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齐楚联军兵败潍水,死伤过半。韩信将那些战败的俘虏兵收编麾下,大军很快发展到二十万之众,又乘胜追击。
此时驻扎在胶东的田既,城阳的田光,见到韩信二十万大军长驱直入,都吓得未战而降,至此韩信大军又增加了五万。
十日后,韩信大军兵临博阳,此时田横听到龙且兵败潍水,早已逃到梁国投奔彭越去了。田广见汉军兵临城下大势已去,唯有出城跪地投降。
韩信为了收拢民心,派大将灌婴将田广押解到博阳的闹市,数落他的罪状。当地百姓听说他们的齐王被押解到博阳闹市,只觉得韩信在有意侮辱他们的君王,都纷纷前来为齐王田广打抱不平。
灌婴当着博阳的百姓面前怒问:“田广既然已经向大将军开城投降,我们当然不会杀他,可是大将军也命令本将在大家面前列数他的三大罪状,问问齐国的父老乡亲要不要杀他?”
百姓见田广被押着跪地聆听,毫无尊严可言,都纷纷怒道:“放了我们的齐王,齐王没有罪,放了齐王!”
大家七嘴八舌,场面一片混乱,这时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族长,举双手示意大家静声,只听那老族长问道:“自古成王败寇,齐王才刚从海外归来,便日夜不息亲自率领我们三军抵抗外敌,齐王为国为民,他又何罪之有?”
齐国百姓都纷纷响应,一些胆大的年轻人甚至要将齐王扶起,灌婴挥刀逼退那些年轻人,又将齐王田广按跪地下,道:“田广为了抵抗我汉军,联手楚项大军倒也无可非议,可是他不该勾结海外异族,更不该纵容那些东瀛人在我们三齐大地杀烧抢夺,就凭此罪,他也无颜立身于我华夏之地!”
此时众人想到那些东瀛人在三齐大地胡作非为,也都在心底对田广暗中指责,只听灌婴又道:“田广不仅勾结东瀛人,还把东瀛的毒药投到淄水源头,害得临淄百姓个个身染重疾,甚至有不少人因此丧命,他身为齐国君王不怜爱自己的臣民,这一条罪行也是罪可当诛。”
此时齐国百姓对齐王已由原来的尊敬变成憎恨,只听灌婴接着道:“更为大家所不容忍的是他为了讨好那些东瀛人,居然在我三齐大地强征秀女,逼得我们三齐女子去做那些东瀛人的女奴,你们从间必然有人深受其害,试问你们的齐王又怎么值得你们为他保命?”
这时齐国百姓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许多人都在喊:“杀了他,杀了田广!”
场面再次一片混乱,有人甚至在暗中朝田广扔石头丢木屑,秦风和秦善文藏在人群中,见田广极其狼狈,正要出手相救,只听灌婴又道:“齐王既然已经开城投降,大将军当然不会杀他,可是他必须交出那些东瀛人,大将军既然已经占据三齐,当然要为齐国的百姓讨回公道。”
秦风见韩信逼着齐王交出东瀛勇士,以便拉拢民心,这时只听田广抬头道:“错的是本王田广,那些东瀛岛的兄弟不远千里前来襄助我田广,又何罪之有?”
齐国百姓见田广这时还要庇护那些东瀛人,人人愤怒到了极点,很多人甚至拿起了农具要立即要了他的性命。
秦风眼见田广性命不保,这时从人群中挤出大声道:“齐王没有错,你们不该听了灌婴的话,而误解了你们的君王。”
“如果他是我们的齐王,就该交出那些东瀛人由我们处置,他不该为了打胜仗,勾引东瀛人。”人群中又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族长道。
“秦风,你和齐王一样勾结东瀛人,残害我齐国百姓已是不争的事实,别仗着自己有一身武功就可以胡作非为。”那先前的老族长骂道。
秦风走到齐王面前把他扶起,灌婴刚要发难,就被点了穴道,见百姓正要群起而攻,大声喝道:“你们身为齐国的百姓,难道就不想我为你们的君王洗刷冤屈吗?”
齐国百姓当然也希望他们的君王无罪,这时那老族长喝退众人道:“刚才灌婴将军数落了齐王三大罪状,秦风你也是听到的,灌将军可有扭曲事实?”
秦风等百姓们安静下来才道:“齐王才从海外归来,便得知楚军伐齐和他父王惨死的噩耗。他为了得到汉王相助,已经答应汉使郦食其的劝说而投诚汉王。可是汉军韩信却言而无信,乘人不备连攻齐国十几座城池。为了保全齐国的城池不被践踏,齐王不得已才求助海外的东瀛勇士。”
“那些东瀛人在我三齐大地无恶不作,这些都是田广的罪过。”灌婴虽然被点了穴,但还能开口说话。
秦风继续辩解:“齐王为了答谢东瀛勇士的到来,已经为他们提供最好的衣食住房,还给了他们足够的银两,那些东瀛勇士中只有少量的野蛮人,才会无视军纪胡作非为。”
此时百姓们也觉得秦风的话大有道理,只听灌婴又问:“那田广在淄水源头投毒之事又怎么说?”
“在楚国援兵到来之前,齐王一方面要防着韩信大军兵过潍水,一方面又担心临淄百姓的安危。是以他维有在淄水源头投了少量的毒药,若不是齐王为了保住临淄的百姓的性命,他当然会加重份量,如果那样的话,韩信大军早已全部中毒身亡,齐王又何至于今天受辱人前?”秦风才刚解释,齐国百姓已然明白其中原委,都在为刚才的行为自怨自责。
“至于三千秀女,有些是来自民间百姓,但更多的都是田氏贵族的千金大小姐。”秦风长叹一声接着道:“田氏贵族为了保全齐国的领土不被侵略,为了激励那些战前的勇士,才舍得把他们的家族女子奉上。”
这时不仅齐国百姓,就连灌婴也是无话可说,这时只听远远有人大声道:“秦风,潍水一战本将军收纳降兵十五万,我为什么偏偏要杀那些东瀛人?”
韩信策马而来,一群铠甲勇士徒步追随其后,直走到秦风跟前又接着道:“因为那些东瀛人打着襄助齐王的口号,在我华夏齐地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本将军不仅要将他们要尽数除去,他们带来的毒药更是要全部毁掉,你们一个个都在袒护田广,那是因为你们没有看到临淄百姓的惨样,东瀛人和那些毒药留在我三齐大地,只会残害更多的百姓。”
这时轮到秦风无言以答,只听三齐的百姓都嚷嚷逼着田广交出东瀛勇士。
田广站起身来,捋顺散乱的头发,向韩信躬身拜道:“田广既然归降了大将军,又怎敢违抗大将军命令?东瀛所剩的八百勇士混插在三军之中,虽然他们的样貌与我们华夏人相同,但他们却不会我齐国的语言,田广只要稍作询问,便可立刻把他们找出来。”
秦风此时怒不可遏,朝着田广大声怒骂:“东瀛的兄弟为了助你一臂之力,才不远千里来到齐国,潍水一战,一万东瀛勇士所剩不到八百,想不到你为了自保居然会出卖他们?”
田广并不生气,只是静静地道:“田广既然已经投降了韩将军,就该听从将军的指示,大统领大仁大义,既不忍心割下大将军的头颅,又不忍心看着东瀛的勇士流血牺牲,世上哪有这样两全其美的事?”
秦风心知田广一定是在埋怨他在潍水战役中没有刺杀韩信,更加无语,只好悻悻离去。秦善文随着追去,兄弟二人一路都在想着如何把那些东瀛人送回他们的故土。
田广又被押解回到三军之中,只见韩信已经把那些降兵聚集一处,只等他前来指认哪些是东瀛人。
那些东瀛勇士还没等田广指认,都纷纷主动出列。秦风见八百勇士中,他唯有认识石井少夫,其余的认识的勇士都一起葬身在潍水河,包括藤原季夫兄弟二人。
秦风想到自己虽然不认识这些勇士,但他们却不但拜他为大统领,还为他不辞千里舍命相助,心中暗道:“东瀛勇士为了我秦风连命都可以不要,我秦风何尝不可舍命也要送他们回东瀛。”
东瀛的勇士既然已经出列,韩信只等田广亲自处置。田广号令原齐国勇士一起将那东瀛勇士控制住,接着对韩信道;“东瀛人扰我三齐,辱我百姓,实在是罪大莫及。为了证实我对他们的仇恨,田广先要脱下他们的战甲,让他们换上我大齐死囚的行头,三日后,我必定亲自将他们押往闹市,当着齐国百姓的面处死他们。”
“我相信你,你田广本来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韩信讥笑道,只见田广满脸不服气的样子,又道:“当日秦大统领前往骊山,你怕他会投到汉王的座下,就把东瀛卢奇的死因派细作告诉卢绾,可有此事?”
这时不仅秦风、秦善文,就连那些东瀛勇士也是大骂田广的不是,他们虽然用的是大家都听不懂的东瀛话,但从他们的面目表情看来,他们对田广都憎恨到了极点。
韩信在临淄中了东瀛人的毒药,一连发热、呕吐、拉泻十多日,病的形如枯槁,是以他对那些东瀛人才深恶痛绝。这下见到田广与东瀛人反目成仇,愤怒之余还亲自把东瀛人押往了大牢,这下才安心的回到自己的行宫。
田广从博阳大牢中出来,只见秦风在拔剑等候他,本想为自己解释,又怕四处有韩信的耳目,这才道:“大统领也道我是无义之人吗?大统领可还记得当年我的部下姬友泰?可还记得他暗中射杀尊夫人慕容秋雪的事?”
秦风当然记得,那日慕容秋雪因为射死了叛敌姬友衡,他的哥哥姬友泰怀恨在心,又暗中射伤了慕容秋雪,田广不忍心将他供出,才不顾性命为他顶罪,由此可见田广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秦风想到那日之事,这才随田广去到一处偏僻之所。
就在当晚,博阳大牢果然发生了八百囚犯越狱之事,他们穿着白色死囚衣,夺了汉军的战马穿街过巷,还没出的博阳便已惊动了韩信。
韩信唤来田广令他与灌婴一起带兵三千,追拿东瀛逃犯。田广快马加鞭,大声喝喝,似乎比田广更加立功心切。直到第二天中午,已经追到北燕地带,才远远看见那些穿着白色囚衣的身影,灌婴从当地换了坐骑,跑得更快,不一会已经追到一名大个子囚犯身后。
那大个子仅回头一刀,灌婴便招架不住,直接被打下马来,他的亲兵见主人被打下马来,纷纷赶上,一起对付那大个子。忽然有人道:“他是楚国的芈国成,我们上当了,他们不是东瀛人。”
芈国成回头道:“你们上当了,你们中了我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东瀛的兄弟已经从琅琊郡坐船回去了,哈哈哈,想不到兵仙韩信也有上当的时候。”
灌婴回头怒目望着田广,问道:“你们是一起的?”
田广答道:“我们本来就是好兄弟,在东瀛是,在这里也是!”话说间只见灌婴已向他一枪刺来。
芈国成见田广非但不抵挡,反而挺胸迎去,只见他受伤从马上栽了下来,吓得大叫一声:“田兄!”
这时逃亡的八百勇士都一起回头,他们正是从东瀛回来的勇士,走在前面的几位正是原咸阳守军副都统陈永才,以及骊山陵墓的监工领头人黄可中,黄可汉,毛大勇等人。
沈翠红,陆小青率领的越女剑派不紧轻功好,策马技术更是一流,她们跑在最前面,回转时却落在了最后面。此时与陈永才聚集一起虽然只有八百多人,但他们要战胜灌婴的三千追兵却并非难事。
路小青见田广口吐鲜血,已是奄奄一息,气的大叫一声正要向灌婴杀来,田广却忍痛拦阻道:“如今的天下即将一统归汉,你们为我杀了灌婴,只怕今后华夏大地再也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以田广一命能够换得东瀛八百勇士的命,也值了!”话说间再吐一口血,便已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