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恪在尔雅院找到了武舒,此时这里已经成为望月谈编辑办公室。
大字典编辑小组原班人马,连名字都没换就直接无缝衔接走马上任。
武舒、依荷等人正在讨论着什么,见他过来就说道:“真人,新一期的望月谈已经初步定稿,您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你们办事我还能不放心吗。”陈景恪笑着说道,顺手接过样册翻到目录扫了一眼。
后面缀着的作者名十有六七都是有名的学者,比如孔颖达、褚亮等人。
现在的望月谈可不是刚创刊时候名声不显,月销十万册左右已经成为大唐名副其实的第一刊。
多少大儒学者都主动投稿,想在这上面宣扬自己的主张。名声不显的读书人投稿就更多了,每个月收到的稿件都过千份。
但最终能登上去的也就三十篇左右,竞争不可谓不激烈。
为了防止被大儒学者垄断,陈景恪制定了一条规则,每一期普通人投稿占比不能少于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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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他直接在期刊里向所有人都说明了,也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培养年轻人,谁也说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
……
他对依荷等人是充分信任的,只是翻了一下目录看看都有哪些名家发表了文章,或者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文章之类的。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于志宁。
熟悉是因为这位也是历史上的名人,陌生是因为穿越至今两人也没打过交道。
这位是当年弘文馆十八学士之一,后担任东宫詹士。但他还有一个隐藏身份,李承乾迫害人之一。
李承乾但凡有任何小错,有任何松懈,他马上就大声嚷嚷说你这样做不对,恨不得让天下人一起跟着声讨。
可以说李承乾的‘恶行’能被那么多人知道,他居功至伟。
试想一下,如果你的老师动不动就当着全班全校学生的面批评你,你会是什么心情。
如果他一以贯之还能夸他刚正,可是等李治登基他就像是变了个人。
先是在立后这件事情上当了骑墙派,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后来李治和武则天做的许多事情,身为宰相的他都不发一言,听之任之。
然而武则天比他想象的更狠,你不支持我就是反对我,直接把他贬到地方当刺史去了。
有人或许会说他是识时务之类的,这么说其实也没错。但反过来解释,也能说他见风使舵不是忠直之臣。
他敢如此刚硬的对待李承乾,就是吃准了李世民不会拿他怎么样。
不敢得罪李治和武则天,是因为他知道这俩人真的敢杀他。
就是这样一个人历史评价竟然出奇的高,也不知道裴矩地下有知会不会高呼双标。
其实纵观历史最不缺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包括陈景恪自己都是这样的人。
反正他对这个于志宁没啥好感,但也谈不上什么恶感就是了。只是有一点,他绝对不会和这样的人深交并托付大事。
‘士不可以不弘毅’这是于志宁这篇文章的标题,陈景恪专门把这篇文章看了一下,满篇都是讲述为士之道,为臣之道。
大概意思就是为士要有远大理想坚毅不拔的性格,为臣要刚正不阿勇于死谏。
文章写的很华丽精彩,让人看的热血澎湃恨不得化身魏征,去喷李世民一脸口水。
陈景恪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人,文章写的是真好,难怪能当大官。
至于评价,他只有两个字评语:呵呵……
看完这篇让人倒胃口的文章,他再也没有翻下去的欲往,把书本合上递回去道:“就这样吧,可以开始刊印了。”
依荷接过,道:“好的……周襄,你跑一趟印书坊吧。”
周襄笑道:“果然又是我跑腿,不过谁让你是总编呢,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依荷脸一黑,道:“你去不去。”
周襄一缩脖子,道:“去去去。哎,官威日盛,现在连玩笑都开不得了,以后那还了得。”
依荷气结:“你少说一句能死是吧。”
周襄都囔道:“能憋疯。”
“哈哈……”众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陈景恪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和武舒俩人来到无人处,他说道:“这俩人好像有奸情呀。”
武舒掩嘴笑道:“什么奸情,竟会瞎说。俩人互有好感是真的,周襄一直在示好,只是依荷似乎心有顾虑一直不敢答应。”
陈景恪不解的道:“他们俩都是自由身,上面也没有父母长辈管着,能有什么顾虑?”
武舒说道:“这就是她的顾虑。”
陈景恪先是不解,俩人都算是事业有成,有房有存款那种,上面还没有老人约束。
这在前世简直就是敲锣打鼓都难找的好婚事,怎么反倒成顾虑了?
不过仔细一想就明白问题出在哪了,正因为周襄孑然一身,才让人无法信任。
毕竟他自己都还只是个十几岁的青少年,如何能让人放心的托付终身?这时候如果有父母家人约束,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种习惯在前世都存在,很多人结婚都会先看父母在不在。如果是单亲或者父母都不在,婚事就会比较难。
依荷小时候比较幸福,父母陡然去世姐妹俩才被发卖,这段经历让她更加谨慎,也更希望能嫁入一个完整的家庭。
所以她犹豫不决也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里,他笑道:“那周襄可有的追了,看他的造化吧。”
武舒惊讶的道:“我还以为你会帮忙。”
陈景恪道:“如果有必要我肯定会帮这个忙,但感情上的事情最好先让他们自己解决。”
“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功夫用到了,我相信他一定能成功的。”
武舒点点头,然后气恼的道:“当初我就不该这么轻易答应你,现在回想起来就少了许多乐趣。”
陈景恪牵住她的手道:“如果真那样做了你就不是武姐姐了,敢爱敢恨,爱就爱的轰轰烈烈,恨就恨的痛彻心扉,这才是你呀。”
武舒笑道:“算你会说话。”
温存了一会儿,陈景恪问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