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铭珊,见过三皇子殿下。”
卫铭珊盈盈一拜,声音嗲得能滴出水来。
卫寅看着眼前丫鬟装扮的卫铭珊心中暗恨,觉得老脸都快丢尽了。
倪叶舟一阵恶寒,冷嗤一声道:“卫大小姐怕是许久都没有照过镜子了吧?”
卫铭珊面色一僵,语带不善道:“你是谁?”
“住嘴,不得无礼!”
卫寅满脸难堪地低喝一声道,随即转向楚青枫与倪叶舟,歉意道:“小女因无故毁容神志受损性情大变,还请三皇子与倪四公子见谅。”
“无故毁容?”
倪叶舟嘲讽地摇头嗤笑道:“以卫大小姐这性子,怕是怎么也无辜不了吧?”
“这个……”
卫寅面色发苦地解释道:“确实不知是何故,小女一夜醒来,不仅面容受损,手筋也断了。”
“哦?”
楚青枫侧目,与倪叶舟对视一眼。
“还有这般稀奇事?卫把总难道就从未怀疑过此乃是人为?”
倪叶舟若有所思道。
“不满倪四公子,卑职当时却有怀疑人选,但那人一直在卑职眼皮子底下,根本不可能做到,而且,致使小女受伤的,乃是小女常使用的鞭子,所以……”
“能把人伤成这样,看来卫大小姐常使的鞭子威力不小啊!”
虽说卫铭珊用绣帕蒙住了脸,但眼角上方的伤疤依然触目惊心。
倪叶舟意有所指道。
卫寅满脸尴尬,倒是卫铭珊,听闻卫寅的说辞,连忙追问道:“爹你竟然有怀疑过别人,是谁?是不是齐二郎?”
“不是他,你别瞎想。”
“除了他,还能有谁?”
卫铭珊情绪激动地满脸愤恨道:“一定是他!他定是恼恨我要杀了那个贱人,所以才下此狠手,他真的好狠的心!爹,杀了他,你给我杀了他!还有那个贱人,将那贱人抽筋剥……”
卫铭珊一个‘皮’字还没出口,就被卫寅一个手刀砍晕。
“小女无状,请三皇子和倪四公子见谅。”
卫寅俯身请罪。
楚青枫抬了抬手,云淡风轻道:“无妨。”
“刚卫大小姐提到,似乎怀疑害她的是齐二郎?”
倪叶舟饶有兴致地问道。
“不可能是齐二郎,是小女误会了!”
卫寅摇头道:“小女被害当天,恰逢营地月比,齐二郎在月比中受伤,且每次月比当晚营地都会聚会到很晚,齐二郎也是带伤参加了的。”
回到客院,倪叶舟看着卫寅离去的身影,笑着道:“看来齐二郎很得卫把总信任啊!”
“恰好相反,他当时怀疑的正是齐二郎,不然也不会把齐二郎当晚的动向摸得这么清楚。”
“啊,也对!”
倪叶舟拍了拍脑袋,夸赞道:“还是三皇子表弟你脑子灵活,不像表哥我,老实人一个,还真想不到那上头去。”
楚青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老实人也不会想到假传他人意思,更不会时不时给人下药。”
倪叶舟一噎,哼唧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老实人逼急了做出点超乎寻常的事不是很正常吗?”
“你还有理了?”
“有理无理,端看对谁而言吧!”
见他满嘴歪理,楚青枫索性将目光回到书卷上,懒得搭理他。
“欸,我跟你说,这卫府还蛮有趣的。你猜,我刚发现了什么?”
“什么?”
“那卫大小姐,中毒了!”
“中毒?”
楚青枫微微诧异。
“对,而且中的还是百魂香。”
百魂香是一种带着异香的药物,听起来名字很雅致,其实极其阴损,能毁人神志,长久使用会致使人陷入癫狂甚至自残。
这种香曾在后宫中肆虐,后来被朝廷禁用。
“这么说来,那卫铭珊的确是自残?”
楚青枫问道。
“那倒未必。就她那伤口,除非是内劲深厚之人出手,寻常女子的力道根本达不到。”
倪叶舟一脸高深道。
“你有没有觉得,卫寅对卫铭珊这个女儿并不是特别在意?你看卫铭珊那身装扮,一看就是偷跑出来的。”
“嗯,难得你竟还能看到这一点。”
楚青枫笑着道。
“嘿,看不起人咋地?我跟你说,我不仅能看出这一点,我还能看出,这事儿啊,十有八九就是齐二郎干的。”
“何以见得?”
楚青枫挑眉问道。
倪叶舟振振有词道:“因为卫寅一个劲儿地为齐二郎开脱啊!越是这样,就越说明齐二郎有问题!”
“无凭无据,你这番说法,有失公允。”
“我这不是猜测嘛!又不是断案!”
楚青枫摇摇头,“那依你看,卫铭珊的伤还有救吗?”
“当然!”
倪叶舟斩钉截铁道:“别人不一定行,但我倪叶舟肯定行!”
说完,他又立马道:“不过那姓卫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我可不救品性太差的!这种人少救一个,世上就少一个祸害。”
“三次。”
“什么三次?”
倪叶舟随即反应过来,郁闷道:“喂,你不是吧,竟然为了救一个丑女人浪费我的三次机会!”
“我可不是为了卫铭珊。”
“那是为了谁?卫寅?还是……齐二郎?”
楚青枫但笑不语。
倪叶舟讨了个没趣,也便不再追问。
午夜时分,雨终于停了。
第二日,天空放晴。
安贝贝望着手中新鲜出炉的风车图发愁。
结合齐鲁氏筛选饱满麦粒的原理,她设计了一款方便快捷的风车筛选图,采用手摇式转动风轴分离饱满麦粒与空壳麦粒和碎屑等。
奈何设计再完好,找不到人做也白搭。
也不知包虎从营地回来没有。
要是齐靖宇回来就好了,有他出马,自己什么也不用担心。
这些天因为担心玲珑郡主的事情,她也不敢让火儿联系齐二郎,就怕被对方给盯上。
“贝贝,洗衣吗?”
门外传来齐映雪的声音,安贝贝想了想,忙回道:“洗,你等等我啊!”
说完,她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遮脸的东西,只得将就用绣帕蒙脸。
“你这是怎么了?”
齐映雪看她蒙着脸,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过敏……嗯,过敏,脸上起了些小疹子。”
“啊?那……要不要去找大夫看看?”
安贝贝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