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立时越发觉得,这姑娘极有可能是故人。
可是谁呢?
“自在,你现在就跟着本姑娘。”
自在快速地想着,飞升上来好几月,就没碰到一个故人,今儿这姑娘肯定是他认识的,他看着凤九的眼睛,电光火石间,大呼一声:“你……你是凤九!”
凤九生怕他说错话,忙道:“我是树魔凤九,我会长凤凰翅膀出来,我姥姥说,我是树魔里最高贵的妖魔。”她很是得意地扬了扬头,丢了一把仙剑给自在,又丢了一个乾坤袋,“我送你的,这是我在路上捡来的,我有花蟒保护我,我也用不上这种剑,就送你了。”
自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显然,一定是出了大事。他接过乾坤袋,又掂了掂剑,认出这是上品仙剑,心下大喜,正无助失望,四下乱窜,这样也能碰到凤九了,是不是说,他可以去仙界了,反正遇上了,他就跟着凤九混偿。
自在将剑背在后背,又将乾坤袋手上,问道:“你就是现下到处传得轰轰烈烈,说灭天魔王的大将花猛拐走羽族公主——凤凰。整个妖魔域都在寻找你。凤妖王说被你拐走的凤凰是他自幼被人偷走的小女儿,谁寻到他的小女儿,平安送到他身边,悬赏万斤魔晶。”
哇靠,她的身份,几时变得这般离奇。
她与妖魔域米有半毛钱的关系,还变成妖魔域羽族的公主,更冒出一个做妖魔王的老爹。
一万斤魔晶,好大一笔悬赏。
凤九变成香钵钵了?
凤九跺着脚,指着自在道:“我是树魔,看到我脸上的树魔印记没?我就是树魔,我们全家都是树魔。”
装疯卖傻,谁不会。
扮猪吃老虎,也不错哦。
凤九往山坡上跑去,实则收了所有的上品悟道茶,其间还发现了两棵极品悟道茶,快速挽诀,用幻术掩藏了真相。
自在瞧在眼里,凤九的修为又提升了,就这跑的功夫,就能施下幻术,只看到风过树摇,很难让人发现真相,若非是他,是以骗中高手,恐怕也瞧不出来异样。
凤九欢快地奔跑着,嘴里唱着:“我是一棵小小树,我是一棵小小树……”兜转了一圈,“香叶树,好香好香的香叶树,花蟒,我要这株,你给我栽起来!”
自在跑得比花蟒还快,这是一棵上品悟道茶,小心地掘出移到盆里,凤九一个来回跑下来,所有的上品极品都收干净了。
花蟒自当是她高兴,妖魔里,有些的姑娘会发疯,发起疯来没有道理,没有原由,许是见得多了,也见怪不怪。
凤九带走了这棵悟道茶,问花蟒道:“花蟒,哪里还有有趣的东西?”
花蟒想了片刻,“往魔都方向再行三千里,有一处香脂泉,那里长着一种奇怪的草,冰玉般的叶片,翡翠似的茎,只是等闲之人碰触不得,有毒。”
冰肌玉骨仙草,传说中上古的一种养颜奇草。
凤九心头一怔,“你带我去!”
一路过来,他们所到的地方,都是回魔都的路,花蟒带凤九去玩,有哄她高兴的意思,心下亦有隐隐的怜惜,觉得这姑娘不容易,被家里人骗了很多年。
回到魔都,只怕她就不会这般自在。
而且凤九心性单纯,一路过来不曾害人,也不会算计人,就是个简简单单,这样的姑娘,总是惹人心疼的,更让人升起保护欲。
刚从香叶坡出来,就听到有人大叫一声:“是花猛,拐了羽族公主的那个花猛……”
蟒妖一听,当即抱了凤九就跑路。
自在追在后头,不带歇气的,好在他学会了驭剑,生怕被丢下,一溜烟紧追其后。这样的结果时,凤九在蟒妖宽厚的怀里直接被颠睡着了,有好些日子没好好睡一觉了,这一睡,她就睡到了蟒妖带她到香脂泉。
她是在一阵香味里醒来的,睁开眼时,自在与蟒妖难掩忧色。
蟒妖问道:“你睡一天了。”
“也许是我太困了。”
妖魔会睡觉,可仙是不睡的。
这一点上,自在迷糊了。
凤九已经很久没这样睡了,难道是因为她来到了妖魔域。
“香脂泉到了?”
“到了!”
凤九寻着香味,奔到香脂泉,用力闻嗅着空气,香,很香,香脂泉是淡粉色的,周围长着两丛冰肌玉骨仙草,她用手一触,触手生冰,柔滑细腻。
自在用手一触,立时惨叫一声,手上滋滋地冒出烟雾,是一股红色的妖气,她居然被这种草给灼伤了。
蟒妖微闭着眼睛:“你是人类,而且还是人类修成的妖族,有趣!有趣!”
这是自在心头的伤,别人飞升成仙,他飞升成妖。
凤九正在疯狂的收冰肌玉骨草,依旧设下了幻术,收走了七成,只余下三成长势不佳的,她沿着香脂泉往收而行,在尽头发现了一片不知名的树,带着浓浓的脂粉香,树叶儿初是粉红,之后桃红色,再长会成变深红如胭脂,用手一触,成熟的树叶能如胭脂一般化成粉末。
胭脂仙树,天地间竟有此等奇特的树木,许是它的树叶落到了溪流,也就有了一条香脂泉。
凤九又收了二十几棵胭脂仙树,再往前继续行走,又看到一片翠绿色的树林,这树嫩叶是黄绿,再是碧绿,再转入绿中泛白,最后是乳白的颜色,叶落到小溪,就能化成香膏。
造物主真是奇特!
凤九再收了十几棵香膏仙树,一律种在自己的仙宝空间里。
花蟒对这些女儿家喜爱的东西无兴趣,坐在香脂泉的林间打座。
自在用手在水里划拉,再将手取出来时,看到自己的手变得光滑细腻,不由得暗暗称奇,这香脂泉莫不是什么宝贝。
他亦沿着溪流往上,瞧到了胭脂仙树,再发现香膏仙树,心下更是惊奇不已,可惜他除了乾坤袋与宝剑,也没有其他像样的宝贝,虽然也骗来过一样,却是妖丹、妖裳之物,都算不得什么好宝贝。
自在走近凤九,“仙君……”
凤九打了个手势,“你还是凤九,我去过东莱大陆,他们说你飞升上来,我查过化仙阁的记录,里面并没有你的名字。我此次借着给大皇子夺醉莲,想过来寻你,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被我遇到了,否则,我还得想法子去查魔都的飞升记录。”
自在感激得泪光闪闪,还是故人好,知他现在无依无靠,居然来寻他。
凤九笑了一下,从手上摘下一个空间戒指,“里头是一亩大小的空间,足够你存不少东西,里面有我预备的仙果、琼浆。你在妖魔域待得太久,染上了妖气,自己小心些,待回了东仙境,我想办法替你重新淬体。
另外,你的传人里有个叫无花的,现下已飞升上界,是药草园的副园主,算是上仙了。他亦一直在找你,只是战斗实力差,还不能过来。”
自在点了点头,抹干了眼泪。“阿九,这是什么树?”
“是上古传说中的树木,仙界早已绝迹,没想妖魔域还有,那是香膏仙树,那种红色的是胭脂仙树,早前那种唤作冰肌玉骨仙草,都是养颜驻颜的仙树仙草,不可全带走,着实不知这里的生长环境与我们那里是否一样。”
凤九取了仙瓶,打了两大瓶的香脂泉。
自在亦各生了两棵仙树,又生了几十棵冰肌玉骨仙草进自己新得的空间戒指。
凤九问道:“花蟒,这里是什么地方?”
“魔都以南一千六百里、花妖城以西三百里香脂泉。”
凤九问:“唯这里有香脂泉?旁处都没有?”
“整个妖魔域只有这一处香脂泉,魔都每日会有侍卫前来此处给魔都嫔妃、贵夫人们运取香脂泉。”
自在忙道:“既然是魔帝嫔妃们常用,怎会没有侍卫?”
凤九心头一沉:这是暴露了行迹?
糟糕!
花蟒站起身来,面上带着愧色,“阿九,对不起!凤妖王一直在寻你,我已经告诉他,我会将你引到此处,这时候,香脂泉周围全是他的弟子。”
她刚才收仙树、仙草有没有人发现?
凤九望着自在。
自在肯定地点头,“我当时观察过,周围确实没人。不过这会儿,倒是有一股魔气、妖气飘来。”
凤九指着花蟒:“你这个坏蛋!你是坏人,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算计我。”
蟒妖垂着头,并不解释,“阿九,你是凤倾天妖王的女儿!”
“我爹娘早死了,姥姥告诉过我的,他不是,不是!你是坏人!我一路还想着,要去魔都帮你朋友,你是我离家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你居然骗我,你这个大骗子……”
凤九提高嗓门怒骂,来回踱步,突地她的身后长出一对凤羽。
自在讷讷地看着,是意外,更是吃惊,据她所知,凤九是下界修炼成仙的,怎会变成羽族,可那一对翅膀却是真实的。凤九腾空一起,用手抓住自在,拍着双翅,划破天空。
啾——
一声鸣叫,直引得无数低阶雀族化出本体,追随而去。
香脂泉外头,三个红、紫、蓝袍少年直视蟒妖,异口同声地斥道:“你惹恼我妹妹(表妹)了?”
凤九化成凤凰飞走了,两只爪子还抓了一个人,惹得一群小雀妖没命的追随而去。那是一只凤凰,浴火的凤凰,有着九条漂亮的凤尾,青色的、紫色的、火焰色的,这样的凤凰,在妖魔域里极是少见。
蟒妖面露难色,“我告诉她实情,说是我故意引她到这儿来的,她一听说有人捉她就化出本体……”
“蠢货!”紫袍少年骂了一声,摇身一变,化成了一只凤凰,冲天而起,追着凤九离开的方向而去。
蓝袍少年指着蟒妖:“我小妹要有个三长两短,整个雀族都不会放过你。”他一转身化成了双翅。
蟒妖道:“是我骗了她,她很难过,我……我帮你们寻回来。她若是妖力消耗太过,就会昏睡,上次她化出本体,睡了一天才缓过来。”
这话,被蟒妖说中了。
凤九飞了不到一个时辰,再也坚持不住,停落在一片林间,化出人形,身子一软昏睡了过去。
自在轻唤了两声,无数的雀妖亦停在不远处,或趴在地上,或静立在侧,一脸膜拜地守护着凤九。
自在手握着宝剑,戒备地看着众雀妖,不许任何人靠近,紫影一掠,化出一个翩翩少年的模样,看着林间昏睡的凤九,化出一身漂亮的凤凰纹衣裳,精致的小脸上还有绘出的树斑纹。
自在喝道:“你是谁?不许过来,我答应阿九,会保护她,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出手了。”
少年揖手道:“在下凤初,乃是她的大哥,凤妖王的嫡长子。”
自在退退让让,带着质疑地道:“你真是凤九的大哥?”
“这还有假?”凤初走近凤九,将她横抱怀里,盯着他脸上的树斑,神色里掠过一丝温柔。
不远处,一只朱雀、一只三尾凤凰落了下来,后面跟着蟒妖。
蟒妖很是同情地道:“凤族公主是被树魔养大的,她一直说自己是树魔,还说脸上要有树纹斑才漂亮。”
蓝袍少年紧握着拳头,“若是被我们查出,当年是谁偷走了小妹,我一定灭他满族!”他担忧地看着凤九,“大哥,妹妹不会有事吧?”
“带她回魔都,母亲已经等了好几日。”
红袍少年恶狠狠地瞪着蟒妖,“你什么族类,以后离我表妹远些,她年纪小又单纯,你怎么哄都信。”
自在见他们凌空飞去,只片刻,无数的雀族侍卫也相随而去,追在后面大喊:“等等我,等等我!”
*
魔都,凤妖王宫。
凤王妃正哭成了泪人,坐在榻前,看着昏睡的凤九,“这孩子受了多少罪?”
凤三道:“小妹一直说她是树魔,非要在自己脸上画上树斑纹,说这样才叫漂亮。”
一侧静立着一只蓝锦袍少妇,怪异地道:“可妹妹明明是凤凰。”她捏了帕子递给王妃,凤王妃小手翼翼地拭去凤九脸上绘的树斑纹,露出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蛋。
蓝锦袍少妇忙道:“婆母,妹妹长得像你,和你一样漂亮好看。”
凤王妃问了声“是吗?”
凤三肯定地道:“妹妹长得像母亲,若是父王见了,也定然是说像的,尤其是眼睛,和父王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妹妹可真会长,比我们几个都好看。”
凤王妃一脸疼惜,对侍女道:“取最好的香脂泉,多加几片胭脂叶、香膏叶上,公主的皮肤嫩,得小心保养,真是受罪了,原是最尊贵的公主却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她一遍又一遍地给凤九拭脸、洗脸,又将她的胳膊细细地擦拭了一遍。
凤倾天从魔帝宫回来时,看到榻上的小女儿,一颗心都柔出了水。
凤初、凤三、凤四、凤五、凤六五个儿子齐整地立在两侧,就看凤王妃自打见着凤九,眼都不带移地,一转不转地盯着凤九,生怕一眨眼就不见了。
凤倾天轻声问道:“听说小七的本体是九尾凤凰,这可是一出生拥有先祖最纯净的血脉,只要用心修炼,就能成为九天凤神。”
“都怪那可恶的贼子,他什么也不偷,却偏偏将还未出世的小七给偷走了,小七失踪千余年,不知在外头吃了多少苦头。”
许是男人眼里的美人,都有共同点,只一眼,凤倾天便道:“朱娥,小七长得像你,像年轻时的你。”
凤王妃最爱听的便是这话,越发不转眼的盯着凤九,怎么看也瞧不够。
外头进来一个翠衣妇人,笑盈盈地道:“父王、母后,二姐听说妹妹回来了,遣了宫侍过来探望,带了不少好东西。”
“让凤妃娘娘挂念了。”凤王妃道了一句,“你去招呼吧。”
她不由自己的,又轻轻地抚摸着凤九的脸蛋。
凤倾天笑得乐呵呵地,“小七回来了,你的心也该落下了。”他坐在榻前,与凤王妃一道,定定地看着昏睡着的凤九。
此刻的凤九睡得昏天黑地,许是消耗太多的元力,连凤灵儿也在仙宝空间里睡熟了,龙青青则在仙宝空间里到处乱转,一会儿看胭脂仙树,一会儿看香膏仙树,这都是什么树,以前从未见过,树叶儿会飘落到神液之中,好好的神液也都有了浅浅粉白色。
凤王妃道:“小七没醒,我这心里空落落的,想给她补充妖晶,她又不吸。”
凤倾天对凤三道:“把上回魔帝赏的神石取来。”
凤三应答一声,不多会儿取来一块黑色却闪着五彩光芒的石头,一放到凤九鼻息尖,果然那丝丝缕缕的元力就被他吸了进去。
凤王妃大惊:“这是……”
“小七乃九尾凤凰,这样的凤族,出身就接近神族,寻常晶石她根本就不会吸,你瞧这神石她就会吸,待她吸下,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来。”
凤五扬了扬头,颇有些得意,“等妹妹飞升九天,我们凤族就是妖魔界最厉害的,连魔帝都得给我们面子。父皇,是不是这个理儿?”
凤倾天笑了,“你们几个是当哥哥的,得护着妹妹,私下打听一下,何处还有神石神液,若有,都给你妹妹弄回来。”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自家还出了一个只差半步就能飞升九天的妹妹,这可不得成宝贝了。
凤家兄弟应答一声,一溜烟出去,唯有凤初依旧静立在侧。
不知是因吸了神石的元力,还是因为凤九睡足了,凤九漂亮的睫羽像两把扇子一样,蠕动了两下,睁开眼时,看到床上坐着的一对男女,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你们是谁?”
凤王妃笑盈盈地道:“小七,我是你母妃呀,这是你父亲。”
“我姥姥说,我爹娘早死了,是被人害死的,你们别来骗我,我可不会上当的。我是树魔,我的爹娘都是树魔,我姥姥是树魔,我八个哥哥也是树魔,看你们的样子,连个树斑都没有,丑死了,我长那么好看,怎么会是你们的孩子,我不会上当的。”
凤王妃凝了一下。
凤倾天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明明凤族,怎么是树魔。
树魔不过是最低级的妖魔,可她却认定自己就是树魔。
凤九摸啊摸,从腰上的乾坤袋里掏了一个镜子,一看到镜中的自己,立时吓得把镜子给丢掉了,“谁干的?谁干的?被人看到丑样子,没脸见人了。一定被人笑话,我是一只丑树魔,完了完了,所有人都会笑话我丑。我告诉你们,不许告诉别人我没树叶斑,得画上去,不然该被人笑话了。”
她又从乾坤袋里掏了一阵,拿了个盒子出来,还有一只笔沾着绿汁就要往脸上画。
凤王妃扑了过来,一把夺了绿叶和笔,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是我女儿,你不是树魔,你是凤族,你是最高贵的凤凰!”
凤九呆愣愣地盯着凤王妃,似被吓住了。
凤王妃立马放软声调,“小七,你不是树魔,你是凤凰,你是凤族的公主。”
凤九一脸不屑,“你和蟒妖一样都是坏人,又说话来哄我。姥姥说过,如果有人说我是凤凰,那是想吃我。我明明是树魔,我只是受了惊吓会变出翅膀。我有一个哥哥受了惊吓,头发会立起来;还有一个哥哥受惊吓,浑身直打哆;我受了惊吓会生翅膀……我不是小孩子,你骗不了我的。我就是树魔,我会有翅膀就跟哥哥受惊吓会立头发一样的。”
她这都是什么逻辑,一副拿定主意:你怎么哄我,我都不会上当的样子。
凤王妃无言以对,明明是凤凰,非说自己是树魔,还有她自己的一套道理,她正要大声咆哮,又怕吓着凤九,捂嘴哭着跑开了。
凤九坐在榻上,对凤倾天道:“我不是你女儿,真不是你女儿。姥姥说过,树魔是树魔她妈生的;凤凰是凤凰她妈生的。我是树魔,怎么会是你女儿?我们长得不一样。我画我的本体跟你看!”
她抓了笔,取了绿色的颜料,在地上描画起来,那是一棵树,长着一对火焰色的翅膀,“这就是我的本体,你怎么可能是我爹?我在水里照过的,我就是这样的,我是不是很漂亮的树魔。听说魔都的人都喜欢把漂亮的抢回家,说是自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