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死都不见!
这么多年,楚文早就没了年轻时的风流倜傥,而是被杜云珍拿捏得死死地。跟她见了面,岂不是又要受她摆控?
楚文没那么傻,自投罗网。
佣人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他,“先生,这是太太给你的。”
楚文碰到那张纸,仿佛被蝎子叮咬了一般,浑身颤抖了起来。他不敢看,直接把纸片撕成了几部分,“出去!赶紧出去,不要再把她的消息传过来,我不想听!”
他大声的嚷嚷,佣人没办法,只得退出了房间。
楚文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板上那几片碎纸,心头不停地怦怦乱跳。万一,老爷子把杜云珍那毒妇,赶出了楚家,她怀恨在心,回头想谋害他,该怎么办?
杜家不比楚家弱,杜云珍又在楚家多年,积累了自己的人脉。
想在楚家害个人,真不是什么难事。
越想,身上的冷汗越多。
楚文白着脸,站起来捡回了那些碎片,重新组合在一起,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想办法来见我一面。不来,你知道后果是怎样的。
楚文心肝乱颤,阿南德后悔。早知道,不看这消息了。
现在,更坐不住了。
……
挣扎了许久,楚文最终决定去见杜云珍。走到了关押杜云珍的地方,被守在门口的佣人拦住了。说是没老爷子的允许,不能进去。
楚文来之前,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从兜里掏出来一沓钱,塞给他们说:“云珍是我老婆,她明天就要被赶出去了,我跟她说几句话,也算尽了夫妻的本分。你们看,这夜深人静的,哪里会有人知道,你们放我进去了呢?”
两名佣人对视了一眼,又掂量了下,手里的钱。
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楚文吁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杜云珍一直在等着楚文来见自己,所以没有睡觉。听到门口有动静,抬起眸子看到楚文进来了,心头顿时涌起了希望。
“阿文,你终于肯过来看看我了。”
楚文被这声亲昵的称呼,吓得浑身鸡皮疙瘩竖起,“你、你、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赶紧说吧,被老爷子知道我来看你了,不怎么好。”
杜云珍拉住了楚文,眼里流下了泪水,“你这个死鬼,我嫁给你那么多年,难倒在你心里,没有半点情分吗?你就忍心看着老爷子,把我赶走?”
巴不得。
楚文默默地在心里吐出这三个字,脸上讪笑着说:“舍不得,可我拿老爷子没办法呀。而且,你这次犯下的错误实在是太大了,老爷子没把你送去法办,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还是乖乖的回杜家吧。等将来,老爷子消气了,我再跟他说说,把你接回来。”
将来?
杜云珍冷笑,只怕她被扫地出门之后,再也没有回楚家的机会了。
“阿文。”杜云珍又叫了他一声,不过跟之前充满柔情蜜意的嗓音不同,这次充满了铁血。
楚文头皮发麻。
“你是不是想着,只要老爷子把我赶出去,你就能高枕无忧,做逍遥快活的楚家大少爷,继续左拥右抱美女?”
“呃……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楚文心虚的回答。
“呵呵,我跟你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再不了解你的劣性?”杜云珍毫不客气的戳穿他,道:“没错,没了我,你的确能自由一些。可你想过没有,没了我,凭你的本事,能压得住杜家其他人?你可别忘记了,杜家不止你一个儿子,你下面的弟弟都等着,把你拉下马呢。这么多年来,没有我辛辛苦苦的帮你稳固地位,你以为老爷子还会从云白、云清两个孙子里,挑选自己的继承人吗?”
楚文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当然不会。因为,他可以选择已经成熟、有能力的亲儿子。”杜云珍抬手,轻轻地抚摸着楚文的脸,说:“阿文,一旦老爷子将其他人确定为楚家的继承人,你的地址会一落千丈。你想花钱,你想去泡美女,都会受到牵制,你觉得你想要的是那种日子吗?”
“不是。”楚文挤出了两个字,“可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改变不了老爷子的想法。”
即便再怎么不愿意,他也得承认,杜云珍除了爱跟他无理取闹外,在金钱和维持他们这一房在楚家的地位方面,能力卓越。
杜云珍笃定的笑了声,说:“不,你可以改变。”
“怎么做?”
楚文问。
杜云珍贴到他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
楚文骇然,拼命地摇着头说,“不行,那是我亲生父亲,我不能害他。”
杜云珍抓住了楚文,厉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楚文,只要做成了这件事,你能顺利成章的继承楚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后,谁再敢说你半个不字?还有,你如果肯把楚家交到咱们云白手上,我绝不会再动云清一根手指,而且不会再管你的私生活,你想睡哪个女人,我都不会再搀和!”
“不……不……不行……”
楚文猛地拉下了杜云珍的手,转身往外跑。
可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杜云珍阴沉的声音,“你走吧!我不拦着你!反正,我这么做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即便你不按照我说的做,能对我有什么影响?我回到杜家,依旧是名门千金,能舒舒坦坦的过完下半辈子,可是你呢?云清和云白呢?你们三个会被楚家其他野心勃勃的人,撕成碎片。”
楚文顿了顿脚步,颤抖着手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杜云珍望着楚文的背影,眼里流露出一丝的恨意。
这个男人总是如此窝囊!
倘若他有半分能力,怎么会让她那么辛苦?
现在她深陷泥沼,只要一点点的药剂,解决了那个老不死的命,便能解救她。
可他竟然不敢去做!
杜云珍紧紧地攥住了手,气的咬牙切齿。
……
楚文回到了卧室,却是再也没有睡下。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耳畔不停地回荡着杜云珍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