷璃的声音如她本人那般,依旧淡漠无波,感受不到多少情绪波动。

“嗯,只是一点小骚动,不过涉及到花海院家的人,是长老示意我的...”

“行了,我没兴趣知道,在战斗方面,你自己拎得清,那个人更是如此,别节外生枝就是了,我没那么多功夫替你善后。”

唐月依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些什么,但通信那边的莫芷璃并没有等她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她,仿佛女孩的话对她来说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宜那般。

“是...”唐月依安静地回应了一声。

“先生呢?”莫芷璃放下手中的文件,默默地问道。

“长老和交接的人有要事相谈,不允许我在场,所以就让我先来外面待命了。”

“哼嗯...应该说不愧是直系的人,架子依旧那么大,罢了,别忘了你的任务,保护好先生和小姐的安全,先这样吧。”

“是。”

通讯在下一刻被切断,看着灭掉的屏幕,唐月依面色微微一黯,轻轻地将手表屏幕盖上。

远处的一座办公房内,岳瑾诚似乎还在处理着某些事物,只是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是如何情况,只能看到办公房大门处两个与自己一样身着黑衣的身影笔直地立于房门两侧,杜绝一切靠近的人。

就连身为岳瑾诚护卫的唐月依,也不被允许接近那儿。

花园中不时传来鸟鸣声,飞舞的蝴蝶停留在花坛的鲜花之上,几名身着工作服的园丁在四处忙碌着,让这儿的一切显得无比安宁。

恍惚间,一只胆大的白色鸟儿趁着女孩驻足的时候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唐月依一怔,酒红色的眸子微微地打量着这毫不生分地落在自己肩上梳理羽毛的小家伙,她不自觉地抬起手,黑色手套外的白皙指尖将要触碰到鸟儿的瞬间,小家伙却张开翅膀扑哧着飞到了她面前的一棵树干上。

鸟儿蹦蹦跳跳的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因为害怕,倒显得有些得意。

这精神的样子,让女孩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只胖胖的白色鹦鹉的模样。

她脸上如常的冷淡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则是与方才不同的柔和与轻松,嘴角微微仰起一丝轻微的弧度。

鸟儿貌似并不理解女孩的想法,它煽动着翅膀,再次往高处飞去,但很意外的却是,在飞往高处的途中,鸟儿像是突然间失去平衡那般往下落去。

目睹这一幕的女孩连忙迈动脚步追了上去,在拨开一处草木的花丛间后,她看见了那只落在草坪上的白色鸟儿。

小家伙蜷缩着翅膀,身体僵直,就像是失去生机的物件一般掉落在在那儿。

“这是...怎么会这样?”

唐月依将鸟儿捧在手心里,却发现小家伙早已失去了生机,这出乎意料的一幕令女孩原本趋于平静得内心不由得被什么东西勒紧了一般,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汪---!

沉闷的犬吠声,将女孩从深沉的思绪中拉回,她抬起头,赫然发现不远处的一张木质长椅旁,一只大型的白色杜高犬正朝她呲着牙,面露不善。

也就在这时,一只戴着布手套的手在狗的头顶摸了摸,让原本警惕着的狗顿时安静了下来,往地上一趴,在主人的脚踝边闭上了双眼。

唐月依看见,那长椅上坐着一个身着园丁服饰的老者,他两鬓发白,灰暗的发梢朝着两鬓垂落而下,显得有一丝凌乱,眼角布满了细微眼纹,淡淡的褶皱从眼角处延伸至脸颊两侧,一双暗淡无光的双目低垂着,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将手中的谷物洒向身前草地上的鸟群。

“客人么?少见,这儿的客人平时可不多。”

唐月依站起身,有点错愕地朝老人点了点头,手里依旧捧着那只失去气息的鸟儿,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老人叫住。

“你手上的,是这花园里的孩子吗?能还给我么?”

女孩微微一愣,短暂的迟疑过后,她缓步来到注视着她的老人身前,将手中的鸟儿递给老人。

“很抱歉,我看见它突然间摔倒了地上,然后...”

老人低垂着眼眸,将视线挪到了那只鸟儿身上,只见他从女孩手里轻轻地将鸟儿的尸体接过,表情柔和地抚摸着其身上的羽毛。

唐月依端详了老人一眼,走近了她才发现,这位老人的脸庞并不显得有多么苍老,若是不仔细看那脸上纹路,倒是趋近于中年人的长相,只是那张稍显年轻的脸上看不见多少血色,苍白得像是一个病人。

“你看上去有些难过,是因为这个孩子?”老人依旧没有看向女孩,但他的声音中却带着一股莫名的亲和感,像是一个迟暮的和蔼老人一般,令人感觉不到恶意。

“我...”唐月依袖子下的手逐渐攥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人的问题。

“无需难过,这些孩子,都是这儿主人养育出来的,用于点缀此处的‘生命’罢了。”

他梳理着鸟儿凌乱的羽毛,周遭原本聚集在一起的鸟群此刻早已四散而去,空留下那干净的草坪。

“它们和普通的生灵不同,只是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能而诞生,所以也会此而消逝,当他们试图躲避逃离的时候,便会随之凋零。”

唐月依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眼底却充满了疑惑,她无法理解老人的话语,甚至一时间分不清楚,老人的话到底是说给她听的,还是在自言自语。

“你...也是个孩子呢...”老人抬起头,在短暂的沉默过后,终于将视线重新落在女孩身上:“你认为,这在你眼前消逝的孩子重要吗?”

“重要?”唐月依哑然,她并非不想回答,只是对于老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难以理解,甚至不明白他现在问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老人站起身,越过女孩的身影,捧着手里的鸟儿来到不远处的水池边上,地上的杜高犬见主人起身,微微地抬了抬头,又重新伏下身去趴着。

而在下一秒,令唐月依无比震惊的一幕发生。

随着老人张开手掌,原本躺在掌心里的那只失去生息的鸟儿居然扑朔着翅膀再次飞了起来,在那水池上盘旋着。

“这...!”

“你定然见过生命的开端与结束,我也一样,我见过太多太多了,生命在这世上是如此地渺小,如此地不值一提,只为在那与整个世界相比微不足道的时间中挣扎,便要用尽全力,然而不管它们用再大的力气去反抗,却终有走到尽头的那天。”

老人凝视着上方的鸟儿,深邃的双眸中不知道透过那渺小的生命看见了什么,他微微仰着头,继续站在原地背对着身后的女孩开口。

“生命终究太过脆弱,躯壳不过转身即逝的容器,会消亡,会损坏,最终死去,哪怕如何强调这些生命的重要性,但死亡和衰老亦是不可避免的定律,令人哀叹,令人惋惜,所以...我才会理解,生命的本身其实并无价值,也毫无意义。”

扑通---!

随着水花溅起的杂音,那只重新飞起的鸟儿再次落下,掉落进水面,沉入到池底,被其中的鱼儿包围。

而唐月依的内心,也在这一瞬间感到了一股难以掩盖的惊诧及寒冷。

“那么孩子,你的看法又是如何?”

老人凝视着湖面,没有再做言语,但正是这般,才让女孩感到更加地难以置信,眼前的人,他的语气是如此地平和,但话语却令人感到如此地寒冷。

她甚至无法去思考那本该失去生息的鸟儿为什么还能短暂地飞起来,只是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回答老人的问题。

无价值?无意义?重要吗?

脑海里回想着的是方才老人话语中的词汇,但思绪却混乱的令她无法看清自己的想法。

此刻的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年幼时候浑身染血的身影在自己眼前不断掠过,紧接着的,便是那在刀光中,随自己的杀戮逝去的生命和血液。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回答不了,至少在自己看来,甚至连回答这个问题的资格都没有。

是因为什么?因为自己想要说出的答案,与自己是如此地相去甚远么?若是如此,自己的答案到底应该是什么?

“但至少,它们在生命结束之前,也不曾放弃自身的生命活到了最后,我认为这也是一种价值。”

---!!!

隐约间,她似乎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回忆中,那个将自己护在身后的人曾经说过的话。

唐月依如释重负般地呼了口气,像是终于能够开口说话那般,朝前眼前的老人看去:“生命并非毫无意义,他们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价值,即便会死去,会老去,也因为切实存在过的这短暂的时光而显得更加珍贵。”

老人的身形微微一滞,他缓缓地回过头,对上那双惘然中却带着坚毅的酒红色双眸,脸上那一丝诧异转瞬即逝,随后便是一丝小小的落寂与失望之色。

“老先生,到时间了,该走了!”

远处,花园的园丁朝此处快步走来,轻快地和老人打着招呼,而老人也在片刻后露出了微笑,和蔼地迎了上去。

杜高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来到了主人身边,而走近的男园丁细细地打量了唐月依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我似乎听过与你相似的观点,但只可惜,在现实面前,分离的理想终究是脆弱不堪,所以唯有令那脆弱的生命拥有反抗的力量,这一切才有可能产生变化,孩子...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相似。如果可以,希望还能再见到你,到时候,我衷心希望你也能理解这一切。”

老人背着手,在青年园丁的搀扶下缓步离去,留下了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唐月依。

她垂下眼帘,看着那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困惑愈发深了一些。

“十四号,你在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在外面待命么?”

“长、长老,没什么...对不起,我...”

岳瑾诚缓步从远处走来,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着黑衣,脸上戴着面具的男人。

男人随着岳瑾诚来到女孩身边,面具下微深的眸子细细地打量了女孩一眼后,又注视了一下周围,没有言语。

“那么按照原计划,样品我就先带走了。”岳瑾诚回头,朝男人招呼了一声。

“请便。”男人抬起手,双手交错间,抚了抚手指的关节处,朝岳瑾诚做了个‘请’的动作。

“走吧,十四号。”

“是!”女孩应承着,急忙跟上岳瑾诚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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