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应声道:“下仙明白,多谢天帝。”
“很久以前,朕在妖魔战场作战,偶然间得了一块梧桐神木,想来于你有用,今日就一并赏你。拿去罢!”一块紫红色的梧桐神木被天帝托在掌中。
梧桐可引凤凰,而凤九因本体是凤凰,对梧桐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依恋。
凤九接过神木,再次谢过天帝。
天帝大呼一声:“传朕旨意,赦火原、水笙二人无罪,降为上仙,流放东极仙境东南仙山之地。”
传旨仙官放声高喊,他的声音能传到相应的仙境范围之内偿。
凤九跪下领旨谢恩,“请天帝恩允,允下仙带火原、帝川见他们父母长辈最后一面。”
“朕允了。”
“谢天帝陛下隆恩!”
凤九正要告退,九音与天后从一侧出来,母女二人是听到传旨仙官的声音才过来的,知是事情谈得差不多。
九音拽着天帝的衣袖:“父皇,听说花仙子的本体仙花能炼出最漂亮的簪花,我要寒冰大狱紫牡丹、紫菊二人的本体仙花。火正、敖杰几个坏蛋害我们家,我要他们女人的本体之物给母后炼花戴……”
天后立时笑道:“九音,母后不要,你戴就好。”
天帝轻斥道:“不可胡闹。”
九音立马便道:“娘亲,父皇又凶我,我就要也们的本体花做簪花,凤九仙君就有一朵,好漂亮。母后戴上肯定比她好看,父皇……”
明明是她想要,这会子却表现得很孝顺,是替天后索取。
天后半是责备,半是娇嗔地道:“陛下就应了九音罢,不就是两个罪仙。”
夺摘本体仙花,这是要降修为的。
既是罪仙,降了修为反而是好事,就当是给她们的处罚之一。
天帝虚空一伸手,“丫头,你的笛子炼好了。”
九音嘴里叫嚷着:“九音笛!是我的九音笛。”一把夺过,抱在怀里,双眸熠熠生辉,无法按捺地笑着。
天帝舒了口气,“前些日子,朕遇见了张天师,说到九音名讳,得改改,以前的名字不大顺畅,九弯九转,多波多折。朕问天香这名如何,张天师夸极好,即刻起,九音易名天香,笛子乃天香的本命神器,取名‘天香笛’。”
天后反复沉吟着“天香”这名。
女儿原是天族,随天帝赐予天姓理所应当。
凤九告退出来,刚走不远,就听传旨仙官大声道:“天帝旨意,公主易名天香。”
天帝知道九音是假,但女儿却是真的,天香公主的血脉是天帝与天后的骨血,甚至还有些许仙界太子天赐的。
天香早前是谁?凤九不知,只盼天香早前是良善者。
*
凤九回了东极仙境。唤了绿珠来,令她派人去转告帝川、火原二人,五日后她领二人去见家人。
绿珠面露难色。
凤九道:“此事,我禀奏过天帝知晓,天帝恩准过的,现在他们皆是我东极仙境的仙人,你去传话吧。”
不知不觉间,凤九近了木荣的炼器房,她现在要炼自己的兵器,不去寻木荣也好,东莱大陆飞升的仙人里头,也有会炼器的,她也略懂一点炼器的知识。
如此一想,她调头往器殿方向移去,凤九借了副殿主的器房,支走众人,取了笔墨,想了良久,设计起本命神器、兵器来。
凤九敲敲打打,先做好一对剑柄,在上面刻绘了金丝凤凰,再将笛水倒入事先做好的模子进行凝固。与她心意相通的本命神器,不多会就凝固好了,她又敲敲打打一番,最后变成了一对寒光四溢的宝剑,她含了两口七情圣水,一口喷出,剑嗡嗡作响,空中似有凤鸣之音。
凤九将剑细细地修饰了一番,尽量看上去大方美观一点,她的炼器术远不及木荣,现在她又不想再去求木荣,她想将木荣从自己的心里连根拔起,从此后,木荣只是她的师兄,不再是任何亲近的人。
用了近三天的时间,凤九方才炼好了一对宝剑,想着还有一件乐器,有些头疼,她是沈容时,琴技还不错,不如就炼一把仙琴。
此念一闪,凤九拿定主意。
看着手里的宝剑,不知究竟炼得如何,灵机一动:不如去东冥界,可以将炼器炉和工具移到那里,慢慢地炼,时间长些,自然就炼得更精细。
天帝许她可以自由出入冥界,她正琢磨如何去,桌上放有七情圣水的瓶子闪耀着亮光,洒一滴七情圣水,开启直往冥界之门,凤九带上炼炉与工具等直达东冥界的七情湖畔。用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摆好炼炉等物,继续对着七情湖水炼制神器。
凤九炼好了凤鸣宝剑,抛往七情湖底吸收七情气息。
她静默地望着湖底,如果这宝剑用时化成剑,不用时就是一只本命挂佩就更好了,可叹她的炼器术差,能炼出一件上品仙器就是超常发挥。
凤九取了铁水,又拿出天帝赠的梧桐神木,蹙着眉头,一时不知炼什么好,用了梧桐木,可她的炼器水平太差,炼不好就毁了。
就在她对着梧桐神木与铁水发愁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姑娘想炼一件乐器?”
凤九寻声望去,却是一个笑微微的光头和尚,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打量来人,心下正疑惑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飘来:“凤九仙子,许久不见,可好?”
凤九移向来人时,脱口呼出:“悟明大师,好久不见!”
悟明含着浅笑,“这是西天极乐地的乐禅子。”
乐,不念欢乐的乐,而是读音乐的乐字。
“乐禅子?”凤九问道:“他精通音律?”
乐禅子始终含笑,问道:“仙子可是此界传说的万世仙?”
悟明面露诧色,“在俗世之时,我与凤九仙子早就相熟,结下不解之缘。万世仙已殒多年,师兄,你瞧错了。”
肯定是瞧错了,凤九的出生是在万世仙殒落数年之后。
万世仙魂飞魄散,怎会重生。
天地之间,对任何一个魂魄都是公平的,只要你不是意外被人击散魂魄,皆可有万世轮回的机会,有的人在这万世修炼成仙,那是他的机缘,但有的人却在这万世中匆匆而过。
九音的万世,是因为人为陷害,走得艰难,走得辛苦。
乐禅子道:“书禅子师弟,你仔细瞧瞧。”
书禅子,悟明现在的佛号。凤九心想:悟明在西天极乐的地位瞧起来不低。
悟明在下界时,爱书嗜命,飞升上界,得了一个如此有趣的佛号,倒真真与他的身份相合。
书禅子审视凤九,她浑身的七情气息与湖水相应一体,却又自有一股圣洁,即便她的倩影与炼炉显得格格不入,却如天地间最柔韧的蒲丝仙草,纤纤弱女挥着铁锤,拉着风箱,正手忙脚乱地炼器,对着梧桐神木、熬好的铁水发愁,束手无策。
这样一个纤弱的仙子,可歌可舞,却唯独不该挥着铁锤、挥散汗水炼器。
乐禅子虽是佛,却亦瞧得有些不忍。
出家人,多慈悲心,这心软心善也是出名的。
凤九行礼,尴尬笑道:“我现在这样子,让二位见笑了,请谅解,请谅解……”
乐禅子笑问:“仙子是想炼乐器?”
“想炼一件古琴,器材齐全,却因炼器之技太差,真真有些束手无策,着实因年幼顽皮,连长辈十之二成的炼器术都没学会。”
天帝精通炼器,其仙器术在仙界当数第一;木毅除了会炼器、炼丹、布阵、制符几乎样样精通,只是本人的战力修为不及天帝;天后婵娟因与他们同出一位太尊仙人门下,在音律、炼丹、炼器上也颇有造诣。
书禅子道:“仙子,我师兄旁的本事没有,唯独对乐器颇是精深,赶巧对炼器也略有所懂。”
一个姑娘家不懂炼器,还在这里强撑,瞧得让人于心不忍。
“二位来者是客,凤九就厚颜请二位帮忙了,先道一声辛苦。”
凤九也不客套,索性请乐禅子帮忙炼器,着实是她那二灌水的炼器术一点也无过人之处,就说早前那对宝剑,更是被她打造得不伦不类,折腾了许久才勉力成型。
乐禅子接过铁水,又瞧了眼梧桐神木,但凡神木不惧炉火炼烧,接过材料,乐禅子说干就干,动作熟络,锻、雕、刻、纹再是磨,最后又用铁水炼了极好的琴弦。
凤九从仙宝空间里取了桌椅,搭了个小巧的凉亭,招待书禅子、乐禅子饮琼浆玉液,尝仙果、泡悟道茶。
亦不知外头过了多久,在乐禅子反反复复的炼制之后,一把精致漂亮的仙琴就制好了,上面刻绘着莲花凤凰图案,不仅仙琴好了,他还炼制了三套琴弦,一只用来装仙琴的漂亮盒子。
凤九又请乐禅子帮忙,重新再炼凤鸣仙剑,“这是我的本命神器,早前是一支笛子,如果平日能化成一块挂佩等物,需用时再使法术召出就行,我厌恶打打杀杀,防身为主,攻击为辅。”
乐禅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对仙剑,模样太丑,显得笨拙,可贵在这炼制的器水太好,“世间杀人伤人者,非器,乃是手握兵器的主人。”他眯了眯眼,“仙子的炼器材料极佳,不知能否赠送贫僧一套琴弦。”
所以,神器无罪,有罪的是握器之人。
“乐禅子需要,回头我送你一套就是。我另赠你一些器水。”
乐禅子帮她炼器,不辞辛苦,凤九也不是小气的。
书禅子笑道:“仙子,他早就盯着你的炼器材料,就差滴口水。”
乐禅子哈哈大笑,提起炼器锤,重重一击,悦耳动听。
凤九与书禅子说话。
乐禅子在一边挥舞炼器锤,偶尔搭几句话。
书禅子瞧乐禅子忙不过来时,会过去帮忙拉风箱。
凤九则备了琼浆递给乐禅子饮上几口。
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久别遇故交,如久旱逢甘霖。
乐禅子得了凤九所赠的器水材料,当即借了炼炉造器,炼的是一只七情气息的手摇佛经筒。他炼完之后,抛入七情湖底。
书禅子缠着乐禅子用剩下器水给他炼一个钵。
乐禅子护着胸口,“没了器水,器水哪够炼钵的,连只杯子都不够。”
书禅子恼了,扯着他要抢器水。“炼不炼?”他用手一吸,生生将佛经筒夺在手里,转了又转,“想要回你的佛经筒,就给我炼一个钵,否则,佛经筒就归师弟我所有。”
乐禅子气得大骂:“强盗!你是个强盗。”
“你明明有器水,却不肯替我炼个钵,我也是被你逼的。”
为了拿回佛经筒,乐禅子被迫再替书禅子炼了一个钵,一炼钵,直觉得肉疼啊,他还想着留着器水再炼一件什么佛家宝贝。
乐禅子夺回佛经筒,立马滴血认主,还下了一连串的佛咒。
书禅子也有同样的担心。
凤九更是将自己的血滴入两件神器上,刚施完认主仪式,但见上空乌云密布,只一刹,便被神器强大的力道给冲破乌云。
凤九道:“二位佛友,这炼器炉与工具,是我向一位仙友借来的,我得把东西还回去。稍后,我要前往南冥界,用七情圣水之力给困于忘川河的魂魄渡魂,好让他们忘却痛苦,重入轮回。”
书禅子道:“仙友且去,我们两个和尚在此处赏莲,待你归来,我们陪你一道去南冥界。”
凤九收了炼炉等物,揖了一下手,化出一枚七情圣水,金光一闪,凤九纵身跃入金光,立时消失不见。
书禅子瞪大眼睛,“师兄,这是什么仙术神通?”
“此女善缘不浅,修为高深。”乐禅子立在七情湖畔岸边,静静地看着湖底的七情圣水,“同是泪水,她的泪水至圣至洁又至重,重得沉淀于湖底,先伤魂,再愈魂,之后方是净魂。”
两人是佛,此刻开了佛眼,可见佛底圣水自成一条溪流,有忘川河的魂魄穿过溪流往前而行,魂魄很少,整个湖底也不过三五个,他们在湖底很快乐,每一个脸上都挂着笑容。
“初入时痛苦非常,走到一半就会释然,之后就是快乐,幻化成往生之中最美好的形象出现……”
乐禅子摇了摇头,“万世轮回,虽是被人算计,因她始终保持纯善,得到这等大机缘。”
书禅子一脸茫然,“佛祖令佛冥帝取得七情圣水,闻嗅之后,安慰一笑。问我众弟子,谁人悟透七情苦?现下想来,未曾苦过,又如何超脱?师兄,我是不是也入轮回品尝一番?”
你要轮回,快去!快去,问贫僧作甚?
乐禅子盘腿一坐,“你莫吵我,我要好好感悟七情气息。”
同样是泪,亿万生灵的七情泪能灼热人,还能给无数魂魄留下被灼伤的印记。而凤九的泪,至圣至洁,重得寻常人触碰不到。
乐禅子感悟一阵,走到湖水中,被无数的七情湖水侵袭,如无数的小针扎入,他忍着痛楚,游到湖底,想用手触碰七情圣水,可一触之下,手穿过七情圣水,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书禅子心下好奇,游到湖底用手触摸,依旧触及不到,手穿过七情圣水,圣水明明存在,却让你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你不能握住一滴。
行走在溪流中的魂魄,突地一个个仰起头来,一脸怒容的望着上方的二人,一个个呲牙裂嘴,似要吃人一般。
对他们来说,这湖底的圣水溪是一道通道,里面有温暖的阳光,有让人美好快乐的记忆,即便最初是苦的,只要忍过后,就能释然。
二人游到岸边。
书禅子好奇地道:“那一株白莲,无叶无根,却绽放得美丽纯洁。”
无根之莲,却可以活着。
瞧上去,它已经活了很久。
而旁边的数色莲花已经枯萎,只余下一片片碧色荷叶。
其间又有新的莲花发芽、生根,含苞、待发……
*
凤九回到炼器房,将一切布置成原来的样子。
器殿副殿主步入炼器房,揖手道:“凤九仙君回来了。”
副殿主笑了一下,他早前过来一瞧,自己的炼器房空空如野,连大部分使得趁手的工具都不见了,心下忐忑,一个仙器师,置下一套像样的行头少不得费些心意,花些仙币,更是仙器师吃饭的根本。他今日再来瞧,凤九归来,借他的东西也一一归还,另还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突地,外头风云变色。
凤九好奇步出,望着天空,满是疑惑。
轰隆——
一声撕裂天空的巨响,响雷滚下,击在凤九的头上,只片刻,她就闻嗅到空气里烧焦的气息,她的仙裳就这样被天雷给轰成了破布。
她没晋级啊!
副殿主大叫:“仙君,是你的神器,你炼的是下品神器,引来上界天雷!”
凤九听不见,耳朵轰隆隆作响,茫然地看着远处冲她比划的副殿主。
轰隆——
又一声天雷。
不等凤九恢复伤势再一次被霹。
副殿主依旧大嚷:“仙君,是你的神器……”
凤九还是听不见。
她尝过东极仙境雷神殿的各种雷击,唯独没尝过上界的雷击,紫金雷、青金雷、彩金雷……每一道都是金色,却又夹着不同的颜色,有了不同的级别。
凤九盘腿一坐,既然上天要霹她,那她就认真地淬炼,无论霹的是她,还是霹的是器,她可以借着天雷与自己的神器合二为一,让神器成为真正的本命神器。
此念一闪,凤九静默地承受着一道又一道地雷动。
天雷阵阵,在雷鸣之中,一道又一道的天雷落下。
凤九纹丝未动,就似在雷神殿早前那般。
*
东冥界,七情湖畔。
书禅子突地启眸,看着湖水中摇曳的无根莲花,“师兄,你快瞧!”
莲花在摇摆,似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身上更是出现了几个被烧焦的黑洞。
乐禅子若有所思,“我明白了,这是仙友的宿命莲花。”
书禅子愕然,“她的宿命莲花?”
乐禅子道:“她似在历劫,你我二人助她一臂之力。”
二人离开西方极乐界时,佛祖曾指点二人来到此地,只道此地有大善缘。一来这里,他们就遇到了凤九,乐禅子、书禅子都觉得,佛祖所言的大善缘定是与风九有关,着实是那充满奇异力量的七情湖水,居然有忘忧、与涤魂的力量。
二人交换了眼色,同时使出佛诀,一道金光佛力倾注在莲花之上,莲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花瓣上的伤痕,一枚黑洞消失,又一个被烧伤的黑点消失……
同时,又有其他的伤痕出现,撕裂的、烧伤的。
书禅子道:“她这是历的什么劫?身上的伤痕如此奇怪?”
乐禅子不语,“回头问问仙友不就知道了,这等大劫,必是天雷渡劫。”
刚才还好好的,这一离开就引来天雷劫,她不当是修为晋级,难道是神器?
书禅子道:“师兄给她炼的是什么等级神器?”
“兵器至少是超品仙器,乐器是下品神器!”
仙界有神器问世,怎会没有雷劫。
神器历劫,她却受了伤。
如果没有他二人,只怕她这回又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二人说着话,突地一道彩雷劫从天而至,通过无根莲花击得整个湖水击起了数丈的波浪,七情圣水更是滋滋作响,底下暗潮汹涌,湖面波涛澎湃,波及周围百丈远,好在这一带并无灵魂,着实是所有人对七情湖都无甚好感,湖水伤魂,还不得避得远远的。
数日后,七情湖水平静了下来,潮水退去。
这水似比以前更宽,湖亦更深,就连那株宿命莲花,也比以前长得更大更坚韧。
莲花突地放出一道漂亮的光芒,花蕊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只片刻后,光芒散尽,莲花恢复如初。
如此奇特的景象后,乐禅子脱口而出:“凤魂莲魄,原来如此……”他突地扬头大笑。
书禅子一脸疑惑,“师兄,这是何意?”
“不可说,不可说也!”他了然于心,“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我出现此处,乃是佛祖指点,她先赠我等佛器,实则是我等助她渡劫。这七情湖水涨了,似比以前更厉害了,你瞧湖中央,以宿命莲为中心,周围分成了七色,每一种颜色代表一种情绪,而沿岸的湖水却是最低级的七情水……”
书禅子道:“师兄是水这湖水因其主人晋级,她也晋级了。”
“七情圣水是她,她亦是七情圣水。刚才那无根莲的周围有一个仙器护在此,刚才的几道雷电下来,仙器破碎。”
书禅子道:“怪哉,这无根莲怎的瞧着像是一株佛莲,佛莲又如何成为仙界仙子的宿命花。”
乐禅子道:“天地之间自有玄机,你我未悟透,不代表它不存在。即来了,就再坐坐,仙子许是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便是天意么?凤九赠他们佛器的器水,他们助凤九渡劫。
第322章师命
凤九在仙界渡劫大半个时辰,下界却是数日。
此刻,她的凤凰纹仙裳被霹成破布条,凤九从乾坤袋里取了块布裹在身上,睁眸时,却见远远近近立着无数的仙人。
有瞧热闹的,上界降雷劫,多少年不遇的热闹,实在是下界飞升上界的神人太少,而且神器更是寥寥可数。
这到底是霹的是人,不是霹的是器。
凤九遭到的雷劫可不少,上品仙裳竟也抵挡不住上天雷劫,直接被轰成了破布条。
凤九不语,她得找个地方沐浴更衣。
想到更衣,她想到自己两次入化仙池,就得了两身仙裳。
这仙人的仙裳,有的一辈子就只一身,因着能变幻式样、颜色,不知道的还当有好几身。
她得弄一身体面的仙裳去。
此念一闪,凤九拢衣飞去,近了化仙池,一进入里面,立时就有一间宫殿化出,她跳下化仙池,在洗涤的过程中,被烧焦的头发恢复了最初的细腻柔滑,伤口快速愈合。
凤九出了化仙池,一袭莲裳凤裙的仙衣披落身上,就连她的发髻,也挽出漂亮的飞凤髻,一侧还攒了一只莹白的莲花钗,莲花钗荡着漂亮的金芒。
凤九垂眸扫了一眼,对这身新装扮,她比较满意,驾云离了化仙阁,正见绿珠、绿玉寻了过来,福身道:“仙君,帝川上仙、火原上仙已到凤阁恭候。”
凤九一入天王宫,两侧的仙人有意外的、有羡慕的。
“凤九仙君穿的是极品仙裳!”
“她又去化仙池了?”
整个东极仙境,只有仙衣阁与化仙池能派仙裳,凤九没了仙衣,自然要去化仙池试试,没想今儿得的这一身只觉得还算漂亮,不想还是极品仙裳。
腰间挂着一块紫金椭圆挂佩,佩上纹刻的是一对凤凰,形象逼真,这其实是她新的本命神器——凤鸣双剑!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紫金转运镯,用紫金圆镯紧扣着一个同样椭圆形雕刻着凤凰莲花纹的转运珠,这是她新的乐器——凤尾琴。
天香今儿听众人议论凤九的事,听说凤九往化仙池方向奔去了,这化仙池去一次就行,也只得她,已经去三回了,她身上的仙衣被雷霹坏了,离了天姬宫,正见凤九一袭漂亮的华裳神色匆忙地往凤阁去。
“凤九师姐!”天香面露错愕,“你这仙裳……”
“化仙池里得的,极品仙衣,每过万年,四方仙境的化仙阁都会预备这么一身,我运气好,被我得了。”
什么运气好,没有天王期的实力,根本就不会得到一件极品仙衣,仙界对什么修为的仙人穿什么仙衣可是有严格的等级要求。
天香的目光定格在凤九腰间的紫金椭圆挂佩上,“听说师姐这些日子一直在自己炼器,这是你的本命神器?”她伸出手小手,想握住神器,手穿过紫金凤纹佩,却未能握住,天香暗暗惊讶,忆起第一次她要握凤九的九音笛,也是这样的情形,“是下品神器?”
凤九笑道:“我哪有这样的炼器术,是朋友帮我炼的,这是凤鸣双剑,我的新本命神器。”她又伸出皓白如雪的手腕,露出上面戴的紫金转运镯,“我的乐器凤尾琴,也是朋友帮我炼的。”
天香用手触及紫金转运镯,这式样算不得好看,只是中上等模样,可抵不住天香好奇,一碰到转运镯,手指刺痛,她快速缩回了手,“这是防御武器?”
“不,只是一件乐器。”凤九淡淡地答道,“天香,我有客人到凤阁,先告辞了,下次得空,再与师妹叙旧。”
凤九回了凤阁。
两个仙童正在招待帝川、火原二人。
凤九道:“我领你们去寒冰大狱,这就启程。”
帝川打量着凤九,他们到时,就听东极天王宫的仙人在议论,说凤九历劫之时,有人说是她新炼的神器引来雷劫,有的说是凤九晋级引来雷劫,众说纷纭,七嘴八舌。
帝川问道:“凤九仙君需要休养,我们改日再来。”
“东南苦寒地至此数万里之遥,你们来一趟不易,我陪你们去寒冰大狱。”
凤九转身,对绿珠绿玉道:“我去去就回,你们与东极仙君递句话,早前托她保管的东西,他是否该归还我一部分,劳他整理一下,待我回来,找他取回。每样最少得有三成,少了三成,我可不依的。”
绿珠应答一声“是”。
*
凤九一个示意的眼神,衣袖一挥,祥云缭绕,三人驾云落在寒冰狱大山。
水笙已能离开寒冰狱,他所待之地的无形狱门已不能再困他,见到帝川、火原,奔了过来,揖手道:“谢凤九仙君搭救之恩。”
“我只能助你这一次,往后如何,端看你们各自的造化。”凤九神色很淡,淡得没有任何的表情,她走近敖杰的牢房前。
这里的牢房,是由一个个约在五六坪大小的石台组成,每日到了一定时辰,就会降下寒气入体的刑罚,又有冰刀冰剑割肌切肉之刑,当你上一次的伤刚愈合,下一次的刑罚就会降临,令仙人无法有修炼机会,在这不停循环的痛楚中生不如死。
“敖天王,请将我师父的信交给我。”
敖杰取出信,“多谢凤九仙君。”
凤九淡淡一笑,“我答应你们的做到,这三位上仙他日如何,我可不敢保证,但只要我在东极仙境,就能保证他们可以像寻常上仙一般活下去。今日我在此处的事已了,就先行一步,告辞!”
她迈出狱门。
身后,传来三人与父母家人叙旧辞别之话。
“火原,你的魔毒当真解了?”这是火正妻子的声音。
“母亲,是凤九仙君给我了半朵醉莲。”
“她倒是个言而有信之人。”
想到早前,她还与凤九作对,火正妻不由心生愧意。
水笙流泪与父母辞别,父母因犯下大罪,要在这里受刑罚之苦,而他侥幸得到一条生路,虽还活着,往后又如何安心。
帝川站在敖杰的面前,“听人说,当年是你盗走东极圣殿,是你偷袭东极天王?”
敖杰道:“你问这些有意义吗?”
“是父亲害死了九音,更是让九音饱受万世轮回之后魂飞魄散,如果她不曾经受魂魄离散之苦,又怎会失忆,又怎会再也记不得我?”
敖杰苦笑。
九音爱他时,他视为敝履;九音不在了,听到九音的故事,帝川却沉陷痛悔、懊恼痛苦的深渊不能自拔。
他滞留在西冥界,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九音当年做过的事。
敖杰唤进帝川,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帝川惊道:“不可能!”一声高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帝川尴尬一笑,冲众人抱拳表示歉意。
敖杰说了什么让帝川失控,无人知晓。
敖杰的果毅肯定。
帝川质疑后的茫然。
敖杰拿出一只瓷瓶,“你信还是不信,用此一试便知。帝川,这是我们仙龙族唯一一次翻盘的机会,你可要抓住机会。”
“我不会利用九音,绝不!”帝川固执地接过瓷瓶,带着恨意地道:“九音的万世之苦,是因父亲造成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父亲。”
如果敖杰没有反叛天帝,就不会害九音与父母离散;如果敖杰不曾算计东极仙境,就不会让九音饱受万世轮回之苦……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情绪繁复过,他敬重的父亲,却是害死他挚爱的凶手,九音重回仙界,虽聚拢了魂魄力,可她却再也不认得他。
她是九音,她是仙界最尊贵的公主——天香,而他只是一个寻常的上仙,在仙界像他这样的上仙多不胜数。
他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
敖杰带着关切地眼神,“帝禾犯错连连,已贬为下界一处幽潭为龙王,留在仙界的仙龙族就只你了……”
帝川恼道:“我不会再算计她,亦不会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即便是你逼我,我也不会再这么做。我欠她的,便是生生世世都无法偿还……”
敖杰也不恼,“由着你罢。我告诉你真相,你自己去验证,有时候听到的、看到的都未必是真,你得用心去想,你就没怀疑过她为甚高价将三生石卖给你……”
帝川眼神饱含怨恨。
敖杰无奈轻叹,“得了,我不说了。你好好活下去罢!你没受魔咒侵袭吧?”
帝川摇头。
敖杰道:“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你还记得木荣使的雪龙诀?”
帝川回想起来,那等厉害的仙术神通,他还是第一次见,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家的腾龙诀才是六界之中第一厉害的真龙修炼仙术。
敖杰道:“他修炼的是龙神诀中的龙剑诀,龙神诀共有三部,上部龙剑诀,中部龙拳诀,下部龙神诀,每诀又分三层,统共九层。与龙神诀对应的是凤神诀,凤神诀亦分三部,上部凤箭诀,中部凤舞诀,下部凤神诀。龙凤结合,六界无敌,更可飞升神界……”
帝川不耐烦地道:“你要见我,我来了,如果没旁的事,孩儿就告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乾坤袋,“里面有仙液、仙果,你许能用得着。”
坐牢之人,就算得了好的,也会被这里的法阵给吸走。
留给他,倒不如不要。
敖杰没收,“拿回去,对我无用。”又道:“你不愿来,往后就不必再来。”父子情薄,他只盼帝川能争气些。天帝不杀他,也不贬往下界,而是将他们关押在此,似乎仙庭那边也没有提出具体的处罚措施。
天帝是圣明君主,他和所有的君主一样,有时候让他看不透、猜不着,偏偏又行事磊落颇有君子风范。
敖杰自认在许多方面,他不及天帝。
如果是他,对反叛自己的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其子嗣儿子一脉,尽数除掉。这也是当年,他要算计九音,甚至让九音的万世磨尽之因。
帝川道:“孩儿若有机会,还会再来探望父亲。”他一揖手,退出禁止狱门。
敖杰的话是不是真的?
帝川反复思量,到了现下,敖杰没道理骗他。
敖杰说没瞧错。
帝川握紧手中的小瓷瓶,站在寒冰大狱之外,但见远方有一片祥云,凤九已翩然而去。
临天亭,凤九坐在其间,拆开木毅留下的书信,就如她早先所猜测的那般,这是一封设下了仙术禁制的书信。在九音的记忆里,木毅曾与凤九玩过这样的禁止,这是木毅自创,她解开禁止,上面的金色文字跃入眼帘:
“凤九: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义父已经不在了。你父母将你托付于我,我当护你周全。我替你算了一卦,你有万世情劫,又有魂飞魄散之苦。义父能做的,就是为你再争取五世,唯有那时,你方有机会重返仙界。
凤九,不要报仇,不要怨恨,好好活下去。义父留给你的不多,唯盼你能安好快乐。不要为我重生,我不想你再做傻事。当你看到我的仙躯时,就用天火焚化成灰。”
第二页的信纸展开,内容是关于木毅自愿收凤九为义女,乃他精心亲传弟子,愿封其为东极仙境的摄政公主,要她在他仙逝之后,接掌东极天王一职的遗诏。
仙界三百多年前,木毅就算到她有劫,用他的命替她换了五世重生的机会。
“天火焚化成灰,师父,凤九做不到。”
让她烧毁木毅的躯体,她不能。
既然木毅能让她重生,难道她就不能让木毅重生。
一定有法子!
凤九此念一想,聚魂灯可以、以命换命可以,是不是还有第三种法子。
她灵光一闪,想到了西天极乐界的佛祖,他的神通广大,是不是能助木毅重生。
想到这儿,凤九倏尔起身。
绿珠禀道:“仙君,东极仙君到。”
木荣立在凤阁外头,他的身后跟着天香公主,男的俊朗,女子娇俏,真真是一对璧人。
凤九唤了声“木师兄”,又冲天香唤了声:“天香公主。”
天香嘟着小嘴,一脸不悦地道:“凤师姐,你给了师兄一些东西,自然就是师兄的,你怎么还派人传话,说让师兄整理一下还你三成。”
凤九不以为然,她需要这些东西,她可以打理自己的空间,十几株胭脂神树、十几株香膏神树,又有几千株冰肌玉骨草,当看到这些神树仙草出现在天姬宫,成为木荣讨好天香的心意时,她的心一阵阵了剜痛。
在冥界炼器的时候,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将木荣从她的心里去掉,从此后,木荣只是她的师兄,再无半分干联。
“天香师妹,我当时给他,只是说让他帮忙炼器用,可以用一些,并不是全部。师兄就把我给的东西取用了不少,将心比心,我算是最没有私心的师妹。我也要修炼,也需要大批的资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能大方到连自己都不管不顾,是也不是?”
凤九勾唇苦笑着。
木荣曾经待她好,那也是有前提的,是她是九音的转世。
凤九不想再提过往。
可木荣爱着的是过往的她。
木荣更是认定:天香才是九音的转世,才是真正的九音。
天香努着小嘴,“你还真是。”
凤九笑问:“师兄把没用掉的都还给我吧,我说的最少三成,上不封顶,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保管的好。就算是送人,别人记的也是我的人情。师兄若有诚意,可以去妖魔域取。以师兄现下的修为,出入妖魔域性命应是无忧,对吧,师兄?”
木荣面有怒意,却不愿发作起来。
她就这么快要与他划清界限。
他因为天香,讨好天后,将胭脂神树、香膏神树与冰肌玉骨草等送走了不少,挑的都是最好的极品、上品神树、仙草。
“木师兄,昔日你拿走的冰雪宫,能否也给我,我不像师兄会炼器,于你不过举手之牢,于我却要花费一番功夫,我瞧你给九音师妹的宫殿,不像是早前的冰雪宫,定是你炼的,冰雪宫给我吧……”
木荣面容微红。
九音嘟着小嘴:“真小气!”
“师妹给我移一座仙宫来,我定夸师妹大方。”
九音语塞,她可没有凤九的本事。
木荣没好气地掏出几个仙器,一把拍放在仙案上,动作很大,似要将仙案拍碎一般,“以后你在外的东西,不用再给我,直接送到天王宫库房去。”
凤九笑道:“师兄的话,我记住了!”
她一古脑将所有的仙器装进一只乾坤袋里,每装一样就念叨一声:“神树少了七成,一株极品神树都没了;悟道茶少了八成,极品的全没了,上品的所剩不多;冰肌玉骨草用了近八成,极品只得可数十几株;混沌岛用掉三成;仙玉用掉五成五;冥晶剩得最多还有九成多。师兄这般,不知道的还当你吃软饭。”
木荣眉头微挑:这是骂他,讥讽他用了她的东西。
凤九无辜娇笑:“这么凶作甚?开句玩笑而已。”
他还她,她为何不收?这些皆是她的。
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献给东极仙境的库房,而不是被木荣私下送人,她送给库房,至少还能造福整个东极仙境。
凤九抬眸问道:“师兄,神树、悟道茶、冰肌玉骨草怎会少了那么多,天香的天姬宫用到也不过十之一二,剩下的去哪儿了?”
天香恼呼道:“凤师姐,你有那么多,给木荣哥哥用一些怎么了?”
“我带回来的是资源,是造福整个东极仙境的,他怎能私下处理,是,他有权私下处理一部分,但是我也是师父的亲传弟子,我凭什么不能问?”
她拿回来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过问这些东西的去向。
木荣紧握着拳头,她咄咄逼人,连最后一点也不肯给他。“凤九,我才是东极仙君!我想怎么处理,全都是我的事。”
“木荣!”凤九大呼一声,“你是东极仙君,你劳命伤财地大建仙宫,极尽奢华,这就是一个仙君所为?”
木荣扬头,冷哼一声:“可惜,我才是东极仙境的传人,而你——不是。”
不是……
她手里握着木毅留下的遗命,有这个,她完全可以夺过东极仙君的位置。
但她,不想与木荣闹翻。
木荣苦笑,“早前,本仙君下令出资修建逍遥城,现在看来没这必要,逍遥城从五成的税赋增加到七成五。”
“木师兄,当真要如此?”
逍遥城从上仙到仙婢,多是东莱大陆飞升上来,那是凤九看重的人,木荣这么做,他们还剩什么资源?
“凤九,这也是你逼我的。你现在不是还有一笔仙玉,别说一座逍遥城,就是两座逍遥城都足够了。我是东极仙君,这些东西就是我的,除非你是东极仙君,否则,你休想逼我拿出来。从现在开始,你和其他东极天王宫的仙人一样,也需要每年向天王宫交纳一部分贡献。我用掉的部分,就抵了你今年及以前的,从明年开始,就照仙君的例来。”
她对他算得如此明白。
他为何要给她面子。
她不过是木毅在下界收的弟子。
以前,因她有一缕九音的魂魄,他处处宠着、疼着。
现在木毅再也不屑给凤九一点怜惜。
木荣愤然转身,牵着天香,头也不回地离去。
天香大声喝道:“凤师姐,你太可恶了!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了……”
不到百息后,天王宫的传令仙官大声喝道:“东极仙君有令,逍遥城从明岁开始,税赋涨至七成五。”
七成五的税赋,从未有过,最高的也只五成,那还是富庶仙城,贫瘠之地多是二成到三成之间。逍遥城新建,早前更是不毛地,现在一下子涨到七成五,这是要东莱籍仙人的命,更是断了他们的修炼资源。
凤九紧紧握住拳头。
这是怒!
她看着木荣与天香牵手而去的背影。
不知何时,帝川站在一侧,小心地从瓶中倒出几滴七情圣水,凤九因怒火交加,用衣袖一挥,圣水被化成一股轻烟,立时化为虚无。
帝川来时曾倒过一滴出来,他的手根本无法触及。
他心中大骇:难道凤九才是九音?
凤九一把拽住帝川的衣襟:“帝川上仙,是不是一个两个瞧我好欺负,专拣软柿子捏?”她奋力一推,帝川跌倒在地上。
她真的是九音!
圣水无人能触碰,可她却能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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