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世阎罗道:”阿九公主,你莫听他念叨,你快些回到阳间,白真大师自有鬼差送回。”
凤九与阎王寒喧了几句,离了丰都。
又至三生石畔,凤九在三生石下寻了块瞧起来不同寻常的石头,这成色、质地,倒与三生石很像,上面隐隐约约有当年用剑削磨的印记,只经岁月流转,却被风沙磨成了滚圆的石子,就如鹅卵石,原就是石头,经过冥界河流、雨水长年累月的冲刷,磨去了棱角。上面或深或隐,密密麻麻全都是字的印记,依稀能瞧出密密的“帝川”二字,或工整,或歪斜,或大如姆指大小,或小似绿豆,竟满满都是那个名字。
莫名地,凤九将这石头揣在了怀里撄。
白无常冷冰冰得毫无感情地道:“仙子真是好眼力,当年那姑娘用了数日的时间从三生石用剑凿下了一块,在上面刻下了名字,之后每世归来,都凿下一块。只是她十世之后,看护三生石的冥仙再不许她从三生石敲石刻字。
她捡了忘川河畔的石头刻,最后整片忘川河畔的石头都刻完了,她就到忘川河摸石头刻。
她魂飞魄散之后,她的故事从冥界流传开来,感动无数痴男怨女,有几个多情男子,亦有几个痴女儿,翻遍这里的石头,只会寻到她用过的十块从三生石敲下的石子,用心地将上面的字磨去,然后在上面刻上自己意中人与自己的名字。
大抵二百年前便有这么一个痴女,她捡到了其中一块,结果就换来了她与那男子的三世姻缘。这个女子……偿”
白无常拼命地想,却忆不起她的名字。
黑无常夺口而出,“这女子叫冯芙,男子唤梁宗卿,因她们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往后的三生三世,他们的名字都不会改。”
冯芙、梁宗卿……
原来,他们的三生姻缘是这么来的。
黑无常不耐烦地道:“因冯芙求来了三世姻缘,惹得其他的痴男怨女也前来寻那几块石头。仙子好运气,还以为早就寻完了,可今儿最后一块竟被寻到。”
凤九抬眸,发现不远处,有个男子正在俯身蹲在忘川河畔磨石子。
白无常道:“又一个傻子,三年前我就看到他在磨石子,磨了三年还没磨掉。”
凤九投眸望去,那人的面容却是她熟悉的,“罗公子!”
没错,这人正是罗玄离。
他痴痴地停止磨石子的动作,“二位鬼差大人,别人都能磨掉上面的字,为何我却磨不掉。”茫然的,别人快的三天三夜即能磨去上头的名字,慢的最多一个月,可他竟然磨了三年,这可是整整的三年啊,上面的字就像是从石头上生出来的,怎么也磨不掉。
黑无常摇头,颇有些不耐烦,“昔日你为了抢这块石子,与几只鬼大打出手,他们抢不过你就放弃了。”
为了一块石头,竟与人打架,还在忘川河畔磨了三年。
罗玄离已经死了吗?
凤九突地忆起当年罗玄离曾与鬼医斗琴之事,难不成那时便在选毒之时,中毒而亡。
痴情的男子总让人心软两分,凤九问道:“罗公子,能让我瞧瞧你的石子否?”
罗玄离递过石子,这是一枚很光滑的石子,奇怪的是,明明名字密密麻麻地刻上去了,可上面却是极其光滑的,那名字就似从石子里长出来的。这三生石不像普通的三生石,与她的这块也有些不同,质地更为细腻,石头也更为坚硬。
凤九从怀里掏出自己拾来的那快。
罗玄离眼睛一亮,“姑娘也寻得一块?”
凤九却不打算刻上名字,在她看来,这是俗世凡人魂魄做的事,她是圣魂转世,自与他们不同,就算是圣魂,在天地间也只能转世万次,可他已经转世三次,即便是穿越中短暂的几年,那也算是一世。
罗玄离揖手,不改他的温润谦恭,就如生前一般,“姑娘,能否借你的三生石一用。”
凤九递给了他。
罗玄离接过石子,依旧和以前一样,反复地用大石磨着,一下又一次,不多久,就见上面的字迹淡了许多,早前刻字的印记也轻浅了许多,他心下大喜,连连作揖:“请问姑娘,能否用在下的那块三生石与姑娘易换。”
凤九勾唇笑道:“你告诉我,你要在这块三生石上刻上谁的名字。”
罗玄离一抱拳,“沈宛、罗玄离!”
他爱的人不是萧十三娘?他爱的居然是沈宛!
这个答案令凤九吃惊不已。
“你找鬼医斗琴就是为了沈宛吗?”
“她疼爱胞妹,虽然用心练琴却未必是鬼医的对手,所以我去挑战鬼医,即便因她而亡,我罗玄离也无怨无悔。”
他爱沈宛,为何当年在幽兰榭时接受了萧十三娘。
难道这么多年,罗玄离一直在掩藏自己的真心?
罗玄离望着忘川河,“早知她与梁宗卿并非一对,我当年也不会退一步而求其次……”他深深地轻叹。
沈宛到底没嫁梁宗卿,而是远嫁赵国。
在他听到消息的时候,他是懊悔的罢,早知如此,他当年就该表明心迹。
凤九问道:“你若达成所愿,定会善待于她?”
“那是自然。”
“亦像赵国硕王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唯她一人,不退一步而求其次,亦不委屈自己,非她不可?”
“自然!”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天可怜见,知晓他后来如何懊悔。
如果一切重来,他一定把握机会。
凤九摇头,“你若对三生石重复你的诺言,若得沈宛,便一生一世一双人,此意不悔,我就与你交换三生石。”
罗玄离照着做了。
凤九同意将自己那块三生石送他,她蹲下身子,坐在河畔,学着罗玄离的样子开始磨掉上面的文字。
白无常道:“仙子不是俗世人,你怎……”
黑无常蹙着眉头:痴男冤女太多了,一个个都信了在三生石上刻上两个人的名字,就能愿望成真,结下三世姻缘。
凤九道:“我会找船伯过河,二位鬼差大人只管忙去,我磨掉上面的字就会回阳间。”
罗玄离磨得很认真。
凤九也在磨,用忘川河的水,不知磨了多久,罗玄离终于磨掉了石子上的名字,他拿出一个小刀,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刻下了“沈宛”二字,末了,在旁边刻下了自己的名字——罗玄离。
他深爱的人,不是萧十三娘,而是沈宛。
真相,却是那样的感人。
从不曾表白的感情,竟然可以让他这样的付出,哪怕是他的命,哪怕他在忘川河畔磨了三年却不见任何动静的石头。
终于,他在上面刻上了好几组二人的名字。
凤九还在磨,一点都没淡,心下暗暗称奇。
她换给罗玄离的,也是这样的石头,瞧着一样,其实不一样,难不成那块三生石根本就是不忘川河畔的,而是来自仙界?
此念一闪,凤九捧着石子发呆,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女子,捧着石子默然流泪的情形,她感受到她巨大的悲伤与痛苦,不由自己的眼泪突地夺眶而出,如果可以,她宁可忘却,生生世世的期盼,生生世世的等待,九音一次又一次在河畔静候,她等着帝川来接她,可到底没有等他出现,也至她最终消亡于天地间。
忘掉!
忘掉!
泪落三生石,上面如浸到里头的文字奇迹般地消散,只化成一滴紫黑的血,这块石子竟璨若星辰,纯净无瑕。
凤九见四下无人注意,赶紧把石子揣到怀里,又在河畔寻了块与这差不多大小、形状的石子,细看之下,上面也是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帝川”二字。
九音就这么爱帝川,爱到为他魂飞魄散,爱到最后也不曾学会遗忘,但最后的若干世里,她终于学会了放手。
罗玄离走近凤九,“那快三生石上的字还是磨不掉吗?”
凤九笑道:“磨不掉,就留着罢。”
罗玄离感激地道:“谢谢你与我换石头,待我刻完,就要送到三生巨石下,埋在那里,在旁边祈祷,三生石有灵,听到我的祷告就会实现我的愿望。”
他垂眸瞧见,中间刻了一行“一生一世一双人”字样,“梁宗卿与冯芙的故事,我们都知道,我和沈宛也定会如他们。”
凤九道:“祝你达成所愿!”
罗玄离坐回原来的地方,继续用心地刻字,他要刻很多的名字在上面,尽量多刻一些,这是达成所愿者的经验。
凤九等来了船。
船伯还是早前那个,不知他今日在河上走了多少个来回。
前往奈何桥方向时,凤九又与他闲聊起来。
“船伯,我在河畔任意拾一块石头,上面都刻有‘帝川’的名字。”
“世间痴情女,唯那白衣姑娘一百年来打动了无数男子的心,有人为她的痴情感动,打听她的名字,众人都说她是‘刻帝川名字的姑娘’竟无一人知道她的名字。”
感动的痴男,是心疼她,想给她一个圆满的人生。
只是九音再也不在了。
她魂飞魄散,消亡在天地之间。
“船伯,她在生生世世里,就没有一次是完美的吗?”
“有!在轮入飞禽、走兽之时,想来比做人更快乐。她曾经与我说过,她还是觉得飞禽走兽更自在,虽然会被猎人所杀,却不知道害怕,也不用等待什么。”
这,何曾不是九音的悲哀。
*
耳畔,嘤嘤嗡嗡的梵音诵得人昏昏欲睡,就似万千心事,在这梵音里都能归于平静,这是白真大师在地狱超渡亡灵的梵音。
凤九启开双眸,对面的白真蚊丝未动。
她回来了!回到了报国寺的禅房。
金轮正在咬苹果,突然凤九起身,低呼一声:“公主……”
不等她说话,凤九抬手止住,“白真大师还在地府诵经。我收了阵法,待法事结束,自有冥界的使者送他归来。”
她虚空一掠,双手快速变换着手诀,不多会儿就撤去了繁琐的法阵。
凤九与金轮小心翼翼地出了禅房,正见僧人们换班诵经,新的僧人坐下,早前的僧离去。
领首的位置坐着清远和尚,凤九走近,低声问道:“白真大师在地府已念到第十层地狱,一至五层的冤魂尽数超渡成功,六至十层只得一半得又超渡……”
清远和尚睁开眼,“女施主怎先回来了?”
“我与阎罗商量好了,待大师在十八层地狱诵完经,会派人送大师返阳。悟明大师去哪儿了?”
清远和尚起身,招手唤了个小沙弥来,令小沙弥带凤九离开禅院。
“女施主,一个时辰前,赵太子、荣王二位皇子驾临报国寺,住持方丈前去招待了。”
赵国一统中原,再无晋国,赵熹、赵然都成了秦豫之地百姓口里的皇子。
凤九问金轮,“我离开多长时间?”
“回公主,十六天了。”
她不过去了半日功夫,可阳间竟是十六天天已过。
凤九捧着肚子,“小师父,寺中可有斋饭,我饿得紧。”
白真、悟明对凤九很是恭敬,就连寺里的和尚也高看她一眼。
凤九还真是饿紧了,在香客房里用了斋饭,方前往报国寺前院。
金碧辉煌、佛相庄严的大殿上,赵熹、赵然兄弟俩正虔诚跪拜烧香,悟明大师静立在侧,又有僧人撞向佛钟,一声轰鸣传荡开来。
悟明大师轻诵一声“阿弥陀佛”,迎向凤九,问道:“白真师兄的法事进行得如何了?”
“十六天,才做了一半的法事,往到后面往是艰难,一至五层地狱的冤魂尽数得已超渡,六至九层只得一半,到了十层得已超渡的人就更少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凤九看着跪在佛堂中央的兄弟俩,赵熹起身作揖,赵然相随其后。
凤九道:“你们俩一身杀戮血腥,最近可是大开杀戒了?”
赵然微愣,当即朗声大笑。
赵熹瞪了一眼,赵然敛住了笑意。
赵熹道:“女神谋,什么时候变成神棍了,还会学佛家话语。”
血腥、开杀戒,这可不是佛家人说的话。
神棍?凤九是神棍?
她可是真正的上古神裔,一出生就是半仙,而今说她是“仙子”一点不为过。
金轮当即怒喝:“赵太子,你说谁是神棍?就连我都闻嗅到你们兄弟二人身上的血腥味儿,你们也不怕冲闯了神灵。”
赵熹昂首挺胸,“本王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佛门之地谈论杀人血腥,好么?
凤九打了手势,抬手一扬,“请到佛殿外说话。”她率先转身迈出大殿,赵熹赵然相随其后,悟明大师示意金轮先走,金轮谦让不肯。
待穿过佛殿西边的小角门,进入寺庙后山,凤九方问道:“不知二位殿下杀的都是什么人?”
赵然笑道:“二十五万洛城所困的晋军,追随晋帝宁死不悔的忠仆、死士,晋国皇朝的的所有男丁……”
凤九眼眸一黯,“洛城所困二十五万晋军,你们全杀了?”
赵熹若无其事地道:“不是这些日子死的人太多,我们兄弟俩今日来寺中,慎重要求报国寺给这些亡魂超渡七七四十九天。我们可是给寺中捐了十万两银子的香火钱……”
十万两银子,他以为很多?这数量是与寻常百姓比的吧?想她凤九,可向报国寺捐得更多。
“太子殿下,知晓本公主为何设下大阵,就是想放他们一条生路,可你们倒好,一接手就把二十五万晋军给杀了。”
那可是二十五万男儿,二十五万将士,二十五万条鲜活的生命,里面有能文能武的名门公子,亦有出生武将世家的梁宗均,更有来自若干官宦之家的子弟,在他们说来,就跟杀了二十五万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赵然道:“女神谋,这事怪不得我们,你可知道阵中是什么人?忠于晋国的名门之后,他们宁死也不会追随我赵国,更不会做我赵国的本分臣民,若不杀掉,必留后患。
他们与当日晋边城大阵所困的晋军不同,那些晋军多是来自百姓,来自江湖。神勇军全都是晋国文武大臣家的儿郎,就算有些百姓进入,那也是有亲戚在晋国当官的。烈血军,亦有不少官宦子弟、更有江湖恶贼,这两种人都不能留,必须死!留着,早晚都会生祸端。”
这不是解释,根本就是推托之辞。
他们从骨子里就没拿二十五万将士当一句话。
“就因为你们所谓的祸患,他们就该死?”凤九心下气愤不已,全都是活生生的人,她闭关几日,赵国的两位皇子就来了一招血流成河,二十五万人马,这杀起来得用多久,“这也是诸葛韫同意的?”
赵熹一脸傲然之气,“这是本王两兄弟的意思!他是军师,自有解阵之责。”
诸葛韫是修道之人,定是不同意他们这么干。
但赵熹自小就行事霸道,他决定的事,才不会管别人认不认同,他只管去做他认为对的事,“不当机立断,留下他们,必会后患无穷。治理天下,切不可妇人之仁。”
凤九冷笑:“在你们兄弟眼里,我凤九就是妇人之仁?如果你赵国连几个不肯追随的将士都不能收服,又如何收服天下民心?你们的诛杀的是人,却也诛杀了部分人心。”
赵然道:“章治大人说,乱世用重典。中原初定,我赵国朝廷更不能放过可能会为祸天下的将士。”
赵熹陪着笑脸,凤九的连番两次出手,赵国用最小的伤亡,打下了江南几省,又有秦豫豫之地,这个结果让他很满意,他更敬重的是凤九的才华与智谋,她与诸葛韫一比,并不比诸葛韫差,相反,似乎还高出那么一些。
“这不是我赵国有女神谋大人相助,还怕不能征服北齐?”
凤九冷声喝道:“你们狠毒杀人,可曾听过军师的意见,现在倒想到我们了。我不会再帮你们赵国献一计一谋。”
赵然心下发慌。
如果赵帝知道他们得罪了女神谋,只怕定要斥责。
赵帝不喜女神谋的性情,上回在文丞相府,凤九只给赵帝行了半礼,这让赵帝很是不满。而今,凤九再次出手,让赵国轻松一统中原,赵帝很欢喜地对文筹道:“普天之下,但凡有些真才实学的人,总有些古怪性子,女神谋的性子就古怪,但却是个人才,若不是女子,朕都想拜她为兵部尚书。”
让女神谋为官,她还不稀罕呢。
文筹又帮着说了好些话,方才打消赵帝的念头。
赵熹笑:“阿九,你别这样说,你入世不就是襄助我赵国……”
“你们这般行事,北齐将士还不得拼死抵抗,接下来的仗会更难打。”她吐了口气,“西北、西南已平,中原、江南已定,就剩北方几郡与北齐未定。如果赵国在实力悬殊之下,还不能凭你们自己的本事一统天下,本公主都要怀疑你们赵国的能力?我再说一遍,从即日起,我女神谋凤九,不会再给赵国出一谋一策。”
赵熹杀了几十万人,太过残暴,即便在一统天下的战争中,她也杀了不少人,但她是不得已。想到此处,她与赵熹,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但她,是真的不想在杀人,即便在以往的凤九心里,这些俗世凡人就如蝼蚁一般的命贱,可在华夏国轮回一世后,她更看重性命。
赵然用手轻扯赵熹,示意他说几句软话。
赵熹柔声道:“阿九,别说气话,一家人可不能说两家话。”
一家人?谁与他是一家人。
凤九翩然而去。
赵熹追在后面。
赵然相隔不远,看着这两人的背影,他瞧得出来,凤九是真生气了,否则不会说再不会出谋出策的话。
“不就是杀了几个人?”
“太子殿下,那不是几个人,是二十五万将士,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那里头是有你所说的晋国忠臣、名门之后,可也只是少数,大部分的人还是普通百姓,可你们一声令下,就杀尽了二十五万将士……”
赵熹就是个杀人狂魔。
凤九很生气。
“说是二十五万,要本王说根本没那么多人,还是有不少人逃出升天的。”赵熹争辩着,“本王多好啊!白真大师给你引荐了一个赵都籍的夜曜,这小子武功不错,还会带兵,本王可是亲自向父皇请功,父皇对武将最是慷慨,大笔一挥,封了他一个正三品云麾将军。
还有早前的晋国名将铁狼,他不求仕途,想请父皇赐一块匾额,发愿定会做晋国的良民,父皇一挥笔,就赏了他一个‘武林第一庄’的匾额,啧啧,多荣耀呀……”
凤九停下了脚步,赵熹不防,一下子撞了过去,他撞得胸口生疼,凤九却蚊丝未动,而是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他。“休想避重就轻!我近日要在报国寺小住,二位殿下无事,就请回去吧!”
赵然见赵熹这套死皮赖脸地纠缠似乎有些用,跟样学样,嬉笑道:“我们怎能回去?父皇颁布诏令,要封赏此次打下晋国三省的功臣,你女神谋可是首功。”
“大兴……”
凤九沉吟。
赵然解释道:“大兴便是晋国京城,现在是赵国的属地,总得有新个新名字,父皇定名‘大兴’。”
大兴城,凤九熟知的朝代里,隋朝的都城便唤为大兴,其实就是后世的西安,也曾名西京、长安。
*八卦闲话*
八卦笔者:凤九,你对沐家是不是太狠了?
凤九:狠吗?(面露不解)沈容因母亲兄长被害,回击沈家老太太等人,其实说起来,与我有毛的关系,不过是借了她的身体而为。
八卦笔者:你是怎么想的?
凤九:是沈容时,老娘不在乎名声,当然也有自己的底线,做凤九时还在乎毛的名声啊,沐天洲触及我的底线,就得承受我的报复。丫的沐天洲利用我,就是想用我来保沐家,我要如了他的意,且不太没风格,我要人明白,他们是生是死由我说了算。我不需要杀人,自有人去杀;可这种救人的重活,却得我来出手!总之,老娘问心无愧。
八卦笔者:一次次地推倒自己的所为,再一次次重建……
凤九:推倒后重建,说明一直在进步。
八卦笔者:汗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